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只耳朵还戴着耳机,里面单曲循环着那首歌,他回答,在大哥的论坛认识的。哦哦哦。裴崇远了然,那个论坛他听孔寻说过,不过自己并非什么音乐爱好者,看都没看过。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裴崇远笑着问他:在听什么?蒋息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尊重人,赶紧摘下了耳机,关掉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别关啊。前面红灯,裴崇远缓缓停下车,带着笑意望向蒋息:给我也听听。蒋息抬眼看了看他,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播放键。前奏一响起裴崇远就笑了,他没想到这年轻孩子在听这首歌。李宗盛的声音本身就带着故事,成熟略显沧桑,唱着所谓的爱的代价,像是一个过尽千帆的长辈在谆谆劝解。裴崇远看着前面模糊的信号灯,手指轻轻敲打方向盘,跟着李宗盛一起唱。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不凋零的花。蒋息看向他,听着他轻声的伴唱。眼前的人看起来三十左右,从发型到衣着都彰显着良好的品味,藏蓝色的衬衫,微微卷起到小臂的袖子,成熟有风度,却毫不浮夸惹人生厌。裴崇远的声音相较于蒋息略微低沉了些,沉醉地唱歌时,出神望向前方的样子,让蒋息觉得这首歌一定勾起了他什么记忆。信号灯变了颜色,从红到绿。前面的车缓慢启动,裴崇远唱到也曾伤心流泪时,轻笑了一声,然后发动了车子。之后的一路上,这首歌始终单曲循环,两人也再没说话,像是各怀心事,在歌里找自己的故事。蒋息还挺喜欢这样的气氛,不用跟不熟悉的人说些场面话,只需要坐在温暖舒适的车里,闻着清淡怡人的香水味,听着自己喜欢的歌。外面风雪越来越大,行路也越来越难,原本只需要半小时的车程,结果他们快一个小时才到subway。停车的时候,蒋息关了歌曲。裴崇远说:行,你进去吧,帮我给孔寻带个话,告诉他我明天请他吃饭。裴哥你不进去?裴崇远一笑:我不去,今天有事儿。蒋息以为对方只是顺路,刚巧也要来,所以才接他,没想到原来是专程送他过来,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小朋友玩得开心。裴崇远抬手,帮蒋息解开了安全带。蒋息不喜欢被叫小朋友,但裴崇远这么叫他的时候,竟然意外的没有太多不悦。好。蒋息准备下车,谢谢裴哥。等一下!蒋息一只脚已经踏在了雪地上,突然又被叫住。转过来时,一张名片递在了他面前。认识你很高兴。裴崇远眼里含着意味深长的笑,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联系我。蒋息接过名片,迅速放在大衣口袋,道了声谢,下车了。裴崇远踩着油门离开的时候,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蒋息,那小子挺有意思的,在车上时一声不吭,接过名片看也没看,然而等下了车才站那儿仔细看那张名片。名片上有他的名字、联系方式,还有足够唬人的头衔。裴崇远笑了,又扫了两眼蒋息的大长腿,他把车窗开了个缝隙,点了支烟开远了。第3章 裴崇远蒋息跟裴崇远见过一次之后,很长时间再没遇到过,甚至被他放在口袋里的名片后来都不知道被弄哪儿去了,至于裴崇远这个人,更是被他忘到了脑后去。反倒是裴崇远,一面之缘,却惦记起那个叫蒋息的男生来。高个儿长腿,头发剪得很短很酷,看上去蛮有个性。裴崇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记得蒋息那个耳洞。当时蒋息坐在他车的副驾驶座上,他一扭头就看见了对方冻得通红的耳朵,还有打了耳洞却没戴任何视频的耳垂。那个泛着红的耳洞总是在他脑子里出现,挥之不去,下了蛊似的。后来他忙完,单独请孔寻吃饭,名义上是弥补生日趴自己这个老朋友没出现的遗憾,实则想打听一下关于蒋息的事儿。见你一面真够难的。孔寻一进来就点了根烟,我店里今晚还有活动呢,为了跟你吃饭我都当甩手掌柜了。孔寻那家酒吧开得不错,经历了几次明着说是强化精神文明建设实际就是针对gay吧的整顿之后,依旧屹立不倒,不仅没倒下,还成了他们这儿数一数二的大店,只不过如今对外营业再不宣称是gay吧。他们这座城市就这样,也不知道哪位大人物是个深柜,竟然如此恐同。等你半天了。裴崇远前阵子确实忙,手底下的人给他弄砸了一个项目,捅出的篓子虽然不至于天大,也让他焦头烂额了一阵。怎么样?能歇歇了?孔寻叼着烟,拿起菜单开始看。裴崇远坐在他对面喝茶,慢条斯理的,难得没被勾起烟瘾。最近烟抽的多,嗓子难受,医生建议他多喝点儿清茶洗洗肺。歇不至于,但没那么忙了。裴崇远问他,你店里今晚又什么节目?一乐队在我那儿演出,孔寻指了几样菜,他们主唱跟我好过一阵,想办个小见面会,没合适的场地,我就让他上我这儿来了。裴崇远不屑地笑笑:跟你好过?是跟你睡过吧?孔寻笑着骂了他一句。对了,上次你让我去音乐学院接的那男孩,跟你什么关系?孔寻点完菜,抽了口烟,听他这么一问还愣了一下。谁啊?你说谁?裴崇远骂他,你他妈整天勾勾搭搭,今儿搞这个明儿睡那个的,脑子都他妈被精虫占领高地了。啧,怎么就骂上了呢?来上大学三个多月,孔寻一直都很照顾他。subway是孔寻开的酒吧,经常叫蒋息过去玩。今天是孔寻生日,蒋息下午下课之后就准备直接过去,没成想,暴雪天气,根本打不到车。孔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蒋息已经在校门口站了快半个小时,对方一听,立刻向正在大学城这边办事准备返回市区的朋友求助。就这样,裴崇远特意绕了路,过来接蒋息。雪大风大,裴崇远骂了孔寻一路,可是看到站在风雪里的蒋息时,骂声立刻就止住了,他换上一副笑脸,停了车。高挑劲瘦,一身黑色的打扮,酷得很。蒋息上车后,裴崇远有偷偷打量对方。被化了的雪打湿的短发,被寒风吹得红到像是要滴血的耳朵。睫毛很长,鼻梁很挺,嘴唇很薄,嘴角微翘。蒋息伸过来接咖啡的手很漂亮,指甲剪得干净,只是也冻得通红。哪儿哪儿都是裴崇远喜欢的样子。他笑了。坐在一边正用咖啡暖手的蒋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向来惜字如金的人并不会多问。你多大了?裴崇远问。18。刚上大学?嗯。蒋息原本只是回应了一个字,但想到人家特意来接自己,这样看起来有些敷衍的回应实在不礼貌,今年大一。裴崇远又笑。蒋息不明所以地看他。你跟孔寻怎么认识的?裴崇远问,在subway打工?不是,蒋息看着窗外,一只耳朵还戴着耳机,里面单曲循环着那首歌,他回答,在大哥的论坛认识的。哦哦哦。裴崇远了然,那个论坛他听孔寻说过,不过自己并非什么音乐爱好者,看都没看过。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裴崇远笑着问他:在听什么?蒋息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似乎有些不尊重人,赶紧摘下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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