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什么怎么办?蒋息问。你跟野哥是不是暗通款曲了?秦颂愁眉苦脸,你们这样,对得起荣老师吗?蒋息斜眼看他: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呢?没胡说八道啊!秦颂说,那天我都看见了,饭盒,纸条,嘘寒问暖。蒋息明白了,秦颂这是误会了。把兄弟拉下水挺不厚道的,尤其是会引起这种误会的事还是趁早澄清。不是佟野,你别管了。蒋息说,等会儿把饭盒洗干净放一边就行。秦颂嘟囔:哦,什么都不告诉我,然后还指使我干活。不愿意就算了。我,我我去吧。小文结结巴巴地看看他们俩,有点儿害怕,不知道他们俩是闹着玩呢还是真的在吵架。没事儿没事儿,你歇着,我去洗。秦颂哪儿舍得让小文干活,拉过凳子让他坐下,自己抱着空了的饭盒去清洗了。秦颂回来的时候还在嘀咕:到底是谁啊?这么上心?不遗余力地追求啊!他突然想起了裴崇远,正琢磨呢,突然听见蒋息说:秦颂,以后我的事别随便告诉别人。啊?啊!秦颂以为是在说他阑尾手术住院的事儿,笑了,行行行,以后不说,不过我跟你讲,昨天晚上那大哥一脸紧张地到酒吧来找你,听说你在医院,整个人都傻了似的。傻了?蒋息想象着裴崇远的样子,然后告诉自己别心软。后来听说就是阑尾手术,没大事儿,他松了口气。秦颂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关系多亲近呢,把他可紧张坏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我在这儿住院?蒋息说他,你天天就知道出卖我。我冤枉啊!秦颂一拍大腿,我可真是冤枉!当时他可不是问了么,但我本着你是我亲哥我得跟你站一边儿的原则,说什么都没告诉他!小文可以作证!小文急得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蒋息皱起了眉。我靠,真是他啊?秦颂把两个保温饭盒放在了一起,那大哥行啊,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他厨艺不错啊,我的胃都被他抓住了!他说完,小文抬眼看了看他。哎,我没别的意思,秦颂赶紧解释,就是说他厨艺好而已,没别的意思,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小文低头抿嘴笑,蒋息却笑不出来。他是怎么找来的啊?秦颂嘀咕着,该不会挨家医院走了一遍吧?要真是这样,还挺感人的。你们俩忙了一晚上,回去休息吧。蒋息实在听不下去了,饭放这儿就行,下午我饿了自己能吃。秦颂知道他嫌自己烦了,还有就是估摸着不好意思了。行吧,反正饭送来了,我俩下午再过来。秦颂叫上小文准备走,那个小文,你去门口等我,我跟息哥说两句悄悄话。小文很乖,站起来就老老实实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帮他们关好了病房的门。蒋息面无表情地看着秦颂,等着听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息哥。秦颂凑到他旁边,生怕被对面那个男生听了秘密,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觉得那大哥是真不错。你觉得个屁。蒋息瞪了他一眼,我们俩没戏,你赶紧回去歇着吧。为什么啊?秦颂说,我看得出来的,他是真对你上心。蒋息笑了:秦颂,友情提示,做人不要太天真,知人知面不知心明白吗?可是有时候心意是写在了眼睛里的。秦颂说,真的,说的话办的事都能骗人,但眼睛骗不了人。秦颂直起身子,不说了,临走只留给蒋息一句:息哥,我真挺希望有个人陪你。他说完就走了,留下蒋息自己躺在那里发呆。一个人生活久了好像也不期待有人陪了,就像以前的蒋息,小小年纪就能把自己照顾得很好。跟裴崇远在一起的那两年,尝到了被陪伴的滋味儿,难忘,舍不得丢掉,可是没办法。刚分开的那段时间,蒋息过得艰难,可时间是可以改变一切的。时间改变了他,也改变了裴崇远。或许他们都变得更好了,也或许变得更糟了,但无论他们变成什么样都不重要,因为回不去了。医生给蒋息的伤口消毒换药,酒精刚一擦上去,蒋息就疼得冒了冷汗。他咬牙坚持着,只是微微皱起了眉。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有受虐倾向,竟然沉迷于感受疼痛,越是疼,他就越是痛快,疼到发抖的时候会觉得格外放松。换完药,他的手机响了,是裴崇远发来的短信。午休时间,裴崇远惦记蒋息,虽然明知道对方不可能回复他,但还是问:上午怎么样?还好吗?蒋息看了一眼,关了手机放在了一边。他不知道裴崇远能坚持多久,毕竟那个人一直都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这种无意义的推拉,应该维持不了多久的。蒋息觉得心里有些发闷,喘不过气。裴崇远下班直接来了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蒋息竟然不在。他出去了?裴崇远问对面床的男生。男生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裴崇远有些着急,转身往外走。他在走廊遇见了正小心翼翼挪着步子的蒋息,医生今天告诉蒋息可以自己尝试着走动一下,有利于恢复。虽然这不是什么大手术,但伤口依旧很疼。挪着步子往前走的时候,蒋息又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当年他头一回跟裴崇远做 a,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走路都疼,每一步都刀削斧砍似的,心里却甜得像是能产蜜。那时候他就想到了那个美人鱼,为了爱,什么都付出了,最后却化成了海上的泡沫,有种悲壮的美感。如今,他又想起来,但不再觉得那个故事唯美动人,只觉得人鱼公主蠢得可怜。自从他的理想主义被打破,所谓的爱情童话在他看来都虚假且可悲。小息。蒋息听见声音抬头望去,看见裴崇远从走廊另一头快步朝着他走来。他站住脚步,原地看着对方慢慢靠近。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裴崇远伸手想扶他,被蒋息躲开了。这么一躲,又疼得皱眉。行,我不碰你,你别乱动。裴崇远退后半步,紧张地看着蒋息。医生说可以出来走走。蒋息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跟裴崇远是无恨无仇也无爱的寻常友人,趁早恢复好出院。别急,慢慢来,裴崇远说,要是疼了就歇会儿。不是什么事都能停下来的。蒋息说,疼了就停下来,人还怎么朝前走?裴崇远看着他,不过就是个侧脸,有些苍白虚弱,看起来格外怜人。对,不能疼了就停下来,做什么事儿还是得靠毅力。裴崇远说,那我陪着你,你想走多久就走多久。蒋息看看他,难得没拒绝。两人就这么沿着走廊缓慢地挪蹭着,平时不过几步的距离,现在蒋息都要走好半天。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外面夜色正浓,他们慢慢靠近的时候,蒋息能清楚地从玻璃窗看见他跟裴崇远。始终走在他身边的裴崇远双手虚抬着,像是护着他,随时准备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扶住他。其实这种感觉还是会让蒋息有些动容,是那种你沿着薄薄的冰面行走,有人随时准备接住你的感觉,很让人安心。但如果那个人不是裴崇远就好了。蒋息盯着玻璃窗,看着裴崇远的影子。不是裴崇远真的会更好吗?蒋息在心里问自己。人是最没法欺骗自己的,哪怕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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