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王家是另外一件神器裁天剪的传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世间墨子线的线便只有那裁天剪能一刀剪断。如此一想,墨子线地位实在是很低,没什么战斗力,还要被其他神器压的死死的更何况因为拥有神器的品质统一性,王家和徐家算同行,同行是仇人而且这么多年,王家一直压徐家一头,如今听说在北平都有了连锁店,做起了洋人的生意。徐书烟酸得牙倒,都不想多想一秒。见了王字甚至还想打个喷嚏。徐书烟实在是觉得赵长灯是故意提起姓王的来膈应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又怕等会儿这人能说出更气人的话来瞬间气馁。赵长灯,他蔫蔫地问,你到底来有什么事,你也看见了,我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些有人用女娲神器做了逆天行事的事情,我来看看理所当然,赵长灯说,你这样硬锁着不让地府带走人也不是办法,而且你这样做不就是为了引不灭灯出来么,现在我人来了,你做什么又在这口是心非的?徐书烟只觉得这人的嘴居然能比他的还坏,实在是罕见。赵长灯却无视了对面那把腹诽写在脸上的人,微笑道:不灭灯可以借你。徐书烟抬起头看着他,显然懒得信这人这么好心。果不其然,赵长灯接下来便慢慢道:只要你跟我换眼睛。在来得及惊讶之前,徐书烟下意识地看向赵长灯的眼睛形状是极漂亮的,但是却没有神也没有光泽,就像是一潭死水。如同盲人之眼。这双眼,相伴不灭灯而生,可辨万鬼,可通阴阳。赵长盯着徐书烟缓缓道,你若想用不灭灯救他,就跟我换眼睛,再替我在地府第一殿右方高台引渡万鬼十年。地府第一殿,右方设有一高台,台高一丈,镜大十围,向东悬挂,上横七字:曰孽镜台前无好人。1是为孽镜台。听说是能照出镜前鬼混生前所为一切恶事这是初入地府的幽魂们的第一站,孽镜台前照过,再由人引渡发往第二殿,等待打发去对应的地狱受苦受难洗清罪恶。徐书烟有些说不出话来他自然知道赵家人有些本事。只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是正儿八经的公务员,连鬼的钱都要赚的那种。引渡工作并不繁杂,也不太危险。赵长灯循循善诱,你做的来的。那么好你还要和我换?徐书烟不傻。赵长灯却笑了:死人看久了,想看看活人,行也不行?行。当然行。实际上徐书烟也只是随口一问,至于回答赵长灯的答案他早就想好了不,应该说他基本没有思考的过程,一双可能让他看着鬼以至于带来麻烦眼睛这些都不算什么。不过一双眼睛,也不是彻底瞎了,怎么用不得?躺在那奄奄一息的,可是一条真正的人命,为了他而豁出去的一条命。而此时此刻。徐书烟在等他。白初敛在等他。整个古盐城的老百姓,甚至这个国家都在等着他。他不能不醒过来。他必须醒过来。作者有话要说:1:来自度娘第110章换眼睛的过程其实也不是很痛苦。换完之后, 徐书烟琢磨了下赵长灯的模样, 虽然双眼黯淡无光但是长得还是好看的,未免就想看看自己是不是美出了个新境界。结果睁眼的时候,还没等他找着镜子,就发现周围不太对劲就像是有人在他的眼前蒙了层还带幻彩效果的纱,他看什么都有重影, 迷迷糊糊的。伸手往前摸索了下, 他茫然地回过头, 看着身后坐在桌边的黑发青年:赵长灯, 你没跟我说你高度近视?如果不是这会儿他眼睛不好, 应该不会错过赵长灯用宛如慈爱目视智障的眼神儿看着他。赵长灯站起来,打量了下四周,然后对徐书烟说:看看你周围。徐书烟下意识地打量了下周围然后发现周围一切都是迷糊的,但是在他的裁缝机旁边, 坐了个老太婆。相比起周围的模糊,老太婆是高清的, 这会儿正直愣愣地望着他。徐书烟愣了下, 大娘,做衣裳?不好意思啊最近咱们这铺子不奶奶?话说一半, 他忽然觉得这老太婆挺面善,和蔼可亲的,长得有点像他的亲奶奶。简直是亲奶奶本奶。问题是他奶奶都过世快十年了。此时恰巧一阵冰凉的夜风迎面拂来。徐书烟只觉得自己背后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整个人从头凉到脚板心,一连退了三步, 直到老太婆从裁缝机边上站起来,抬起手抹了把缝纫机:都落灰了,早就想叫你擦擦,阿烟,你怎么这么邋遢?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质问,徐书烟想到很久以前,他下了学回家,刚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就有这么一个人从屋子里头颤颤悠悠地走出来问:阿烟,你这邋狗,回家洗手了没有?颤抖的手指抬起来指了指老太婆,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又怂怂地把手指头缩了回来,徐书烟转头看向赵长灯,赵长灯面无表情:看见什么了?徐书烟唇角抽搐了下。赵长灯:第一次过阴总要有人引路,否则你连门在哪都找不着通常引路人总是一位生前比较亲密的亲人,你别害怕。徐书烟:我第一次见鬼,心多大才能不害怕?赵长灯:别贫嘴,你要不要不灭灯了?徐书烟:他就称述了一个事实,怎么就成贫嘴了呢?如果说再次与过世十年的奶奶在家中重逢带给徐书烟一波震惊的话,那么接下来,当他拎着嘎吱作响的不灭灯一脚步入医院时,他的震惊逐渐变成了麻木。医院本就是承载生老病死的地方。走廊上,来来往往的活人依旧模糊,但是也有很多高清立体的人充数着走廊在这个战争年代,他们大多数身份都可轻易被人辩出。相比起别的神器,不灭灯作为八大神器之首,外表反而朴实无华。大约是太古老了,整只灯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唯独灯周身缠绕着的灯架隐约可见镂空鎏金纹的花样,只是那金属也不负光泽,有些暗沉发黑。在这样微黯的光中,徐书烟来到了走廊尽头他一眼看见走廊尽头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外还有一个近乎于藏匿在阴影中的身影那名士兵身上穿的军装已经很脏了,胸前有个巨大的黑洞,血已经流干了,身上的军装被干涩的血染成了一片难看的深褐,此时他正一脸茫然地望着窗外,对于徐书烟等人的靠近充耳不闻。这人有些眼熟。徐书烟想了想,想起来他是顾容身边的另外一名副官,姓汪,年纪比小唐副官还要年轻些,今年可能还只有二十五岁不到。徐书烟走上前,唇瓣动了动,小汪副官转过头冲他笑了笑,他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咙里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些了解到赵长灯那句死人看久了,想看看活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死亡从来都是伴生着令人感觉到窒息的绝望沉静。徐书烟小小后退了一步,手中的不灭灯轻轻摇曳,他盯着小汪副官,半晌道:有没有什么没来得及做的事,没来得及说的话,或者没来得及探望的人?他话语落下,明显感觉到小汪副官微笑着摇摇头。想了想,他又摆摆手示意方才的答案不算,抬手指了指病房内,又指了指徐书烟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