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川小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

蹲儿。楼熙笑一声,又面带心疼无奈瞧着地上的我,再次移步过来,俯身抱住我,我攀着他的身子,腿疼得眼角直抽筋。约莫是膝盖下的双腿太过提不起力道,楼熙有些诧异的看着我,“小白,你这腿怎么耷拉着像是没点力气的样子?”我冷汗透着里衫一层层渗出来,腿上又开始碾骨磨肉的疼起来。再也装不下镇定从容,我闷哼出声来。拉了鞋拔子脸的楼熙急吼吼把我送回厢房里好生安置下来,又急吼吼跑出门叫人,我私心猜想,他这下该十分后悔当时为了图清净而遣走我院落里所有小厮下人。白当哼哧哼哧跑进来,围着我床头转悠,来来回回,就是爬不上来,活像一头灰毛小猪。楼熙再进来时,身后跟着一名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文士身姿高挑,长得中正俊逸,灰布长衫十分落拓,背着偌大药箱,却半星也不像个大夫,目光中有股神韵,精光内敛。似是洞悉一切。楼熙过来搂住我身子,捉起我的手,看向中年文士,“东陶先生,这一年里都是你替小白瞧的身子,今日又只能再麻烦你一回了。”原来他叫东陶。东陶先生走过来,目光始终不离我脸,至多只偏三寸,唇边似乎勾起一抹笑容,却非善意。在绕了根丝线于我腕间,他又垂眸敛气搭了半晌之后,才有些意味不明对楼熙说,“桑公子这病来的蹊跷,就如同他这人。”楼熙眉头紧皱,“东陶先生这话什么意思?”东陶先生与我对视良久,方笑出声来,意味深长道,“桑公子这腿似是因秘术而成如今这般,骤遇阴湿冷气,便疼痛不止。不知在下说得可对?”在我考虑是否该称赞这位东陶先生一声目光如炬时,楼熙接过话头,“但是据我所知,之前小白的腿并没什么问题。”东陶先生收过我腕上丝线,瞧了我一眼,我心中抖索了片刻,镇定出口,“想是近日缘由罢,我也不知为何。”东陶哂笑,“若是桑公子也不知为何,那此间景况便果真有蹊跷了。”我沉默。楼熙先是狐疑,随即看向东陶先生,“为何蹊跷?”他箍着我身子的双手格外紧,如同一个不着意我便猝然脱离。东陶先生看着我,从容缓慢,“其中蹊跷,便是这位公子与之前我探了一年脉象的桑问公子,并非同一个人。”楼熙的手蓦然用力,我轻叫一声,见他转过头来,十分疑惑瞧着我,“这话什么意思?”是问我,而非东陶。我仍旧沉默不语,膝盖下疼得逐渐发麻,背后冷汗已湿了一层里衣。楼熙皱眉复看向东陶,后者语速依旧从容,“桑问公子乃天生体寒,五脏六腑受损颇重,故而时常呕血,所以之前在下的方子是温补调养,却不可能在短短大半年里调成这位公子如今这副丝毫无恙的形容。”我身后一轻,是楼熙霍然站了起来,十分挑衅地撩起东陶的衣领,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在下话里已然说得明白,这位公子并非桑问公子,若是世子不信,在下自然有办法证明。”这话说完,他的衣领也登时被楼熙松下。楼熙转身看我,握住我的手,试着笑开,“不必证明,他是小白……”东陶却又开腔,不卑不亢,“那二世子近日有没有发现桑问公子同以往不同之处?”“没,没有……”楼熙虽然话语依旧镇定,面色却已经苍白得不能再白,如同此时被东陶审犯人一般的不是我而是他。我只能慨叹一声这位东陶先生十分敬业,他居然径直越过楼熙来到我床前。一只修长却带着老茧的手抚上我的脸面,我身上毫无力气,也不稀得拍开。楼熙方才虽然一直反驳,却没阻拦东陶亲自来我身边取证。东陶先生的手抚过我鬓角眉心,再至脑后,巡梭片刻,按住我风池穴,我下颌后一疼,叫他拔出一根寸许长的细细银针。“二世子,找到了。”我才知这个凡人委实不简单。再看楼熙,却是一脸惊讶,说不得是惊讶,更似是被欺骗嘲弄后的愤怒。骤然变脸定然也是魂魄混淆作祟,现下他表情也真是像极了当初西海八极宫里发怒的阿玉。“二世子,这银针尚且有许多枚,埋在头脸各处要穴中,根据施术人需要而易容成诸般形貌。”我登时如同赤身露体被搁置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完这一句,阿玉望着我,甚是平静,“你是谁?”仿佛之前一起的日都骤然成烟。“你不是小白,那小白在哪里?”变故来的极快,我措手不及。若说东陶先生方才所言只是凉了我心,那楼熙这一句话好似泼盆冷水,顷刻浇灭我所有生机。这些日子里,他虽从未开口于我言爱,却是真心体贴入微。而我细数这大半月过活,不是懒散居家便是风寒,要么动辄老寒腿疼。倒是之前懒散日子,如今想来却是百分千分的好。他一句话便推翻我所有,桑问才是小白,以为我易容,以为我冒充。他记得自己是螭吻,会做纨绔世子,却不记得如何为神。没有法力,遑论仙术,他记得夜兮白的长相,却不记得他的名姓,与白二臭味相投,白二离去却也不大心伤。不是受了伤,而是失了心罢。“我是小白,我才是夜兮白。”楼熙哈哈笑了声,“这是头狼崽子,适才在下九坊遇见一个异族流浪汉卖它,母狼听说是难产死了,想着你应当会喜欢它长得有趣,便买了下来。”我伸出手指隔着笼子蹭上小狼崽的鼻头,小家伙嗅了嗅,又伸出粉红小舌来舔,沙沙舔得手指头怪痒。楼熙见我自顾自玩的欢愉,又甚吃味的说了一句,“可花了我好些功夫呢,唔,还有一袋金叶子。”嘁,这败家子儿。我扯了扯他衣裳,“确实有趣,阿熙,你将它放出来罢。”楼熙得了便宜又卖乖,“当然有趣,我选得嘛,你瞧瞧,瞧我这身脏污,还没来得及洗洗就得劲儿跑你这儿来了,当然是来求赞扬的嘛。”我递过去方才被小狼崽舔了许久的手指,摸了摸楼熙柔软顺滑的发丝又就势在他衣袖上擦干净手指,“纨绔子弟。”楼熙凑过来舔舔我唇边,我作势笑他,“你也学这小狼不成?”这厮立马倾身过来,衔着我的唇叹息起来,“本世子是大狼。”在他捧住我脑袋欲要加深这个吻时,我搂住他窄紧的腰身,随即用力一掐,楼熙立马“嗷”了一声起了身。“现在叫这么一声,更像一头狼了。”楼小狼瞧了我一眼,耷拉着脑袋,眼神十分凄怆,“小白……”“先闭嘴,去打开笼子抱狼崽给我。”一来我不大有力气,而来即使这狼崽子咬人也必然是先咬楼熙,再者说来,生病人士方便拿乔作幺蛾子。楼熙果然很乖觉,掏出兜里的小钥匙一把打开笼子,从里头抱出短短肥肥的小狼崽,狼崽“嗷唔”一声,扒住楼熙的胸前衣裳的莲花缎子,指甲养得十分不错,瞬间勾花了楼熙胸前质地薄软的衣裳。好在不咬人。楼熙坐在我身边,笑得憨傻,“瞧,在外头咱们披着大麾就不会被它抓了。”我点点头,又听他道,“反正咱们俩也没儿子,不如将它当儿子?”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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