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现在才明白,对于蒋息来说,自己有着双重的身份。既是情人也是家人。从来没有享受过长辈宠爱的蒋息,在他身上找到了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或许也是因为这样,他才这么轻易被蒋息爱上。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幸运还是不幸。裴崇远到现在也还是有些矛盾。矛盾,但控制不住自己,根本没法不管蒋息。裴崇远说:家里有春联吗?咱们也贴上。蒋息拎着他的行李箱往楼上走,回答说:没有那个东西。裴崇远无奈地笑笑,跟着他一起上楼:我一猜就是。你是不是春节的菜也没准备?蒋息指了指一楼厨房的方向:你可以去看看。他笑得有些狡黠,裴崇远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转身下了楼。厨房的冰箱里和橱柜里塞满了速食,裴崇远无话可说。他上楼的时候,循着声音找到了卧室。二楼房间不少,但大都空着,每间屋子的家具都盖着白布,看得人瘆得慌,只有一间卧室一间书房是正常使用的。裴崇远走进卧室,看着蒋息把自己箱子里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挂好,走过去,从后面圈住了对方的腰。你能在这里住多久?你想让我住多久?蒋息笑:不走才好呢。裴崇远的脸埋在他颈窝:好像还真不行。蒋息当然知道不行,他就是那么说说。初六回去。裴崇远说,初七就得上班了。蒋息哦了一声,没说话。到时候跟我一起回去?裴崇远说,把你自己放这儿,我这心里就有点儿不得劲。蒋息笑着转过来,两人对视几秒,直接倒在了床上。这么快就来?裴崇远躺在床上,蒋息压在他身上。他一边脱下蒋息的毛衣,一边口是心非地说:咱们俩这见面就做,是不是不太好啊?蒋息不管那么多,饿疯了的小野兽似的,直接扯掉了裴崇远的皮带。裴哥。蒋息趴在他身上,动情地说,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每天睡觉前都要想着你自慰,然后才能安心睡着。我好想你,每天数着日子过,恨不得立刻锁门飞回你身边。我好想你,恨不得把你锁在身边,我们哪都不去,做 a到精尽人亡。蒋息知道,自己对裴崇远的渴望强烈到有些失控,有时候他抱着对方,恨不得说出我们一起死吧。但他不敢,他怕吓着裴崇远。他的爱太浓烈,像是熊熊燃烧的山火,怎么都扑不灭。第33章 逆鳞裴崇远跟蒋息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结束了,洗完了澡,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从浴室出来的蒋息连身子都没擦,光着脚,踩了一路的水,到厨房找裴崇远。裴崇远回头看他,无奈地笑:不听话。蒋息总是有这种习惯,在家里洗完澡,擦都不擦,也不穿衣服,让身上的水慢慢蒸发。之前在裴崇远那里也是,一开始裴崇远以为这是这孩子故意在勾引自己,后来才知道,是不听话的小子一大恶习。怕他感冒,裴崇远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去拿了浴袍把人裹住。不冷?他又拿来毛巾给蒋息擦头发。不冷。蒋息拉过他的手,贪恋地吻着。蒋息实在太开心了,他最讨厌的春节,因为裴崇远的突然到来变得可爱起来。在他看来,裴崇远对他的意义已经超越了情人恋人,他不轻易去定义对方,因为自己不配去定义。在裴崇远面前,至少在今天,他看到对方来找他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可以为对方放弃所有尊严,从此臣服于这人的脚下。他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更心甘情愿献上自己的一切。爱和身体,都是裴崇远的。蒋息沉迷地一根根亲吻裴崇远刚刚拂过他发丝的手,微凉,潮湿。他亲吻,想象着这手指为他做xx时在他身体里游鱼戏水一般的感觉。怎么了?裴崇远见他这样,只当他是多日不见对自己过分的思念,开着玩笑说,刚做完,又想要?蒋息笑,抬眼看他。裴哥,我爱你。蒋息不止一次说过爱他,郑重其事,像是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他看。让他看看,那颗红色的跳动着的心上刻着谁的名字。可裴崇远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蒋息并没有注意到这件事,裴崇远每一次都是要么拥抱要么接吻,转移了蒋息的注意力。对于蒋息来说,拥抱和接吻就是裴崇远的回应,但事实上,两人在这件事的理解上根本就存在着偏差。只不过,十八岁的蒋息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他们在客厅接吻,吻到动情处,蒋息拉着裴崇远的手爱抚自己。裴崇远笑他:好了,先吃点东西。然后,蒋息就在后面抱着裴崇远,跟着人进了厨房。裴崇远在煮面。等会儿我们还是出去看看,买点食材。裴崇远说,以前你自己怎么过这天我是管不着,也没法管,但我来了,总不能委屈了你。蒋息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笑:裴哥,你对我真好。这句话裴崇远自觉受之无愧,他对蒋息是好。知道我对你好,你就乖乖听话。裴崇远说,以后洗完澡擦干了穿上衣服再出来,过阵子停了供暖,屋里冷。蒋息笑,在后面亲他的耳朵。裴崇远的面还没煮完,物业保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蒋息皱了皱眉,不想接。去接电话。裴崇远拍拍他,万一有事儿呢?蒋息只好过去,接了起来。没多一会儿蒋息就回来了,黑着一张脸又抱住了裴崇远。有事儿?没有。蒋息之后再不说一句话,连吃面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等到蒋息吃完饭,裴崇远去找了衣服,两人换上,准备出门买菜。再晚点超市怕是要关门了。毕竟是除夕,今天超市都提前下班。蒋息听话地跟着他出门,听着裴崇远计划着今晚做什么菜,刚才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出了门,蒋息非要牵手。裴崇远笑他:怎么回了家,变得这么粘人了?蒋息不说话,就看着他。裴崇远倒是不介意,他在这里也没什么熟人,索性宠着,十指紧扣,慢慢悠悠地往外走。除夕这天阳光很好,天也没那么冷,两人穿着呢子大衣,牵手往小区外面走。还得买春联。裴崇远说,过年就要有过年的样子。裴哥,你以前都怎么过年?我啊裴崇远看着前面,笑着说,小时候是一大家子亲戚聚在一块儿,那时候热闹,每年兜儿里的红包都塞得鼓鼓囊囊的。后来我爸妈离婚,过年我除夕跟我妈在我姥姥家,初三左右被我爸接去待几天。我爸去世之后过年就我和我妈一起,去年我妈在国外,我自己在国内,忙工作,没法去陪她,除夕的时候就自己买了袋速冻饺子,凑合过了。蒋息安静地听着,突然觉得,其实这世上孤独的人不只有他一个。往外走的一路上,裴崇远给蒋息说自己小时候过年有多热闹,盼着穿新衣服,平时不能多吃糖但过年的时候可以。那会儿他们几家的孩子还聚到一起点爆竹,都是皮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连二踢脚都敢玩。蒋息笑:没想到你小时候那么皮实。是不是人不可貌相?裴崇远说,那时候我可是个孩子王,一队小弟在后面跟着我,是我姥姥家那条胡同的小霸王。蒋息被他逗得笑个不停,直到他们走出小区大门,看见站在那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