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向他,赵瑞长吁了口气,心知自己刚才酒精上脑说错话了。顾旭阳打招呼说:我去看看他。-顾旭阳掂量着男人的脸色说:赵瑞不是成心的,他就那破嘴。楚毅仰头灌了口酒,在口中含一会,再慢慢咽下,侧头看了眼顾旭阳,漫不经心道:我知道。顾旭阳笑笑:知道你还生气。楚毅半晌没回话,外面雨势渐小,伴着第一声春雷,顾旭阳听见那人说:一个人在香港累吗?好半天顾旭阳才理清楚这话里的每一个字,他回道:还好,就是偶尔会失眠,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我干嘛要跑到这边来,我在北市呆了二十多年,他低下头笑了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儿。楚毅转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顾旭阳心有不甘,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我以为我们一毕业就会结婚的。他抬头,男人正看着他。顾旭阳凑近了亲上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两人都有些虚晃,一面沉溺其中,一面也知道鸿沟难越,过去的终将过去。顾旭阳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笑笑道:你跟以前比,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怎么讲?男人只会变老,永远不会成熟。楚毅看着他笑:你不是男的?顾旭阳也笑了,语调高高扬起:我跟你不一样。哪儿不一样?顾旭阳笑骂:流氓。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哟!第11章楚毅打车回去,他没喝多少酒,意识尚清明,雨渐渐停了,能看见地面低洼处折射出的水光。到家那会儿,九点刚过半,林小松一直守在客厅里等他,见他回来,忙起身去厨房热饭菜。楚毅扫一眼茶几上的那一摊瓜子壳,神色冷清:不用热了,我吃过了。然后再没多说,直接进了卧室。林小松被晾在原地,心里自卑难当,他隐约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除了默默承受以外,他没有任何挽回的立场。哪有医生跟饭店里的打工仔混一起的?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楚毅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仿佛要卷铺盖走人一般,动作随便而潦草,只把几件衣服、笔记本、充电器之类的装进了箱,那些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品他一概没碰。林小松明知故问:楚毅哥,咱们是要搬家吗?楚毅顿了一顿,侧过头去看那孩子林小松站在房门口,眼睛红红的,为了掩饰,他刻意将头低了低,伸手抠着自己的衣服边儿。楚毅收回视线,心下了然:工作地方远,先回家住一阵子。林小松听着男人的话,心里想着,他还不算太坏,没说太难听的话。楚毅继续收拾东西,书桌上垒了一大摞专业书,紧挨在旁边的是几本名著小说和诗集,他把自己的专业书垒放整齐,一齐装进箱子里。我帮你吧,你看看还要带哪些东西。林小松压下那股酸涩,好不容易把话说利索了。楚毅直说:不用了。林小松抠了抠指甲盖,神情里很是受伤,他走回客厅,没再继续献殷勤。过了会,男人收拾停当,拖着箱子走出卧室。林小松坐在沙发上一粒一粒地磕着瓜子,他用门牙去咬瓜子的尖端,咔的一声,瓜子壳轻轻爆破。屋子里太静了,以至于连这样的微小响动听得也是一清二楚。楚毅走到他跟前,略一弯腰将钥匙搁在茶几上,我走了,这房子你留着住,房租我付过了,到今年八月底。林小松酝酿好情绪,强挤出一抹笑,还像从前那般天真:楚毅哥,他们都说你辞职了,你怎么也没跟我说啊?楚毅看着他说:我找着工作了,餐厅那边以后就不去了。是不是考上医院了?楚毅淡淡嗯了声。林小松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心里的大树忽然倒下了,他捡起一粒瓜子放在唇瓣间慢慢咬吸。哦,那你走吧。他说。楚毅最后环顾了一圈,叮嘱林小松:钥匙收好。男人转身,走几步到玄关位置换鞋,林小松忽然开了口:楚毅哥,我帮你拿东西。不等男人换完鞋,林小松趿着拖鞋,一手还拎着个大箱子,吧嗒吧嗒地走下楼去。他向来如此,拿十分真心去换别人的一二分好,嘴巴笨,不善表达,往往只能落在行动上,任劳任怨。站在楼道口,林小松把箱子递给了楚毅,最后留恋几眼,小声跟他说了句再见。楚毅这会儿只想着从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里抽身开来,然后按照自己设想的路朝前走,或许男人的本质都是这样,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他承认自己对待林小松确实狠了点,可往后余生,这些小伤小痛总有一天会结疤的。楚毅低头瞧他:我走了。林小松一直低着头,没说话。浅黄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过于单薄了,他是有点婴儿肥的,那张脸本该圆圆润润,用手戳一下它能立刻给你弹回来,可现在,它确实可怜得像是营养不良。直到男人走出去很远,林小松才敢慢慢抬了头,正大光明地看过去那人的背影十足的决绝,没有再回头。林小松几乎是认命的态度,他依然每天上班下班,闲时还会给自己做可口的饭菜,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被窝里空荡荡的,不踏实。他是个穷苦出身的孩子,骨子里有吃苦耐劳的狠劲儿,凡事稍微忍一忍,总觉得事情会过去。一星期过下来,他觉得肯定能熬过去,两星期过下来,天气转暖了,厚外套洗一洗暂时收进衣柜里。刘志豪如今见着林小松,就问他楚毅去哪儿呢,言辞间眉飞色舞。林小松不像以前那样跟他斤斤计较,可能是最近太累了,脑袋总晕乎乎的,还闻不得半点荤腥味。林小松想请几天假回家好好歇歇,经理不肯放人,说是餐厅人手太缺,一个萝卜一个坑,今时不同往日了。得,算我多事。赵瑞嗤了声,谈恋爱就跟玩连连看差不多,王子连公主,阿猫连阿狗,什么锅就得配什么盖,别怪我说话难听,这世上像他那样的人还真不少。老金提醒他:少说两句吧,这些吃的还不够堵你嘴的。楚毅冷笑了声,拿了罐酒走到客厅的窗户旁站着。三人齐齐看向他,赵瑞长吁了口气,心知自己刚才酒精上脑说错话了。顾旭阳打招呼说:我去看看他。-顾旭阳掂量着男人的脸色说:赵瑞不是成心的,他就那破嘴。楚毅仰头灌了口酒,在口中含一会,再慢慢咽下,侧头看了眼顾旭阳,漫不经心道:我知道。顾旭阳笑笑:知道你还生气。楚毅半晌没回话,外面雨势渐小,伴着第一声春雷,顾旭阳听见那人说:一个人在香港累吗?好半天顾旭阳才理清楚这话里的每一个字,他回道:还好,就是偶尔会失眠,睡不着的时候我就想,我干嘛要跑到这边来,我在北市呆了二十多年,他低下头笑了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儿。楚毅转过身,神色复杂地望着他。顾旭阳心有不甘,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很多年的话:我以为我们一毕业就会结婚的。他抬头,男人正看着他。顾旭阳凑近了亲上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两人都有些虚晃,一面沉溺其中,一面也知道鸿沟难越,过去的终将过去。顾旭阳给自己找了台阶下,笑笑道:你跟以前比,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怎么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