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个鲜嫩嫩的小男孩,我还能考虑一下。男的有什么好?张晓晓不死心地贴上去,男的有我这么软玉温香么?常林染暗笑这人不要脸起来可是真不要脸,面上倒还维持了些风度,小姑娘,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之常情,可也得用对了方法,你还这么年轻,不该把自己看得这么廉价,否则以后就更不值钱了。她这话就差直接说张晓晓是不知廉耻出来卖的了。张晓晓还年轻,到底还是要脸的,她无意间知道了常林染是常林影业的接班人,本想抱着这根金大腿,日后再娱乐圈往上爬也方便,谁知常林染不像俞轻寒,不吃她这一套,还当面给她难看。张晓晓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原地半天,常林染也懒得理她,自己转身就走了,边走还边想,怎么俞轻寒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找了这么个人,像倒是有几分像,可那个气质,别说比莫夕原了,就是比萧桐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再说俞轻寒醉醺醺回到俞家,正好她父亲刚从外地赶回来,看到这个女儿这么不成器的样,气不打一处来,当时就要揍她,还好她哥哥俞轻明出来接俞轻寒看到了,及时阻止,让人把俞轻寒弄回了她卧室去。俞轻寒第二天中午才起来,宿醉的头疼恶心还没消退,俞轻明就把她叫到书房一顿教训,大意不过是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不要成日在外头游手好闲,来公司帮父亲哥哥做些事也是好的。这些话俞轻寒从小到大听了无数遍,耳朵都起了茧子,她母亲离世早,父亲又忙,一直都是大哥管教她,俞轻寒也不怎么怕她大哥,坐在书房沙发上,翘起长腿无所谓道:哥,反正俞家有一个继承人就够了,我再去掺和,不是摆明了要抢你的位子么?俞轻明气笑了,你要有这个本事倒好了,也省的我和父亲替你担心,你看看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整天这么游手好闲的,你将来还嫁的出去么?俞轻寒一听她哥说嫁人,脸顿时就黑了,懒懒地眯着的眼睛也睁了开来,哥,我早说了我不喜欢男人。俞轻寒早和家里公开过自己的性向,甚至这在江禹市的上流社交圈子里也不算什么新鲜事,俞轻明刚知道时气得要教训俞轻寒,这么多年过去,慢慢也妥协了,听俞轻寒这么说都不动火了,只是叹道:那你也该找个人好好安定下来,让父亲放心,那个叫萧桐的,不是不错么?你怎么还在外头沾花惹草?萧桐萧桐,又是萧桐,怎么这个世界的每个人都和她提萧桐?早分了,哥你就别操心了。俞轻寒心烦意乱,懒得再和俞轻明说话,顶了他一句,急躁地出了书房,下到车库,开着她的车就走了,俞轻明拿这个小了9岁的妹妹没辙,站在落地窗前目送她离去,又叹了口气。俞轻明想,真不知世上还有谁能治得住她。萧桐做了个很长的梦,梦的开始总是很美的,她和俞轻寒的初始,俞轻寒对她的好,但后来,梦就朝着不可控制的险恶方向发展,萧桐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无法呼吸,绝望把她淹没,她只听见梦外面有个人一直再叫自己,终于挣脱出可怕的梦境清醒过来,眼睛一下睁得老大,木楞楞地盯着天花板,许久才聚起神采,转头,看到景行坐在床边对着自己笑,两个眼睛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很憔悴的样子,完全不像萧桐认识的那个雷厉风行的经纪人小姐。太好了萧桐!你总算醒了!景行的喜悦溢于言表,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饿不饿?我叫了份粥过来,等下你吃点,啊?萧桐看看她,又看看周围,这是哪?还能是哪?医院呗。景行翻了个白眼,我还以为你放弃巴黎的时装秀一声不响跑回国是有什么好事呢,敢情你就是为了把自己弄进医院来?萧桐,你就可劲儿作吧,保不齐下次我就给你收尸了。景行是萧桐的经纪人,嘴一向毒得很,萧桐刚认识她的时候有点怕她,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了她的性格,发现景行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待人是很好的,慢慢才开始信任她,后来有一次聊天的时候萧桐才知道景行竟然是自己高中时的校友,比自己小一届而已,不禁感慨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你不是在巴黎么?怎么也回来了?萧桐自知理亏,好脾气地笑笑,舔舔嘴唇道:阿行,我渴了。怎么回来了?首席设计师都溜了,不回来,不回来我和那些记者大眼瞪小眼么?渴?渴死你算了!景行气呼呼说道,可手却诚实地端起了水杯,拿勺子一点一点喂萧桐喝水。萧桐手指绞着被子,内疚道:这次是我不对,阿行你放心,到时公司问起,我照实承认,不会拖累你的。景行见萧桐认真了,故意板起来的脸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差点把水洒到了萧桐的病床上,萧桐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我跟你逗着玩的。萧桐看着她,一脸不解。景行这才笑着解释,刚开始他们发现你不在了,着实乱了一阵子,可不是还有我么?你放心吧,总之都摆平了,还给你立了个时尚圈最特立独行的设计师的人设,这个圈子里就这么回事儿,你越跟他们客气,他们越傲慢,你一不理睬他们,他们反倒觉得你越神秘,对你越感兴趣了,放心,你现在可算是在圈里混出名堂了。萧桐虽然不善与人打交道,这么多年面对媒体的事都是景行出面替自己解决的,可她好歹在这个圈子里这么多年,知道圈子里的人都是人精,稍有不慎,那些记者的笔下就不留情面了,别看景行现在说的轻松,当时不知道得多焦头烂额,想到这些,萧桐一时愧疚难当,不知怎么回报景行才好,只得不停地说谢谢。再说这个就见外了啊,你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给你叫得粥送到了没有,医生说你这是急性胃溃疡,回去之后要好好休养,这几天先忌口吧,只能喝粥了。景行受不了萧桐这样,说完就赶紧出去了,对萧桐刚才做噩梦迷迷糊糊说的那些梦话绝口不提。萧桐目送景行出了病房,转头看向窗外,窗帘没有拉严实,屋外的天空是漆黑的,萧桐在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看看时间,晚上八点,看来她已经昏迷了整整一天了。手机里一条来电提醒都没有,意料之中,可萧桐还是觉得有点失落。萧桐还以为俞轻寒会有一点点关心自己的,谁知一点都没有了。俞轻寒早不爱自己了,萧桐知道,可她还是忍不住抓着从前那一点遥远的温暖幻想,幻想有一天自己和俞轻寒会像从前一样。从前,俞轻寒会背她走很长很长的路。从前,俞轻寒会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朵说悄悄话。从前,俞轻寒最见不得她哭,俞轻寒说:小桐,你皱一下眉,我都要心疼死。你掉一滴泪,就像用刀子在我心上割。从前,俞轻寒说过那么多话,做过那么多事,足够萧桐每次撑不下去的时候拿出来让自己得到一点温暖。可这温暖总有用完的一天。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萧桐不相信。所以她赖了俞轻寒这么多年,因为她的心底还残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