《明年在昂莱巴奈特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
续文件的工作人员表示,像是这种“误控”的案件,可以向「塔」申请一定数额的赔偿金——我想我和以利亚听见这句话的时候,都在不约而同地克制自己不要露出讽刺的表情。但以利亚似乎已经习惯了得寸进尺和与「塔」叫板,他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后转而仔细询问其赔偿金的具体数额与手续,我不得不佩服起他这在自己的厌恶对象身上也能薅羊毛的强大心态。最终,以利亚在表格上填写了我和他的银行账号,申请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是申请数量的极限,但最终给多少仍需要「塔」那边的裁决——然后就和毫不留恋地同这个鬼地方告辞了。如果没有这次不愉快的经历,我会仍对「塔」抱有浓烈的好奇心,而现在我兴致缺缺,只想和以利亚一起回家休息。以利亚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问我想不想参观一下「塔」。我问他,这里有什么值得看的。以利亚耸了耸肩说,没有。然后我们互相对视着大笑了起来。我和以利亚在门口打了一辆车,离开了这座屹立在城市边缘的庞大白色建筑群。飞鸟在高耸入云的塔尖上停驻,它的眼中无心地倒影着人间,它是否也在垂怜我们这些穹顶之下的人?第15章 20.如果有人问我,此生最幸运的时刻是何时,那我一定会说,是我那天百无聊赖地走进酒吧后,然后鼓起勇气同以利亚搭讪的时候……——哦!好了,我知道你们已经开始在心里嫌弃这段开场白老套至极了。但我不得不这么说,因为我正在心里盘算着求婚辞,我可不舍得以利亚三十岁以后“嫁”给别的哨兵,我要赶紧将他绑到手。而爱情就是这样,明明总是在重复相似的故事,却永远让人趋之若鹜。在那次从「塔」回来后,我们经过一段时间的互相慰抚和休整,生活又再次回到了平凡却温馨的日常里,没有什么大麻烦再次找上我们。那只叫做卢比的喜马拉雅猫,此时正站在我的腿上拼命往桌上瞅,似乎在好奇我正在写着什么。以利亚去洗澡了,却还留着他的精神体粘着我。我没有办法,只好暂时停下笔,把书合上,因为我不太确认精神体是否同他的主体一样识字——谁让这群向导总是如此神奇呢?我们还正在计划着搬家和旅行,以及求婚的惊喜——我相信以利亚也正在想着这点,我们这段时间都在默契地避开对方的一些“小秘密”,只不过以利亚的精神体依旧诚实地暴露了他的好奇。我还要准备研究院的考试,以利亚则要忙着寻找成为自由向导后的工作——这么多的事情总让我们有些手忙脚乱。……这也许就是我能告诉你们的,我和以利亚的故事的结局了,我们正拥有着无限的幸福。至于将来,谁知道呢?未来还有无限的琐屑在等待着我们,但我相信我们会处理好的。我们可能会争吵,但我们会尽力不使对方哀伤。无论如何,请你们这些爱情的寻访者祝福我们,也祝你们能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好吧好吧,就这么不忍心同我们告别吗?那我再勉为其难地再给你们看一下,我为以利亚写的诗吧——我知道写诗歌有些过分文艺和古板了,但你们不许嘲笑我!“……好,谢谢。”我接过药片和水,将它们都咽了下去。接着,审判长宣布正式开庭。检察官站起来开始陈述案情,大体上就是我知道的那些,但令我感到悚然的是,他竟将我们之前每一次的约会时间都调查得一清二楚,并列出了详细的表格。“……根据以上客观可疑现实,以及「塔」向导中心数据库中,以利亚·安塔伊多次消极履行‘匹配义务’的记录,我们有理由对其进行‘非法逃避匹配义务’以及‘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干扰并危害共感者的精神’等多项嫌疑的起诉,并要求向导审判法庭的调查与裁定。”法官低头看着文件,道,“接下来是被控人陈述,以利亚·安塔伊先生,请您在我发问后回答。”他抬头看向以利亚,“你对检察官表述的客观事实是否有异议?”以利亚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没有——我的行程他比我记得还清楚。”法官敲了敲法槌,“安塔伊先生,您不得陈述与审问无关的话。”他又问,“您对来自检察方的指控罪名是否有异议?”以利亚抬头直视着法官,缓慢而清晰地道,“是,我提出异议——我没有目的地爱着艾尔瑞·嘉斯,同他交往然后同居,我没有对他使用向导的能力进行精神控制,而我也确信他对我的爱完全出于真心,我没有想要利用他躲避匹配义务。”从头至尾,我的目光都凝在以利亚身上,而他说这句话时分明没有在看着我,但竟说得这样缓慢,就像在刻意说给我听、让我能字字句句都清楚似的,就仿佛在向我、甚至是在众人之前宣誓。我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书记员在法官身边飞速地做着记录。法官又向检察官道:“您还有什么信息要补充,或想要对被控人提问的?”“是,法官先生。”检察官再次起立,“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到质询被控人。”法官看了他一眼,道,“允许双方发言。”检察官于是向以利亚道,“安塔伊先生,如果真像您所说,您对嘉斯先生的感情完全出于无目的的爱情,那请问您如何解释,屡次有消极记录的您,刚好在将要三十岁——也就是「强制匹配义务」即将生效时,突然就拥有了一个情人呢?”以利亚听到这个问题后,嘴角微微勾了勾,“这也许就是天注定的缘分吧,上天垂怜我被安排左右的命运,在我濒临绝望之时,赐我一条攀向自由的绳索。”法官在上方敲了敲法槌,补充道,“安塔伊先生,这里不得使用神学来为自己辩护。”以利亚只好轻轻耸了耸肩——在他说出那一大段控诉回驳后,他的姿势似乎就轻松了很多,我看到他身体微微向后靠着,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摩挲,我知道他的烟瘾可能犯了——只听他道,“那好吧,检察官先生,法官先生,如果你们一定要一个我的解释的话,那我也只能说是‘幸运的巧合’。”……接下来,他们又开始为一些细节上的事开始争吵。检察官将我们生活中的琐碎,甚至我和以利亚都不一定记得清的一些鸡毛蒜皮,当作例证一一质询,而以利亚只能在感到荒诞又好笑的同时,不得不一一说明和反驳。以利亚依旧面色冷淡,但我知道他已经开始不耐烦,我从未看见过这样的他,那双漂亮的灰眼睛里充满了冰冷和抗拒,没有一丝温柔,甚至没有忧郁,除了表面上努力维持着的少到可怜的礼貌和恭敬,他的浑身上下都埋伏着对这个庞大环境的敌意。最后,法庭进入了最终的取证环节,众人的目光都投在了我的身上。我看到以利亚眼中升起浓重的愧疚和不忍。我张了张口,很想告诉他我还好——比起他所忍受的,我所遭遇的可能什么都算不上——但法官的眼神制止了我的出声,我这才想起我这样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