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只进过那个屋子一次,很黑,密不透气,大哥一个人待在那里,看起来孤独得要命,我很害怕他会跟着母亲一起走。所以之后的每年,我都去陪他。我怕哪一年他一个人,真的抛下我到我母亲那里去的即使在一起的时候,俞轻寒也很少跟萧桐说自己的事,萧桐知道她母亲早已不在,听她说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于是没再赶她走。俞轻寒说的对,周围太静,静得好像荒无人烟的旷野,有个人陪着哪怕那人是俞轻寒,也比自己一个人好多了。你见过她么?萧桐问。俞轻寒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桐说的是莫母。见过。俞轻寒道,我小时候去莫家玩儿,还吃过她做的糖糕,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那时我总在想,要是我母亲是她就好了。我是被她遗弃的。萧桐低低地笑出来,她当年带走了莫夕原,却留下了我。为什么呢?只因为我是赌鬼、瘸子的女儿?出身不及莫夕原高贵?萧桐的笑声让人心酸,是了,出身低贱,所以连母亲都不配有。你不低贱,萧桐,错的是他们,你父亲、母亲,还有俞轻寒咬牙,还有我!我小时候,人家骂我是没娘要的孩子,我还跟人呛声,说我母亲只是去天国了,她才不是不要我,谁知道,真的是她主动放弃我的,人家说的对,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居然还有脸跟人呛声,你说好不好笑?你不是没人要。俞轻寒的反驳如此无力,萧桐连信都不信。那就让我没有母亲好了,一夕得到,又一夕失去。萧桐道,我情愿从来没有。俞轻寒以为萧桐会哭,可她没有。那女人生她一回,她为那女人流一回泪,已经够了。俞轻寒。我在。谢谢你来陪我。萧桐俞轻寒心里一阵感动,这是长久以来,萧桐对她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她几乎以为她们之间还有可能。萧桐下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入谷底。可是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为什么?俞轻寒不甘心,萧桐,我们之前那么好,你都忘了?因为我不再爱你了。萧桐说,你的爱从来没有,而我的爱也已经消失,这样的两个人,还怎么在一起。我有!俞轻寒急切又笃定,我有!我爱你!萧桐,要怎么才能证明我爱你?可我不爱你啊萧桐长叹,早就不爱了。俞轻寒长久地沉默。电视声音巨大无比,她们两人却都很安静,连呼吸都静悄悄的。很长很长时间以后,俞轻寒才颓然问道:爱没有了,回忆呢?俞轻寒。萧桐轻蔑道,和你,从来没有好的回忆。那些回忆,俞轻寒当成宝贝,萧桐却弃若敝屣。它们一遍一遍不停地提醒萧桐,自己这十几年来有多蠢,为一个人渣掏心掏肺,那人不过把自己当成她假想中的情人的替身。甚至连个真实的人都不是,俞轻寒从前不爱莫夕原,现在也不爱萧桐。她爱的不过是自己的爱情。萧桐不想陪她过家家了。作者有话要说:再怎么凑也凑不够2000字了,哎,文思枯竭对了,明天(周五)不更,反正这周没榜,不用担心字数不够,周末了,让我去吃顿串串香犒劳自己第85章 真心俞轻寒走之前跟萧桐说:我不会放弃的。萧桐一笑置之。俞轻寒走后,萧桐连她用过的碗筷都一同扔了出去。这碗筷萧桐自己断然不会再用, 一看到它们, 萧桐就想起俞轻寒不知曾经和多少人在一起,她的嘴不知对多少人说过甜言蜜语, 又不知吻过多少人。萧桐一想起这些就心里膈应。萧桐以前没这些毛病,大概是已经离从前贫穷的日子太远, 这些龟毛的怪癖也越来越多。正月十五一过, 年就算完了, 萧桐趁着年里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该扔的都扔了,最后她打包出来要带走的只剩两箱衣服。萧桐收拾屋子时发现了自己藏在小卧室床底下的几大箱速写本,都是她以前闲着没事瞎画着玩的设计稿, 有已经勾线上色的成品,也有寥寥几笔的速记。萧桐抱着那几个大箱子翻了一下午, 她都快记不起做设计师的感觉了。她的所有灵感都只源于俞轻寒, 当俞轻寒在她心里被移除之后, 萧桐再设计不出任何东西,甚至她看这些已经在纸上留下来的成品都很眼生,要不是每页纸右下角的日期标注, 她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画的了。萧桐特意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叫了辆车, 把那几大箱速写本直接拉到焚烧厂烧了个一干二净。萧桐亲眼盯着那些箱子进焚烧炉,连灰都没剩下。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年后不久, 中介带着客户来看房,是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萧桐这房子保养得很好,装修也颇有格调,根本不用重装,连叫家政打扫都不用,几乎是签了合同直接能搬进来住,那女人看了喜欢,立马拿出手机打电话,也不知打给谁,不过声音甜腻腻的,齁耳朵,她在阳台打电话,萧桐和中介站在客厅面面相觑。过了十几分钟,妖艳的女人终于挂了电话,拎着她的小羊皮手袋回到客厅,行了,就要这套了。中介如获大赦,两个眼睛笑得看不见眼珠子,谭小姐您真有眼光!那您看什么时候签合同?下午吧,我让助理跟你们联系。行嘞,谢谢谭小姐,您果然是爽快人!咱们合作愉快,嘿嘿,合作愉快!嗯,我再转转,你有事忙你的去吧。好好好,那你们慢聊,嘿嘿,慢聊。大概这个谭小姐也是有点势力的,中介有眼力见儿,得了她的答应立马开溜,一秒钟都没多待。谭小姐坐在沙发上四处打量,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萧桐不太会招待陌生人,但也不能把人留在这,只好问了一句:喝水么?有茶么?谭小姐问。只有纯净水。萧桐从厨房拿了两瓶,其中一瓶放在茶几上。谭小姐看了一眼,是那种最廉价的瓶装水,市场价2块钱一瓶,她皱了皱鼻子,拿了起来,我说,你好歹也是个大设计师,就喝这玩意儿?丢不丢人啊?萧桐意外,你认识我?那可不,你在法国那场秀我还看了呢,可惜,那款压轴的婚纱被别人订走了。谭小姐好奇地问:不过那场秀之后你就销声匿迹了,小道消息都在传你被包养了,哎,是真的么?那种八卦的眼神让萧桐没来由地不喜欢,她眼里也愈发冷淡,谭小姐没事就早点回去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别走啊!谭小姐蹬着高跟小跑了几步,双手一伸拦在萧桐前面,你怎么把头发剪了?不过剪了头发倒更好看了,白白净净的,像个学生仔似的。那位谭小姐离得过近,香水钻进萧桐鼻子里,萧桐皱眉,谁知她得寸进尺,竟然往萧桐怀里靠过来,还好萧桐一个闪身躲开,让她跌进沙发里。谭小姐也不恼,侧卧在沙发里,撑着头,她眼尾勾了精致的眼线,睫毛也一根根刷得长而卷翘,眨着眼睛看向萧桐,笑了起来,你还会害羞啊?嗨,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这年代笑贫不笑娼,有钱就是爷,你看我不也被人包了么?车子房子、名牌包包,这些东西我工作一辈子都挣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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