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TXT全集下载_27
“我也没去过,书上说百川归海,想必海就是最开阔的。”苏小难说:“那我将来一定要去。”她还惬意自己有一只五彩鸟,如若下次碰见它,一定要让它带自己去大海上转悠一圈。两人又说了一些,却见月夜中一阵风过,一道白影破风而入,速度之快,连马和也不及闪避,他惶急之中拔剑喊:“小难走开。”眼见一道金光灿灿的白刃直插马和的咽喉,苏小难却本能地挡在了马和身前,这剑尖正好抵在苏小难的眉间一寸之处停了下来,苏小难才发现自己竟是死里逃生,眼前的人用一副白面具遮住了整张脸,但她看着眼前这白剑,这如明星的双目,竟觉得十分熟悉,一时四目深深对住,好似从来也没有过的紧张和憧憬。马和在这喘息之时,已将剑拔了出来,一剑就朝那白面人刺去,苏小难惊呼:“马大人不要!”但剑已经划破白面人的臂膀,那白面人竟然没有还手,望了苏小难一眼,重新回到空中,一袭白影没入云中不见。白面人落在月华宫的院子里,却听见一个声音:“师叔!”他恍然低头,白面具也瞬间纳入了袖子中,虽臂膀流血,却装着无事,不理不管,因冷冷地问:“涄漪,这么晚,你来作甚?”谷涄漪满面桃花,巧笑倩兮:“师叔,这月华宫里冷,我给你绣的玉绒被,给你防寒。”他微微转面,却是美如冠玉,谷涄漪看得怦然心动,她手里抱着一卷白绒团,想必是她绣的玉绒被。这美如冠玉的人儿正是蓝世仙,他今日闻得朱棣带了女儿上山来拜道衍,心里的仇恨一触即发,便决计在月色中去刺杀他,哪知道竟然遇上了苏小难,那一刻他深深触痛,反被人刺了一剑,只是他也明白了,他行刺的人不是朱棣,恐怕朱棣本人没来山上,也就只得放弃了。只是死也没想到,苏小难竟然是朱棣的女儿,当他御剑飞回月华宫时,心里已是惘然。他这份惘然还没消去,遇到谷涄漪更是没有好气,又是冷冷:“你拿回去吧。”谷涄漪笑容冷了一半:“师叔,这可是涄漪日日夜夜为你做的,山上冷,不像别处,这月华宫又是长日最冷的一隅,你不能这样对待自己。”“够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谷涄漪看他冷峻的脸漂亮似玉,也并不失落,反是看他一眼也是好的,软软地答:“师叔,你看涄漪都给你带来了,你就勉为其难收下一次吧,涄漪答应你,下次再也不自作主张了。”蓝世仙并不理他,往月华宫的殿门走去,谷涄漪眼尖,一眼瞧见他臂膀上的血迹,失声惊呼:“师叔,你手臂怎么了?”蓝世仙忽然立住,语气更冰:“与你无关,走。”谷涄漪哪里忍走,满眼痛爱:“师叔,我会包扎,求求你让我为你包扎吧。”蓝世仙已经冰到不行:“滚!”谷涄漪吓得后退,颤颤地说:“涄漪对不起,对不起!”便往后退去。蓝世仙听到这声音,仿佛听到晼晴的声音,他分明记得晼晴在洞房的晚上也是说这句话。他怅然叫了一声:“回来,替我包扎一下,可以吗?”谷涄漪本来吓得直哆嗦,见师叔一百八十个转弯,竟是破骇为笑,慌忙走上去说:“师叔,我这就帮你包扎,请你快些进屋吧。”月华宫里果是冷气逼人,谷涄漪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蓝世仙却意外地给她披了一件外衣,谷涄漪抚着师叔穿过的衣服,满心地欢喜,又仰慕地望着他,坐在他身旁,替他剪开了血袍,认认真真,一丝不苟,连剪的路线也是整整齐齐,好像心里早就规划好似的,一会儿上完了药,包白布时,谷涄漪却是慢条斯理,她显然是想多呆一会,望着师叔一时目不转睛。蓝世仙说:“还没好么?”谷涄漪恍然醒悟一般:“哦,好了,你看,师叔觉得还行吧?”蓝世仙未曾看,说:“涄漪,今天辛苦你了,此事绝不可言语出去,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谷涄漪虽依依不舍,却也只能听从他的话,慢慢起身,慢慢移到门框,慢慢移到门外。蓝世仙说:“将衣服留下。”谷涄漪惊梦一般,怅然若失将他的衣袍解下来,小心叠起,放回他的身前,又退了出去。二日,马和下山,苏小难送了一程,马和苦苦相劝她留步,才算做离别了。苏小难在云别山没有亲人,当然舍不得马和离去,便是有些失意。道衍又安排她住进了二玉弟子才配居住的寒露房,原来这长日一向有规矩,掌门级别的以日月星辰命名衣食住行,是以道衍一直住在日光宫,蓝世仙住在月华宫,三玉弟子又以四季命名,二玉弟子又以二十四节气命名,一玉则繁复,多以树木花草命名。苏小难由会客阁的住处往寒露房搬去,寒露房是在二十四宫的南隅,二十四宫全住了二玉弟子,多是两人一房。第79章 女魔头苏小难到了二十四宫,只觉到了天庭里一般,间或水流淙淙,间或山石叠错,间或玉桥朱亭,一派宫粉雕痕、仙云堕影的气象,与燕王府的大气磅礴完全不同。又随长日弟子走进寒露房,寒露房虽名寒露,却并无寒意,是以黄木筑就的房宇,又分内外厢,窗明几净,高大宽敞,虽与梅花园的厢房逊色一些,但却有另一番风味。只是苏小难走进一看,外厢清净,可会客、用膳、看书,内厢里却有两张竹篾编织的床榻,又铺了厚厚的白绒被衾,一时知道还有一人与自己住。果然到了黄昏,一个十八九岁女子进了厢房,苏小难一看,却是生得白白净净,一袭娇小的白衣,正添了几分动人之处。那女子见苏小难坐在床上,笑盈盈地问:“想必你是苏小难?”苏小难慌忙站起来说:“是我,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说:“我叫陈丝雨。”“丝雨姐姐你好!”陈丝雨见她生得玲珑可爱,又懂礼貌,也靠近了她许多,婉柔说:“快别以姐姐相称,我比你早来,你叫我一声师姐便是。”苏小难忙改口:“师姐。”陈丝雨一手握剑,一手拿着一盒食物,便叫苏小难同吃,两人都是如花的年龄,自然聊得来,慢慢的闲言中两人都问了各自的年纪家乡,原来这陈丝雨是个孤儿,打小被卖到街上,从不知道父母是谁,后来被长日的人救上了山,所以平时刻苦用功,对长日情若家乡,苏小难见她身世可怜,自然更多怜惜,又见她言语志量,更添敬爱。陈丝雨虽听苏小难说父母双亡,但早知她是燕王的外姓女儿,对她甚是羡慕,只说:“小难,你有燕王,这辈子都是吃穿不愁,比起我们贫苦人家孩子,要享福多了。”苏小难说:“快别这么说,我和燕王虽有父女之情,但并无父女之实,我又怎么想着要靠他呢。”陈丝雨说:“说得也是,再亲也亲不过自己骨肉。”她又叹息一声,想必是念及自己身世的可悲。苏小难看了出来,拉了她手说:“说些开心的事情吧。”苏小难好不容易在冷清的长日遇到一个伙伴,便像赖上她的泥儿一般,要她讲长日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