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分节阅读 6

  d镇。张晓儒作为淘沙村即将诞生的自卫队长,自然要积极配合陈拯民的工作。只是,张晓儒的注意力,一直在陈拯民背着的盒子炮上。这把枪装在黄色牛皮枪套内,每次张晓儒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多瞥几眼。陈拯民问:“昨天晚上,你们村有人外出吗”“晚上乌漆八黑,谁会没事出去呢再说了,昨天晚上被土匪围住了,想出去也不行。”“这倒也是。”陈拯民觉得,自己的问题多余,如果淘沙村昨晚有人外出,早就向大枫树据点报信了。张晓儒突然问:“陈队长,既然是老军庄土匪劫财杀人,何时可以派兵剿了他们呢”陈拯民摇了摇头,叹息着说:“皇军的头号目标是八路,老军庄只要不跟皇军作对,暂时不会出兵。”张晓儒好奇地问:“他们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死的还是张翻译的父亲,皇军难道坐视不理吗”陈拯民嗤之以鼻地说:“昨天晚上,八路扒了皇军的铁路。你说皇军是先对付八路呢还是先对付土匪”张晓儒讪笑着说:“当然是对付八路要紧。”陈拯民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收拾了八路才能腾出手来。”张晓儒随口问:“陈队长,你这枪好使不”日军一直默认老军庄的存在,除非土匪惹到了日本人,否则日军不会浪费武力剿匪。从本质上来说,日军与老军庄无异,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甚至日军有过之而无不及。陈拯民斜睨了张晓儒一眼,得意地说:“这是德国进口的半自动,你说好使不好使”张晓儒两眼放光:“那肯定好使。”陈拯民突然说:“张队长,身上的烟抽完了,也没带钱,能不能赊两包”张晓儒一怔,马上笑着说:“这个当然没问题啊,什么赊不赊的,陈队长抽我的烟,那是看得起我。”虽然心在滴血,但张晓儒还得表现出很大方的样子。上午躲过了范培林,没想到下午还是被陈拯民赖上了。傍晚,陈拯民独处去三塘镇,张晓儒特意到村口送行。张晓儒一脸歉意地说:“陈队长,村里条件简陋,以后有机会再好好招待。”陈拯民摆了摆手:“放心,以后免不了会来叨扰。”张晓儒随口问:“回县城时,还来我们村吗”陈拯民摇了摇头:“不绕了,从三塘镇回去要近十几里呢。”张晓儒的目光,在他的枪套上停了一下,提醒着说:“老军庄的土匪在附近活动,你可得小心。”陈拯民得意地拍了拍枪套:“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张晓儒笑着说:“那是,如果土匪不开眼,恐怕离死也不远了。”陈拯民脚一蹬,骑着自行车走了,他还得去三塘镇赶晚饭呢。望着陈拯民远去的身影,张晓儒久久不愿意收回目光。陈拯民的盒子炮,还有那辆自行车,都是好东西啊。还有自己的两包烟,不能便宜了陈拯民。陈拯民透露,不会再绕了,也就是说,他会从三塘镇直接去县城。淘沙村如果去县城,一般是走大枫树据点,顺着临双公路,一路向东走到县城。三塘镇就在淘沙村的东边,只需要朝东南方向走三十里,就能到县城。如果走临双公路去县城,得多走十几里,一般人都不愿意。关兴文远远地看到张晓儒在村口发呆,走过来好奇地问:“三哥,发什么愣呢”“特务队的陈拯民,你认得了吧”“知道啊,骑个车,背着枪,刚才不是走了么”“他人是走了,可是敲诈了我两包烟啊”关兴文劝道:“三哥,不就是两包烟吗人家是特务队的。”“不要说两包烟,哪怕是两粒米也不行你明天一早去七里沟守着。”“守什么”张晓儒冷笑着说:“守陈拯民。我和达哥,要下午才能到,如果他上午回了县城,那是他运气好,否则哼哼。”“三哥,为了两包烟,至于吗”张晓儒一拍关兴文的脑袋,笑骂道:“这是两包烟的事吗你没看到他背的盒子炮还有那辆自行车。”关兴文恍然大悟:“明白了。”张晓儒叮嘱着说:“记住了,藏好自己,千万别被发现了。”关兴文信誓旦旦地说:“放心吧。”张晓儒突然想起上午他借钳子的事,随口问:“你借虎头钳做么子”关兴文四处张望,趴在张晓儒耳边轻声说:“忘记告诉你了,上午我和达哥去办了点事。”张晓儒心里一动,问:“办什么事”关兴文得意地说:“割电话线,割了一百多米。”张晓儒诧异地说:“割的哪一段”“大枫树往县城方向的。”“东西呢”“藏井里了。”“怎么不告诉我”“当时你急着去见小川之幸和范培林,完事后又去了三塘镇,都没机会开口。我寻思着,既然是民兵了,总得有点民兵的样子才行。”张晓儒苦笑着说:“看来你们得好好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才行,一切行动听指挥,知道吗要是出了事怎么办”他们的这种抗战热情,张晓儒很喜欢,但他们的行为很危险。“达哥望风,我爬电线杆,鬼子一来,我们早躲起来了。”关兴文和张达尧,还是花了心思的,他们伪装在公路旁的地里干活,看到公路上没有敌人,就飞身上路,爬上电线杆剪断电话线。把剪断的线,一圈圈地缠在自己身上,背到田间扔到进里。“今天晚上去你家,学习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十章 学习张晓儒的杂货铺,原本是他们交流的好地方。而且,窑洞最里面,还有一个小的暗室。平时用货架挡住了,谁也想不到里面还有个小空间。那里除了存放贵重物品外,也是秘密谈话的好地方。只是今天不行,因为乔子清父子住在张晓儒家。乔子清身体不太好,张晓儒将自己的床铺让给了他,他晚上准备跟关兴文挤挤呢。张晓儒刚走进院子,就闻到了一股垂涎欲滴的香味:“娘,你杀鸡啦”戴氏拿开锅盖,看了看炖的鸡,说:“家里没什么菜,杀只鸡待客。”锅盖一开,满屋皆香,张晓儒咽了咽口水:“就算来了客人,也不要杀,这是要下蛋的。”下蛋鸡就是个聚宝盆,哪舍得杀呢。不少人拿着鸡蛋,到杂货铺交换货物。戴氏白了儿子一眼:“没看到人家身子骨不行杀只鸡让他补补。”张晓儒笑嘻嘻地说:“我是怕您心疼。”戴氏干脆地说:“该杀的时候,再心疼也要杀。”虽然口水直流,但鸡端上桌后,张晓儒却只象征性地吃了一块。乔子清见主人家只吃黄瓜、茄子,却只鸡端到自己面前,很是不好意思:“张兄弟,戴大姐,你们也吃啊。”张晓儒放下碗,缓缓地说:“你在里面受了这么多苦,要好好补一下身子,赶紧的,把鸡汤喝完。”说完,张晓儒就走了出去。他觉得,如果再坐在这里,肯定忍不住要啃个鸡腿、喝碗鸡汤。眼不见心不烦,到隔壁拿了根黄瓜,边啃着去了关兴文家。两家距离一百多米,关兴文家也有两孔窑洞,但要小一些,外面的院子关了几只鸡,没养羊,也没有狗。关巧芸原本在隔壁窑洞做针线活,看到张晓儒走进院子,放下手头上的活,飞快跑了出来。关巧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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