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季斐面色一红:原来是那时候啊。诶诶诶,看,出来了出来了。当朝驸马在醉心楼猝死,事儿可大了。醉心楼里里外外被官兵围了好几层。虽说李穆是皇子吧,可这种时候,他也不好上前去看。只跟季斐挤在人群里瞧热闹。驸马爷昨夜里就来了,刚到里头,就与老鸨子要了两个姑娘,听说后来不够,又要了两个。驸马爷瞧着瘦不拉几的,没想到这么威风啊。嗨,再威风有什么用,河阳公主性子尖酸刻薄,驸马爷这些年必是没少受委屈。我看啊,这是憋坏了,才这些人说话虽不中听,可也确是实情。陈恭尚公主,便不可纳妾,更别说流连风月场所了。河阳公主虽不喜陈恭,但他毕竟是自己的驸马,又岂能让他在外面胡来。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好色之徒,那种事儿得不到纾解,可是要命的。啧啧,有时候想想,真不知父皇将这二人凑在一起,到底是惩罚河阳,还是整治陈恭。此案涉及皇室权贵,大理寺的人走个过场,便将此案移交到刑部了。后续的事儿,上头盯的紧,李穆也打听不到什么。只道第二日,郑国公突然去跪了宫门,大呼其子乃冤死,请圣上明察。由此,也引发了朝臣热议。郑国公还真敢啊。刑部都确定了陈恭是服用大量助兴药物,在行房之时兴奋过度而猝死。当朝驸马死在花楼里,本就丢尽了皇室脸面,他郑国公居然还敢跪宫门。李穆撇了撇嘴。说不定,果真有冤情呢。郑国公也一大把年纪了,陈恭出了这事儿,圣上不降罪已是幸事。这种时候,他怕是巴不得躲在家里不出门呢,又岂会自己往刀刃上撞。郑国公又不傻。季斐说道。李穆摩挲着下巴,眯起眼睛:能有什么冤情呢?难不成这助兴药,还是别人强行喂给他的不成?若不然的话,陈恭这么多年都夹着尾巴做人,怎么突然就敢大张旗鼓的去醉心楼呢?季斐挠挠头,他本就不爱琢磨这些事儿:哎呀,好了好了,这案子有刑部的人查呢,与咱们何干,殿下快来陪我过几招。与此同时,顾衍和阿清已经到了小山谷了。见到谷中景象,阿清登时傻了眼。但见潺潺小溪边上立着一座竹屋。屋外是开出的一块菜地,还没有种东西。旁边还有葡萄架,藤蔓绕着竹竿绵延生长,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小凉亭。葡萄架下摆放竹制桌椅,桌面上放置茶壶茶杯,微微落了些灰尘,许是有些日子没人来了。角落里还有个小窝棚,不知养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和薛清当初与顾衍畅想的一模一样。阿衍哥哥,这都是你布置的?顾衍带着阿清在这里转了一圈,他柔声说道:是啊,阿清说要在这里安家,你瞧,我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布置的。怎么样,可还满意?阿清小鸡叨米似的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许是察觉有人侵犯了领地,二黑一路狂吠回来,在瞧见那白衣男子时,矫健的身子猛一个急刹,乖巧的趴在地上,娇羞的汪汪两声。这是顾衍笑着介绍:二黑,福叔送的猎狗,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刚抱来时,还是个小狗崽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平日照顾不来,便托福叔照看着。顾衍蹲下身子替二黑顺了顺毛:这就是阿清了。二黑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左右瞧了半天,许是觉得阿清比顾衍更美,竟娇羞的在阿清腿上蹭了蹭,以示亲昵。我就知道,二黑一定会喜欢阿清的。阿清将二黑抱起来,笑道:阿清也喜欢二黑啊!顾衍还记得早些年,英国公府上养了条猎犬,那狗四肢细劲,身手敏捷,阿清见了便十分喜欢。那时自己还托英国公世子替阿清也寻了一条回来,取名为二黑。只是母亲厌狗,二黑又活泼好动,惊扰了母亲,被母亲给撵出府去了。待顾衍和薛清知道时,已寻不见二黑的踪迹了。为此,薛清还不高兴了好几日。只是很快就要去军中历练,这事儿便也就此揭过了。我一直都记得,那日咱们进宫请旨去北疆军中。你急着回府跟二黑玩儿,连圣上的嘱托都听不进去。得知二黑不见了,你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就黯淡了下去。虽然那之后,你不再提及这事儿,可我知道,你心里是有遗憾的。所以,你养了二黑?是啊。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念想吧。阿清一脸感动的看着顾衍:阿衍哥哥,你对阿清可真好。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苦,阿清回来了,什么都值得。二黑在阿清怀里拱了拱,它忽然觉得肚子有些涨。明明什么都没有吃第34章晚饭,顾衍从河里捞了条鱼,起了灶,打算做一道红烧鱼。阿清从竹屋里取了去年留下的菜种子,在顾衍已经打理好的菜地上,顺着地垄沟种菜。二黑懒洋洋的在边儿上溜达。烟囱升起袅袅炊烟,一派静谧祥和的烟火气息。晚饭后,简单收拾了竹屋,阿清瞧顾衍点了风灯,似是要出门。阿清,咱们去见一个人。谁啊?不熟,不过是个有用的人。夜里,林中起了雾气,朦朦胧胧,似梦似幻。风灯烛火昏暗,只在地上投射出一个小的光圈。二黑常在林中走动,有它带路,行路倒是十分顺畅。二人下山直奔福叔家去。原本蔫哒哒的闪电见到阿清,瞬间活跃了起来。在阿清身上蹭来蹭去,亲昵的不行。这叫刚刚才受宠的二黑有些吃味,摇着尾巴在阿清身边乱转。阿清一手替闪电顺毛,一手将二黑抱在怀里,玩儿的不亦乐乎。直到院门叩叩叩响了三声,阿清才将二黑放下,跟着顾衍进了屋。少爷,人带来了。京中勋贵之家,每家都会养暗人,这些人无一不武功高强,擅长蹲守,寻踪,暗杀。顾家自然也有暗人,只是阿清从未见过。眼前这人一身黑衣,相貌平平,没有任何一处让人印象深刻的标志。属于那种丢在人堆里,下一瞬便认不出来的人。而他身边这个人阿清抬头看去,这人骨瘦如柴,皮肤暗黄,双眼浑浊,带着凄苦之色。宽大的新衣在他身上直晃荡,但与他这副形象违和的一点,便是他挺得笔直的脊背。似乎是一种本能,不管有多落魄,不管遭遇过什么,不管面前的是什么人,脊梁,不能弯。这位是前户部员外郎齐敏。那人听得顾衍叫出了他的名字,有瞬间的错愕,似乎那个头衔,那个名字,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五年前,太子赈灾河南,齐敏便是随行官员之一,负责赈灾粮饷调动。说罢,又看向齐敏: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想来,齐大人比我们更清楚。齐敏盯着顾衍看了一会儿,方才用沙哑的嗓音问道:可是,顾少将军?顾衍点了点头。齐敏的眼眶已经发红,他颤抖的问:太子殿下,可好?太子已被废,幽禁止云宫。齐敏捶胸顿足:奸佞误国,奸佞误国啊!齐大人,圣上已有密旨,勒令重审河南一案。还请齐大人,细细说来。回忆当年之事,齐敏连声叹气。那时他才刚入户部,只是个小小员外郎。赈灾的差事苦不说,稍有不慎,便会落了骂名。是以,户部的人,推来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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