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呢?阿清不知道顾衍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少,少将军,损毁的长明灯,阿清会修好的。阿清阿清。他喃喃的说着这两个字。你不配叫阿清,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配的上阿清这个名字。我不是说过,你不准叫阿清的么!顾衍正在气头上,阿清也犯不着跟他犟。是,是。发了一通火,顾衍也冷静下来了。这个小厮,杖责三十,赶出府去。其余人等,杖二十。三十杖,打完岂还有命在!还要赶出府!不行!阿清伸手抓着顾衍衣摆,费力的抬起头,艰难说道:东厢房的火,不是奴才放的。顾衍脚步微顿:是你在此地煎药,踢翻了药炉子,火势顺着柴火,借着东风蔓延到东厢房你有仔细看现场的情况么!阿清话音落,全场寂静。谁人不知,顾少将军是个瞎子!你这么说,这不是戳少将军痛处么。哎呀,惨了惨了惨了。贾成鸟么悄往后挪了挪膝盖,生怕少将军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平白得了二十杖,他想想就觉得脊梁骨疼。阿清盯着顾衍,继续道:这火的确是烧到了东厢房,可你想想,东厢房与此处还隔着一道院墙,虽说院墙不高,但若能越过墙体烧到东厢房去,那必然火势极大。从失火到救火,还不到一刻钟,若只凭院子里那一小堆干柴,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铺天盖地的烧起来。顾衍薄唇轻抿:顾亭,去看看。得知东厢房被烧,顾亭的怒意不比顾衍少。这会儿冷静下来,也发现事情不对。可火势太大,这院子里,除了那小厮靠着睡觉的门廊附近还算完好之外,没有一处好地方,东院墙尤为严重。顾亭用刀柄在灰烬里来回扒拉,除了灰还是灰,什么都没有。少将军,烧到这种程度,定是这院墙边上被人洒了火油,或者其他东西。那小厮,你来这里时,可有注意到东院墙都放着些什么东西?顾亭问道。阿清当时正琢磨事儿呢,一时还真没注意这些个,不过隐隐约约倒是瞧见那墙根儿底下摆着几个竹筐。这柴房平日是谁负责打扫?众人面面相觑,包进苦着脸爬了过来,道:是奴才。咱芙蓉院的人都知道,东厢房是重地,那东院墙边儿上平日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就是有柴火,也从不往东院墙堆放。就是,就是今儿成嬷嬷来找奴才,说她收了些旧衣裳,想要洗洗干净,可她那院子没地儿晾了,就想来柴房这边搭个杆子晾衣裳。成嬷嬷常在府上收那些破烂衣裳,捡好的地方剪下来,东拼西凑的,也能凑上几件好的成衣,换些银钱。这事儿咱芙蓉院的小厮都知道。奴才想着,不过两筐衣服,也不占地儿,就让她担来放着了。少将军,真的就是两筐破衣裳,奴才都检查过了。布料易燃,可也绝对烧不起这么大火,你当真看了?顾亭斥问。包进举双手起誓发愿,都快哭了。阿清沉吟片刻,道:你每件衣服,都看了么?这话问的包进一愣,支吾道:这,成嬷嬷是咱府上老人了,平日待咱们又极好那就是没有仔细看过。你又如何知道,她那两筐衣裳里,没有藏着其他东西呢。比如,酒罐子,火油罐子。包进一屁股瘫坐在地,成嬷嬷每次来柴房这边儿晾衣裳,事后卖得钱了,都会给自己三五个铜板。他也就只例行公事往筐里瞄两眼,那好意思去翻捡检查。若真如这小厮所说,那岂不是去唤成嬷嬷来!没多久,小厮去而复返,战战兢兢道:禀少将军,成嬷嬷她,她不见了。不见了啊呵,真是巧啊。顾衍的声音虽然一如往常一般沉静,可阿清却从中听到了极致的愤怒。阿清的手下意识的抖了抖,但依旧没有放开顾衍的衣摆。顾衍察觉有人一直拽着他,不悦的蹙了蹙眉:你还不放手!阿清道: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这场火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设计,瞧顾衍那番态度,想来也是知道幕后主使是什么人了。顾衍明白他的意图,而且,从这小厮的气息来看,他的身体应该很差,别说三十杖,就是十杖,也未必挨得过去。他刚要说免了责打,直接将人逐出府去,话到嘴边,拐了个弯儿,道:你的责罚暂且免了吧。阿清松了口气。其余小厮也跟着松了口气,不罚那小厮,那他们是不是也其余人,责罚照旧。顾衍留下这么句话,便抬步往外走,临了又道:这里,恢复原样。他是冲着阿清说的。顾衍走了,顾亭还在,一众小厮跪在地上,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似的,生怕被第一个拎出去责打。又不免在心里羡慕那小厮,惹了这么大祸,居然没挨打!顾亭也懒得理他们,只挥了挥手,叫亲兵将人都带下去。阿清趴在地上,顾衍那一脚着实重了些,眼下那药罐子也翻了,他还得再找个地儿去煎药,想想就很惆怅。阿清一个激灵翻身坐起,见到眼前景象,嗷呜一声惊呼。着火啦!第3章原是阿清睡着时不老实,长腿一挥,将药炉子给踢翻了,周围的柴火瞬间烧着了起来。今日刮的东风,火焰随风往东刮,直烧到了东边厢房去。幸好芙蓉院小厮发现及时,救了火。阿清被水浇醒时,裤腿上已经沾了火星,吓的他赶紧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将火给扑灭了。老天,若是再晚来一步,我可就真变成烤乳猪了。正当阿清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见某人气势汹汹的奔他来了!还不等阿清说话,顾衍迎面便是一脚,将阿清踹飞了出去。阿清体弱,挨了这一脚,登时吐了口鲜血出来。他捂着腹部,艰难的抬头看着顾衍。顾衍气的浑身发抖,小厮跪了一地,战战兢兢不敢抬头。阿清不知道,这火势蔓延到衍清苑,而衍清苑,是整个镇北将军府的禁地,就连镇北将军顾东海,嘉仪长公主,都不能踏入半步的禁地。东厢房,是重中之重!你烧了阿清的祠堂。顾衍浑身迸发着冷冽的气息,一字一句道:那里摆着一千八百二十五座长明灯,这一把火扑灭,里面的长明灯也跟着毁了,整整三百座!阿清最怕黑了,他又没了双眼。没有长明灯给他引路,他要怎么办呢,你告诉我,要怎么办呢?阿清不知道顾衍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少,少将军,损毁的长明灯,阿清会修好的。阿清阿清。他喃喃的说着这两个字。你不配叫阿清,这世上,再没有一个人,能配的上阿清这个名字。我不是说过,你不准叫阿清的么!顾衍正在气头上,阿清也犯不着跟他犟。是,是。发了一通火,顾衍也冷静下来了。这个小厮,杖责三十,赶出府去。其余人等,杖二十。三十杖,打完岂还有命在!还要赶出府!不行!阿清伸手抓着顾衍衣摆,费力的抬起头,艰难说道:东厢房的火,不是奴才放的。顾衍脚步微顿:是你在此地煎药,踢翻了药炉子,火势顺着柴火,借着东风蔓延到东厢房你有仔细看现场的情况么!阿清话音落,全场寂静。谁人不知,顾少将军是个瞎子!你这么说,这不是戳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