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手 分节阅读 2

  d名自卫队的队员在陪着,张晓儒注意到,自卫队长宋启舟和他的亲信盛贤勇,坐在最端头那桌。宋启舟是个秃子,有个红又大的酒糟鼻,一脸匪气。张晓儒觉得很奇怪:端头那桌的位置,只能看到台上演员的侧脸。宋启舟身为自卫队长,怎么会坐在那里呢难得有戏看,谁都巴不得坐到正中央。以宋启舟的身份,不说坐正中间的第一排,坐第二排绝对没人敢说什么吧而且,他们一桌人谈笑风生,不时还低声大笑显然,他们的注意力,并不在戏台上。张晓儒心里一动,趴在关兴文的耳边,轻声说:“兴文,你坐到宋启舟后面,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关兴文一愣,他正搜索宋启舟的位置,张晓儒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嘴一呶,示意他往端头看。关兴文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走了过去,在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为了不让自己被台上的秧歌戏吸引,关兴文特意偏过头,尽量不看台上。远处的张晓儒看到,微微颌道,关兴文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张晓儒在太原当学徒时,接触到了共产主义,随之就投身到火热的革命浪潮之中。38年底,张晓儒参加了晋冀豫区举办的抗日政治学校,当时朱老总、彭老总还给他们上过过课呢。学习结束后,又返回太原从事地下工作,之后在新军也待过一段时间。他虽然年轻,但无论是地下工作,还是战斗经验都很丰富。如果不是淘沙村的情况特殊,组织上未必会派他回来。张晓儒对事物观察入微,无论是从事地下工作,以及参加战斗,甚至在太原当学徒时,都有莫大的帮助。快正午时,管家魏雨田快步走了进来,在张远明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魏雨田四十多岁,瘦高个,脸有点长,站在那里像牛头马面里的那个“马面”。如果晚上突然看到,能把人吓死。随后,魏雨田与张有为,一起去大门迎接。张晓儒知道,必定是来了大人物,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到了大门旁边一个显眼的位置。在魏雨田和张有为的引领下,外面走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一位日军中尉,他个子不高,身着日本军装,鼻子下面留着日本典型的丹仁须,左手握着军刀,左顾右盼张狂之极,此人是日军驻三塘镇的中队长小川之幸。走在小川之幸身边的,是三塘镇的镇长兼新民会长蒋思源。蒋思源大腹便便,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停的扇着,但脸上还不停地流汗,只得用手绢频频擦拭。蒋思源其实很不想来,他唯利是图,在淘沙村占不到好处,很是不喜。要不是张有为在一零八旅团当翻译,还颇得日本人看得,他是绝对不会来的。从三塘镇到淘沙村有十里,就算坐马车,以他的身材,也是一种折磨。张晓儒虽然没有去门口迎接,但他选的位置比较好。他佩戴着新民会的会徽,在太阳的照射下,非常之醒目,蒋思源进来时正好能看到他。蒋思源看到张晓儒后,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张晓儒是双棠县的县长黄贵德,亲自介绍加入新民会的,并且在新民会调查股当雇员。回到淘沙村后,张晓儒并没有因此而张扬,反对对蒋思源很“尊重”,主动向他汇报过工作,这让蒋思源对他印象颇佳。张晓儒也没走过来,只是双手抱拳,一脸笑容的隔空回礼。中午的酒席,可以用风卷残云来形容,不管什么菜,须臾间就被一扫而光。张晓儒倒是不急不缓,吃饱之后,上菜就将自己的那份夹到碗里,最后打包回家。关兴文难得吃顿饱的,放开肚皮拼命狂吃,结果散席后,走路都费劲。但关兴文还是随张晓儒去了杂货铺,刚进窑洞,就爬到柜台上躺着,同时把裤头松了松。张晓儒从侧面走到柜台后,用手肘支着身子问:“说说看,都听到些什么”关兴文挠了挠脑袋,半眯着眼睛,说:“他们说话声音不大,而且好多话我也听不懂。”张晓儒诧异地说:“听不懂”关兴文回忆着说:“他们好像说要砸窑、起货什么的,还要喝大酒。”张晓儒突然脸色一凛:“他们说的是黑话”什么人才会说黑话拦路打劫的、绑票抓人的、杀人放火的强盗和土匪。关兴文猛地坐起来,吃惊地说:“黑话你是说他们都是土匪”张晓儒突然问:“兴文,宋启舟是什么时候来咱们村的”“差不多一年了。”“他这个自卫队,是不是没有报酬的”“是啊,张远明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让他进了自卫队,还让他当队长。除了宋启舟,自卫队好几人都没工钱的。”张晓儒叹息着说:“一年时间,张远明真是要钱不要命啊。”“三哥,此话怎讲”“宋启舟一脸凶相,当了自卫队后为非作歹,这样的人却不要报酬,你说奇怪不奇怪”“当时宋启舟流落至此,张远明收留他,或许他是为了报答吧”张晓儒笃定地说:“这话你自己相信吗宋启舟必有图谋”第三章 准备第二天,张晓儒准备去趟镇上。名义上是进货,实则为破击白晋铁路作准备。张晓儒在太原当了一年多学徒,算是见过世面的。至少,他是坐过火车的。要破击白晋铁路,最重要的是破坏铁轨。怎么破坏最好的办法,是把铁轨撬起运回来。搬走一条铁轨,不仅可为根据地提供近千斤钢铁,也能让白晋铁路中断一段时间。只是,铁轨用道钉牢牢钉在枕木上,想要起出道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张晓儒不知道组织上有什么好办法,但他觉得,应该准备一根道钉撬。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一件趁手的工具,可以更好的破坏白晋铁路。到三塘镇后,张晓儒径直去了后街的丁家铁铺。张晓儒杂货铺的铁器,都是丁家铁铺给他供的货。丁家铁铺的老板姓丁,叫丁长林,一个四十来岁的壮实汉子。平时话不多,每次去,总是光着膀子在铁铺挥汗如雨地打铁。铁铺内很简单,一个铁砧、大锤、小锤、钳子和风箱,角落里摆着一堆铁炭,工具简单、粗重,靠的是两师徒一身力气和技巧,打好的成品就摆在门口。“丁大哥。”张晓儒到丁家铁铺的时候,丁长林左手夹着一块热铁坯,右手拿着一个铁锤,正在“叮当、叮当、叮当当、叮叮当”地敲打着,很快,就出现了一个锄头的雏形。“张老板,来啦。”丁长林转头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手里却一刻也没停,哪怕眼睛没看,手头的动作也没慢下来,而且铁锤的落点丝毫不差。铁铺因为生着火炉,不但热潮逼人,到处也是黑呼呼的。“丁大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喊我张老板。下次再这样,我就不跟你做生意了。”张晓儒佯装不高兴地说。丁长林将铁坯放在水缸里淬下火,随手交给旁边的徒弟,一脸歉意地说:“张兄弟莫怪,我这个人嘴笨。”张晓儒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轻笑着说:“丁大哥,我想打两个齿的铁粑,齿只要两寸长就行,但要比一般的粗,前头不要尖,要扁。后面装柄的地方要长,要用好铁。”丁长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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