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少年长身玉立,英俊的似下凡的仙子。他总是撒娇的与她说:桂嬷嬷,这太阳太毒啦,可别给我晒坏了,我可是要当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桂嬷嬷总是笑着嗔怒:男子汉大丈夫,什么美不美的,叫人听了笑话。虽是这么说,可还是给少年递了把花纸伞。那少年撑开伞,伞骨搭在肩上,双手搓着伞柄,将那花纸伞转的飞快,正如他脸上飞扬的笑意......桂嬷嬷叹了口气:先将跪礼学完,宴席上的礼仪,咱们进屋学。阿清一听,立马乖觉的行了个标准的跪礼,嬉笑道:桂嬷嬷,甭管什么礼仪,您尽可说来,我听一遍,就学会了。桂嬷嬷也是觉得这人好生聪明。言行举止间,又与薛清少爷极像,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似是洒满星辰。且这人样貌生的极好。若不是知道薛清少爷故去五年了,桂嬷嬷甚至会在恍惚间以为,他就是薛清少爷。可惜,故人难再回。想至此,桂嬷嬷也不禁有几分怅然。寻思着,少将军这么多年孑然一身,若是这阿思能讨得少将军欢心,也不失为一件幸事。人啊,哪能总陷在回忆里呢,总归要往前看的。顾亭和顾平躲在一边儿偷瞧,顾亭是怎么看阿清怎么不顺眼,他哼哼道:爹,你瞧他贱兮兮的样子,以为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就能入了咱少将军的眼,少将军又不是瞎的,他这点儿小心思,岂能瞒得过少将军。顾平深深的看了阿清好几眼,道:顾亭啊,你平时多注意些,若他这人老实,留在少将军身边,也未尝不可爹!这哪行呢,少将军是阿清少爷的!顾亭拔高了声音。顾平一巴掌拍在他脖颈子上:你小声点儿,非让人知道你偷窥是不。话音落,一道暗器凌空飞来,顾亭眼睛一眯,徒手接住那暗器,定睛一瞧,是双绣花鞋。老不休的,敢来老娘这里偷窥,滚!顾平父子二人脸上红白交加,精彩纷呈。阿清瞠目结舌的看着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桂嬷嬷突然大展神威,那父子二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赶忙殷勤的给桂嬷嬷竖了个大拇指。女中豪杰啊!顾衍从阿清房里出来,总觉得有几分心绪不宁。他无意识的摸了摸耳朵,似乎还有余温尚在。他烦躁的加快了步子,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衍清苑。他抬头,在一片白蒙蒙的视线中,看到了那个红色团子。阿清,以后你和阿贵就住在这里吧,虽说院子小了些,可离我的芙蓉院很近,你瞧,从东边院墙翻过去,就是芙蓉院了。阿衍一脸欣喜的拉着阿清,自小只有顾亭那个憨货陪着他,父亲母亲待他又极为严厉。他每日的生活除了念书就是练武,还要秉持什么君子端方。枯燥至极。如今可好了,他有了个漂亮的小弟弟,可爱极了。阿清,你觉得你的院子叫什么好呢?阿衍温柔的哄着他。阿清手里握着一根冰糖葫芦,含糊道:既是我和阿贵住的院子,就叫清贵院好啦。薛贵是薛家的家仆。听少爷这么说,薛贵腼腆的笑笑:少爷,这不好的,阿贵只是个下人。阿清舔了口山楂,酸酸甜甜的,他愉悦的眯了眯眼:那要叫什么呢?阿衍道:不如叫衍清苑好了。阿清抬起黏糊糊的手,伸到薛贵跟前,薛贵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少爷,衍清苑是个好名字。阿清点头:那就衍清苑好了。顾衍勾了勾唇角,进了衍清苑,扯下了蒙着眼睛的布带,入目便是一座二层小楼。我和阿贵住的屋子,叫清贵楼吧。红色团子似乎对清贵二字异常执着,阿衍不高兴的皱皱眉。薛贵小心的扯了扯阿清的衣摆。阿清反应了一瞬,凑到阿衍身边:那叫,清楼?只见阿衍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片,他别扭的转过身:叫清阁!第8章阿清的身份,已经被芙蓉院的小厮们默认了。虽然还没有正经名分,可瞧人家夜夜都往少将军房里去,这不是受宠是什么!一时间,就连整个将军府,都当阿清是芙蓉院的半个主子了。阿思,这是少将军送你的衣服。既然成了少将军房里的人了,也不能穿的太寒碜。没得丢了咱将军府的脸面。顾亭气哼哼的将一叠衣服放到了阿清的床上。换好了,赶紧去少将军房里,少将军等着呢。阿清觉得,似乎每次见到顾亭,这人都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顾亭,是不是你家金子被谁挖了啊?顾亭:???阿清努努嘴:瞧你整日黑着张脸,我都瞧见啦,你头上,乌云密布的。哎,年轻人,你要听我一句劝,爱笑的男人,运气不会太差。你整日这般顾亭捂上耳朵:你闭嘴!阿清嘬嘬嘴:行吧,也是个倔强的。阿思少爷,水打好了。包进利落的拧了帕子递给阿清。阿清擦了把脸,任由包进替他穿衣裳。小包子,你今年多大了?奴才十四啦。包进生的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有两个小梨涡,喜庆极了。阿清道:黑面神虽说脸黑了点儿,这挑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整个芙蓉院,我就喜欢你这样貌,让人看了就开心。奴才可比不得阿思少爷样貌好。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阿清本就英俊,就是随便套个麻袋,也能穿出气度来。这会儿穿着靛青色束腰窄袖便袍,倒是趁的整个人愈发清隽,淡淡月光映衬下,好似画中仙。连顾亭见了,也挑不出半分瑕疵来。就是可惜,顾衍是个瞎子。捯饬的再好看,人家也看不见啊。阿清兀自腹诽。其实顾衍找他来,也没什么要紧事儿。关于宫里的事项,他早两日便熟悉过了。此后每夜,顾衍都招他来房里跪着。没错,就是跪着。他也不与自己说话,只自顾跪坐在案前看书。阿清素来是个爱凑热闹的,这夜夜在他房里跪上两个时辰,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所幸顾衍是个瞎的,他跪累了,就躲个懒儿,往暖榻边儿上一栽歪。反正他也看不见。阿清临来时,顺手扯了个话本子,这话本子许是有些年月了,里头的故事乏善可陈。讲的是穷书生寄居富贵亲戚家,与那府上的小姐情投意合,无奈身份低微,身无分文,这亲事告吹。穷书生为博佳人,奋力读书,终得状元迎娶美娇娘的故事。当然了,这种话本子,往往都是这般虚幻的美满结局,他倒是未曾见过哪个话本子写了才子佳人相濡以沫儿孙满堂。阿清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挤出了几滴眼泪花儿。他轻轻捶了捶膝盖,瞧着外头月上中天,再有一刻钟,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脱衣服,去床上!阿清正琢磨一会儿叫小包子给他寻个暖袋来捂捂膝盖,忽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倒是吓了他一跳。他左右环顾,最终确定,少将军是在跟他说话。还不快去。阿清反应过来,知道是长公主来了。他倒也不含糊,毕竟是拿了钱陪人家演戏的,他得敬业。才刚钻进被窝,随后一副结实的身躯也跟着钻了进来。顾衍除去素白里衣,露出坚实的胸膛。只见他前胸后背,俱是伤痕,没有一处好地方。那伤痕有些红肿,似是旧伤未愈,便又添新伤,反反复复,虽伤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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