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刃》TXT全集下载_1

,用两只手把洒在地上的面粉捧起来,放到旁边的碗里:“怪我,可惜了……”他本来想早点起来和面的,崔氏走后,少了个人帮忙,每日卖的馒头包子也就少了,根本不够维持家用。茯苓帮他一起收拾面粉,碗里的面粉里掺了灰,茯苓笑着说:“没关系,不能做馒头卖了,我们留着自己吃。”吴恒看了一眼里面卧房,吴子安还在里面睡觉,犹豫着道:“安儿恐怕不愿意……”“我用这个做成煎饼,这样就看不出灰了。”吴恒惊喜道:“你还会做煎饼?”“我以前见师娘做过。”茯苓端着碗站起身,扶着吴恒在坐在灶台旁边,开始生火。屋子里暖和起来,茯苓开始揉面,把韭菜切碎了包在面饼里,“师父,我以后早点起来帮你和面吧,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吴恒正在劈柴,闻言他放下斧头,皱眉道:“那怎么行?你还要练功。”“要练功,也要吃饭啊。”茯苓把包好的韭菜饼放在一边,开始做今日要拿出去卖的馒头,“师父你看,我在练功,我在扎马步呢。”吴恒还是摇头,他站起身,拄着拐杖进了屋。过了一会儿,茯苓估计吴子安快醒了,开始煎饼,他看师娘做过很多次,自己却是第一次做,很不熟练,煎糊了,茯苓挑了一张糊的最厉害的先吃了,仍旧继续揉面。刚出锅的韭菜饼很香,吴子安循着香味出来,看见糊了也没说什么。吃了几口,他突然问道:“这饼里怎么有沙子?”茯苓身形一滞,背对着他,装聋作哑的继续揉面。吴子安看了看那饼,又看了看茯苓,问道:“茯苓,你往面里掺沙子?”吴恒坐在吴子安旁边,解释道:“不是苓儿,是我把面粉弄到地上了。”“掉在地上的也捡起来做饼?”吴子安嫌弃的站起来,把饼扔在桌上,“我不吃了!”“安儿!”吴子安没应,蒸笼里的馒头也没碰,头也不回的拿着书走了。吴恒叹了口气,把吴子安丢下的饼吃掉。他知道吴子安不待见茯苓,说也说了,骂也骂过,都没用。“师父,馒头蒸好了,我们走吧。”两人来到街市门口,快晌午的时候,吴恒说吴子安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让茯苓去学堂给他送馒头。茯苓一路到了学堂,这小学堂很破,就是一间小木屋,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夫子,来这里读书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这时候正好午休,茯苓踮起脚,从窗户外看进去,没见到吴子安的身影。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茯苓赶紧上去问道:“请问,你知道吴子安在哪儿吗?”那孩子头一次见到茯苓这么好的相貌,先是一愣,随后很热心的说:“就在屋后,我方才看他过去了。”“多谢。”茯苓绕到小木屋后,果然看到吴子安一个人坐在石坎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师兄。”吴子安慌忙抹了把脸,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来给你送馒头,”茯苓把怀里的馒头拿出来,还没完全凉,他递过去,轻声道:“你是不是想师娘了?”以前崔氏经常会给他们煎韭菜饼,吴子安早上应该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所以发现有沙子才那么生气。吴子安早就反应过来茯苓不是故意放沙子了,他接过那被布包得仔仔细细的馒头,平常总挂在嘴边的刻薄话,此时却一句也没能说出来。送完馒头,茯苓回到街市口,没看到吴恒,他问旁边卖馄饨的老李,“李叔,我师父呢?”“饿着肚子跑了这么远,先喝碗汤暖暖胃,”老李端了碗馄饨汤递给茯苓,“你师父去对面的典当铺了。”茯苓道了谢,一口气喝完汤,往对面的典当铺走。他进去时,正好看见吴恒接过柜台上的钱,把一条刀穗放在桌上,那刀穗上挂着一枚祖母绿的翡翠坠子,没有雕刻纹样,但晶莹剔透,成色极好。茯苓踮起脚看过去:“师父,你当了什么?”“没什么,”吴恒摸了摸他的头,温和的说:“师父今天给你买点好吃的。”茯苓并不相信,之前为了给师娘治病,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的差不多了,那翡翠坠子一定是重要之物!吴恒不愿意多说,牵着他出了典当的门,弯下腰看着茯苓说:“苓儿,你只需好好练武,其他一切都有师父在,明白吗?”茯苓鼻子一酸,用力的点点头。他一定要努力练武,为了报仇,也为了不辜负师父!有了这笔钱,每日即使卖的馒头少一些,吃穿也暂时不愁了。吴恒得以有更多的时间教茯苓刀法。“注意挥刀的力度,刀与剑不同,刀法变化万千但威力不减,将招式连在一起,如流水飞泻,绵延不断。”“扎、抹、劈、削、扫、斩、截,刀刀不离身,脚下章法不要乱。”“人与刀合二为一,一动俱动,一止俱止。”吴恒握着手里那根平平无奇的木杖,在空中划过一条流畅的弧线,他回身劈下,脚下步子极稳,眼里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仿佛那残疾根本不存在。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逍遥游》第2章终于等到第一场雪,崔氏撑着身子下床,翻了一件吴子安的旧棉衣,强打起精神想把衣服改小一点,因为茯苓穿着太大了,可她的手已经拿不稳针线了,那枚小小的银针,在她干枯的手中直打颤儿。“师娘,不用了,我长高了,穿着刚好呢。”茯苓套上棉衣,独自迎着风雪出了门,吴恒本来不放心想跟去,但茯苓不让他去。师父腿脚不便,师娘需要人照顾,只留吴子安在家,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茯苓所知最近的山就是冬青山,他早早地出了门,外面下着雪,路很不好走,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上到冬青山时,已经日头过半。冬日雪地里的太阳很亮,但是却没多少暖意,师父说蝉都生在树上,于是他找了一棵最高的树,拍了拍手,呼了口气,抱着树干向上爬,滑下来好几次,他摔在雪里,又从雪地里爬起来,仍旧锲而不舍的继续爬。他想着还躺在床上的师娘,想着一脸愁容的师父,还想着晚上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的吴子安。他想起师娘塞给他的那两个温热的鸡蛋。终于爬到树杈上,他扒开树枝,到处找蝉的踪影,然而灰突突的树干上除了积雪,连叶子都没有几片。茯苓坐在枝干上喘气,怀里的干粮早就不知何时从宽大的衣襟里掉了出去,茯苓抓了一把雪塞进嘴里,冷得直哆嗦,他往下看,雪地里一片白,往上看,天上也是一片白。天地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亮得刺眼,只有他穿着黑褐色的麻布棉衣。“那里是不是有个人?”少年身着月白色夹棉锦袍,锦袍上有暗纹,腰间左悬玉佩,右佩宝剑,剑鞘银纹如游龙,他身披素色大氅,相貌极好,剑眉星目,气质清贵。若要形容,便是——瑶林终自隔风尘。试看披鹤氅,仍是谪仙人。(注)少年正是要赶往霍山,路过此地的颜烛。颜烛停下脚步,抬头往树上看。身边的人以为有刺客埋伏,手放在剑鞘上,迈步向前查看。“殿下,树上是一个孩童。”“孩童?”颜烛皱了皱眉,“这么大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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