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秋》TXT全集下载_3

他的手腕,声音都含着热意:“我想洗澡。”江离被闹得焦头烂额。坦白讲,薄聆醉了比清醒着难对付多了。他的样子有种幼态,让人难以拒绝。江离磨磨蹭蹭地去简单清洗了下浴缸,放好热水,才又扶着薄聆让他进去。薄聆等着他伺候一般,毫无自觉心,趴在浴缸边缘就不动弹了。江离无法,只得替他擦洗,甚至帮他刷牙。但也奇怪,江离对任何人都没做过这种事,照顾起薄聆却显得得心应手。抚摸对方身体时,他以为自己会十分厌恶,实际上,没多少别的感觉,只是想要他快点洗好。喝完酒不该洗澡,江离的动作便很快,但热水激发了酒精,薄聆醉得更厉害,开始说胡话,一个劲儿地叫他的名字。江离臊得慌,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执着地喜欢自己,又觉得热得不行,把外套脱下扔到一边去。速战速决地帮薄聆洗完澡,江离拍拍他的肩,说:“站起来,洗完了。”薄聆还算能听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贴着江离站直,任由江离帮他擦干身上的水。但他的性器还硬着,紧紧抵着江离,实在让人尴尬。擦完了,江离让他从浴缸里出来。薄聆站不稳,一下子又往后倒,江离费力拉住他才没让他摔。“站直!”江离慌忙叫了一声。薄聆好似听懂了,眨眨眼睛,努力站稳。但他的目光又落到江离身上,认真地看着他,逐渐流露出一种痴态。江离奇怪地看向自己,他身上有什么吗?江离颇为傻气地在低头看了一会儿,又察觉到对面这醉了的人的炽热目光仍流连在他身上,仿佛在描摹形状,那缠绵悱恻的眼波使得江离的心重重一跳,陡地明白过来了。外套里面,他今天穿的是那件白色毛衣——被薄聆夸过的那件。江离深吸一口气,甚至有些难以承受般闭了闭眼。怎么?一件毛衣薄聆都要记得清清楚楚,醉了都要告诉他,薄聆在意极了他吗!揪心的痛苦迅速蔓延开来,笼罩住江离,抽离空气,让疼痛变得干涩、真切。薄聆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又不知受着什么东西驱使,拉着他的手猛然一拽。两个人摇摇晃晃几秒钟,又都跌回浴缸里。扑通一声,水花四溅。江离的身体压到薄聆身上,一下子砸到他胸膛上,跟他面对面贴着。他侧过头,薄聆的嘴唇又擦过他的耳朵。江离全身一阵发麻,发着懵地下意识道:“薄……”他还没说完,耳垂就被含住了,薄聆含混不清地叫他:“离离。”麻意和羞耻感刹那间地漫过了全身,江离一时间手脚发软,只是意志上艰难地想要爬开。他挣扎着,薄聆便放过他的耳朵,唇瓣转而在他颈侧流连,很快落下几个吻痕。他醉了,欲望却汹涌起来,声音于热切中带着深深的渴望,低低地唤:“离离。”这声音浓雾般罩住江离,给他耳根酥麻,又让他心口发闷,因着手软脚软挣扎不开,他窝在薄聆怀里,只有恼怒地说着:“不准这么叫。”醉鬼哪里管他的意愿,只顾着用滚烫的身体紧贴他,用低哑又满是热意的嗓音一遍遍叫他:“离离。”江离在理智上认为他此刻应该立即发火。看吧,小百合的英文名,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薄聆明晃晃、直白地在意淫着他。叫他离离,肖想他,又趁着酒醉来轻薄他。他有充分的理由推开薄聆,甚至完全可以揍他一顿。但是啊,但是为什么江离整个人都软了下去,为着他那动情的呼唤而止不住心颤?江离隐隐约约意识到一点畏惧的滋味,像在黑漆漆的隧道里陡然摸到未知生物的光滑皮肤。他看不明白自己的反应。心头涨得厉害,充满了他说不上来的东西,薄聆的温度使他自己也变得热,变得心跳加速。他努力找回一点力气,双臂撑在浴缸边缘,自上而下地盯着薄聆的脸。他微微哆嗦,尽管并不冷,倒像害怕什么。光落在背后,落到薄聆头发上,江离的眼睛则黑漆漆的,他逼视着薄聆,像审视自己。这时候薄聆忽然半睁开眼,似醉又非醉,意味不明地与他对视。江离竭力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发颤,用着孩子气的、固执的口吻告诉他:“薄聆,我不让你进我的心。”他说这话时下巴微微抬起,眉间紧蹙,但怎么也显不出一丝应有的骄傲。薄聆仍是醉的,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看得越来越认真,江离恍惚都以为他清醒过来了。心里堵着口气似的,江离的呼吸变得有些困难,但他不移开视线。薄聆要看他,那便由着他看。他这回不该躲,要告诉他江离不在意他的感情,要他明白江离不会爱他。那目光长久地连接在一起,渐渐变得烫。江离莫名的难受,他的心悲怆得很,像秋天在里头荡秋千,来回地漾起凉风。薄聆的嘴唇动了动,江离紧张地看着他,很天真地等待着一个醉鬼的回答。他的心绷着,像用细线悬在喉咙口。薄聆看啊看,最后闭上眼,睫毛颤动着,泄露一句旁人看来自作多情的呓语,眷念的、叹息般的一句:“我的江离。”他猛地跑进洗手间,两只手扒住洗漱台,不停地干呕。他的喉咙好痛。这种感觉很像绝望至极的人,内心渴望着嚎啕大哭来发泄,但他嘴巴张得再大,也只能察觉到喉管深处紧缩闭合,那悲痛的声音死于途中。妄图用哭喊和泪水来消解痛楚,是天真的做法。痛到彻底了,就是不休的沉默和反复的煎熬,无可寄托。他费力地大喘气,又拧开水龙头漱口。冰凉的冷水不能够使他镇定下来,江离觉得内心深处涌上一股磅礴的恐惧感,把他压垮。害怕。太害怕了。“喵。”小百合站在洗手间门口,背对着光,仰起头看他,像是好奇。江离瞬间有些难以呼吸。他收紧抓着洗漱池边缘的右手,左手扯出一张纸巾来擦拭脸上的水。小百合又“喵”了一声。江离蹲下来,把它抱进怀里,慢慢地把脸贴上它柔软的皮毛,哑声说着它听不懂的话:“别对我这么好,我不想的。”他的语气近于哀绝,简直不正常。干什么要拒绝一个人单纯无害的示好呢?江离迫切地想要改变这种局面。他甚至想到搬家,尽管对这房子十分满意。反正这一天,江离过得并不轻松,脑子里盘踞着各种各种的想法,闹得他心烦意乱。而薄聆也违反了他的作息规律。早已过了他下班回家的时间了,挂钟指针指向晚上十点,他还没回来。尽管江离想要躲避,但他对于薄聆久久未归的事并非一点儿不在意。事实上,他脑子都要爆炸了。江离的大脑里充斥着互相对立的观点,吵吵闹闹,让他几乎认为自己是个可恶至极的聒噪之人。这个声音说:“薄聆一定是被你伤透了心,所以找地方疗伤去了。”那个声音又说:“才不是!他是那么温柔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幼稚到这种地步。”“冷静的人就不能痛苦,不应该得到安慰吗?冷静不是冷酷啊你搞清楚。”第三种声音又插进来:“这是重点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现在应该去打个电话问一问。”这时候一个微弱、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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