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弹他的小光头:傻!无尘也走了,屋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阿清将那封信小心放好,转身出了书房。顾衍早就吩咐过,不限制阿清的行动,是以,芙蓉院的小厮们,也不管阿清去哪里。他就这么走着走着,走到了衍清苑。在衍清苑院门前驻足许久,他的腿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来回回纠结了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院门。这里和梦境中一模一样。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一条甬道直通花厅,两旁空地栽种了许多杏树。花厅前面的门廊下,摆着一副棋盘,上头是一副残棋。棋子光滑温润,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坐在这里对弈。棋盘上的棋路,不似寻常围棋那般中规中矩,而是真正的战场杀伐,每一步,都充满着杀机。阿清思索片刻,落下一颗黑子,白子便再无力挣脱。他畅快的笑了笑,起身绕过花厅,又是一段甬路,左右两侧偏房,正房是一处二层小楼,阿清不用抬头,便知上头匾额刻着清阁两个字。这座院子,这处小楼,他就是闭着眼,也能走出去。房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仿佛记忆的闸门被打开,发出古老而又沉重的声响。入目所见,便是满室灯火。他一盏一盏数过去,整整一千八百四十盏,五年又十五天。在灯火的尽头,是一张供桌,上面是新鲜的糕点和果子,都是他爱吃的。供盘后面,立着一座牌位。梁威武将军薛清之墓。他注视着薛清二字,心绪翻涌。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两个字,也是第一次正视他和薛清之间的关系。他,是梦里的红色团子,红色团子是后来的薛清。他,是薛清!供桌旁的架子上,挂着一幅盔甲,那盔甲残破不堪,早已干涸凝固变了颜色的血迹,渗透进盔甲的每一处,那上头每一个被利箭穿过的孔洞,都在昭示着当时的战况,有多惨烈。他仿佛看到了那个天真烂漫的红色团子,在刀枪剑雨中奋力搏杀,在最后一丝希冀被无情掐灭时的绝望和孤勇。他眼中燃起了一团火簇,灼烧着他,他能真切的感受到熊熊烈火的炙烤,这种感觉,让他窒息。恍惚间,又仿佛看到了那个面目狰狞的人,举着火把,靠近他,那火焰炙烤着他引以为傲的俊美脸庞,滋滋的声音让他头皮发麻。就是这张脸,迷惑了圣上,迷惑了夫君,迷惑了阿衍,迷惑了所有人!我要毁了它!毁了它!不要第25章所以,公孙先生突然造访,是为何事?实不相瞒,我是领了赏金阁的任务而来。坐在顾衍对面的男子,一身青衫,手握羽扇,笑起来,一双狐狸似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这人面白无须,看不出有多大年纪。但此人大名在江湖中已盛传近二十年,以此推断,公孙简至少也年过四十了。赏金阁的任务?顾衍挑了挑眉,道:公孙先生如此盛名,出手便是千金,竟也稀罕赏金阁的任务?呵呵,谁也不会嫌金子多不是。顾衍斜睨了他一眼:你当我信?公孙简倒是毫无负担的笑着点头:爱信不信。顾衍垂眸饮了口茶水:公孙先生,原本就是赏金阁的人吧。哦呦!顾少将军果然智慧超群,这都被你猜到了!公孙简十分夸张的瞪大眼睛,好一通吹捧。说说看,你又是领了什么任务来的?本将军还不知,我这将军府,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公孙先生出手的。公孙简摇了摇羽扇,狐狸眼一眯,笑道:我此来,是为保护一个人的。谁?少将军的房里人。有人出十万金专门雇佣我来保护他,期限,三个月。顾衍眸光微闪,他往椅背上靠了靠,双臂搭在圈椅扶手上,手指有节奏的轻扣着。十万金,好大的手笔。到底是谁开出的任务,竟能请的动公孙简。还有,那人又是否知道,阿思就是薛清。少将军不用怀疑,赏金阁的任务,可不是谁都敢伪造的。我既开门见山的告诉少将军,也是不想与少将军生了嫌隙,这样我们彼此都不好做。你不会武功,如何保护他?公孙简嘬了嘬嘴儿: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武功才能杀人。既然有人出高价雇用我,那自然就有他的用意。总之受惠的是少将军,还有少将军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那个人,少将军平白捡了便宜,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贪小便宜吃大亏啊,公孙先生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不会不懂这么浅显的道理。不过既然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至于背后的人,本将军自会调查。那么,公孙先生,从此刻起,就请履行你的职责和义务吧。少将军果然有胆识。少将军,不好了不好了,衍清苑失火了!顾平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浑身抖个不停。无妨,把火灭了就是。阿清已经回到他身边了,衍清苑那个祠堂,他早晚都要撤掉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不是啊少将军,有人看到阿思去了衍清苑顾平话还没说完,早已不见了顾衍的身影。少将军,火势太大,您不要过来!顾亭指挥着一众小厮灭火。顾衍哪里能听见他说什么,他满心满眼只有一个阿清。若阿清出事,他要整个将军府给他陪葬!嘉仪长公主斜靠在贵妃榻上,动作优雅的喝着燕窝粥。衍清苑那边有动静了吧。过了好一会儿,阿清才缓缓睁开眼,他揉了揉眉心:我刚才是怎么了?你,你又做噩梦了。阿清发了会儿呆,那股难受的感觉退散了不少,只是仍旧觉得胸口发闷。你怎么在这儿?他试图找个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哦,你忘啦,少将军准许我在府上收破烂啦,刚才包子哥哥给我拾掇了一小车旧物,我正要拉回草堂去呢,这不是来跟你打个招呼嘛。那你还回来不?无尘挠了挠小光头,笑眯眯道:当然回来啦,我想和你住在一处嘛。顾管家说,旧物也不是每日都有,他叫我没事儿的时候在芙蓉院做活计,还给我发工钱呐!那就好,十字巷那边儿乱的很,你总是一个人住那儿,我也不放心。无尘不好意思的笑笑:阿清你对我可真好。阿清弹了弹他的小光头:傻!无尘也走了,屋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阿清将那封信小心放好,转身出了书房。顾衍早就吩咐过,不限制阿清的行动,是以,芙蓉院的小厮们,也不管阿清去哪里。他就这么走着走着,走到了衍清苑。在衍清苑院门前驻足许久,他的腿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来来回回纠结了无数次,终于下定决心,推开了院门。这里和梦境中一模一样。一花一树,一草一木,他都无比熟悉。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干净整洁。一条甬道直通花厅,两旁空地栽种了许多杏树。花厅前面的门廊下,摆着一副棋盘,上头是一副残棋。棋子光滑温润,看起来是经常有人坐在这里对弈。棋盘上的棋路,不似寻常围棋那般中规中矩,而是真正的战场杀伐,每一步,都充满着杀机。阿清思索片刻,落下一颗黑子,白子便再无力挣脱。他畅快的笑了笑,起身绕过花厅,又是一段甬路,左右两侧偏房,正房是一处二层小楼,阿清不用抬头,便知上头匾额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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