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训斥道:“甭动那歪心眼子,人家是金凤凰,落也得落梧桐枝儿,还能上你这鸡窝里下蛋来?”何朗急急分辩:“妈,我没----”“没就最好!把眼珠子搁眼眶里看住喽!”方婶说着,面带忧虑地望向周云飞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刚在饭桌上瞧着周云飞不时往房头上瞄,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那眼神里含着什么。儿子老实憨厚,一根肠子直上直下。又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真教富家少爷看上了,万一再闹出点故事来,她一家子的脊梁骨怕不是都要教人戳断。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宿,白翰宇终于醒了。他闭眼忍着疼,抿了抿干到起皮的嘴唇,轻声呼唤道:“招喜儿……给拿口水来……”不消片刻,茶杯递到嘴边,茶水温度比体温稍高一点,入口刚好。神智稍稍清醒了一些,白翰宇闻到一阵桂花香,忽觉额头胀痛,胃里猛地翻上口酸水。来不及起身,他呛吐在了枕边。严桂兰见了,赶忙放下茶杯,抽下帕子帮他擦拭嘴角,又将脏了的帕子盖到枕头上被浸湿的地方。她朝门外喊道:“招喜儿,快给换个枕套。”打从刚闻到那桂花的香气,白翰宇就知道在床边守着的是妻子。严桂兰爱把干桂花放进装衣服的箱子里熏,所以她身上总有桂花的味道。之前闻着没觉得怎样,今儿个却浓的教他泛起阵阵恶心。招喜儿进来给换好枕套,白翰宇枕在上面,睁眼看到妻子,侧头将脸换了个方向。亏了心,无颜面对。是他对不起她,可她还能守在床前伺候他,这份情,怕是下辈子也还不上。“桂兰……”他沉沉叹息着,“甭对我好了,我不配……”严桂兰默默蹭去眼角的泪光,轻抽鼻息:“翰宇,你跟我交个底儿,你到底----到底厌烦我哪一点?”“我真----”白翰宇咬紧牙关,忍着疼半撑起身体,仰脸望向发妻,全然一副乞求的姿态,“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我他妈就是个废物!桂兰,求你,别再等了,我真的什么也给不了你!”严桂兰皱起眉头,不解地与丈夫对视,片刻后从那双盈满耻辱的眼中,终是看出了些端倪。她开始发抖,张了张嘴,却没出声。妻子的落魄失神让白翰宇更是心如刀割,又觉胸口痛楚和背上的混作一团,穿透五脏六腑,尖锐地刺向下腹。眨眼的功夫,汗珠大颗滚落。他抽手压住腹部,弓起背强忍疼痛,全然顾不得这样会撕裂伤口----这陌生的痛感,远比马鞭抽在身上更甚。tbc作者有话要说:诶~~~~~~~~怎么这本的留言那么少啊,是我写得太无趣了嘛23333333333不好意思,今天夹子,所以更得晚,以免拉排名----扑街作者的倔强感谢订阅,欢迎唠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丸子yo 2个;银星砂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jo太郎的女婿、雪落下的声音、栀初、29166124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enwen、雪落下的声音 10瓶;蒙准准 3瓶;萌萌哒、蝶子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二十六章将自行车搬过一尺多高的门框, 付闻歌迎面碰上个卷着山羊胡,胳膊底下夹着布包的老先生。车轱辘差点蹭上人家的袍子, 他赶紧道了声歉。“不碍的, 不碍的。”老先生摆摆手, 匆匆绕开他朝门外走去。见老先生满面的匪夷所思,付闻歌心生好奇, 转脸问老冯头:“这人是谁啊?”“陈大夫,给大爷瞧病来的。”老冯头应道。付闻歌一惊:“大少伤口恶化了?”“不是, 说是肚子疼,脸煞白, 疼得在床上碾磨盘。给老爷太太都给吓着了, 赶紧叫大夫来瞧。”老冯头皱皱眉。付闻歌琢磨了一下,把车立好,转头去追陈大夫。陈大夫刚叫上黄包车, 见付闻歌跑到跟前, 挥挥手叫车夫稍待片刻。恭恭敬敬地颌首致意, 付闻歌自报家门:“陈大夫,你好, 我叫付闻歌,是国立医科大学的学生。”陈大夫约莫六十来岁的年纪,碰上立志从医的后生, 心里自是觉得喜欢。他还了个礼,问:“不知付公子找老朽何事?”付闻歌直言道:“我刚听家里人说,大少疼得厉害折腾来着, 我怕缝合线崩了,您……可查过他背上的伤了?”陈大夫点点头:“没崩,但是渗出血来了,甭担心,我处理好了。”这教付闻歌松了口气,他就怕白翰宇背上的伤撕开,回头血肉模糊的,再缝都没地方下针了。周云飞蹲下身,与其视线齐平:“嘿,你叫什么啊?”刚离着远没看清,这会儿近距离的观察,他发现对方的的头发并非贴着头皮剃出来的青茬子,而是稍稍带着点儿卷,每一根都倔强地贴在头皮上。咽下嘴里的面条,伙计略带紧张地说:“何大。”“何大?这是小名吧?”周云飞笑笑。“跟家里和师傅那都这么喊我,大名是何朗,晴朗的朗。”被周云飞无所顾忌地盯着,何朗不好意思吃了,端着碗,眼神来回忽闪。周云飞歪头支着下巴,问:“念过几年书?”“高小没读完,爸没了,家里穷,供不起。”“既然识字的话,可以去店里做柜上的伙计啊,干嘛非要干力气活?”“这个赚的多点,还能学手艺。”何朗顿了顿,“木工瓦匠盖房子唔的,我都会,上漆的活儿也能干。”“诶,那你回头给这院里重新漆一遍吧,我看好多木头都暴漆了。”周云飞朝他手里抬抬下巴,“吃啊,甭介意我,我吃饱了。”何朗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口两口把碗里的面条划拉干净,转身将碗泡到冒着热气的木盆里,又赶紧拿起搭在灶台边上的上衣穿好。粗布褂子,裁剪极为简单,没走肩没遛袖。可穿在他那衣架子似的身板上,瞧着还挺顺眼的。周云飞也站起身,结果脚蹲麻了,晃悠了一下眼瞅要往灶台上栽。何朗赶忙伸手握住他的胳膊,隔着青灰色的制服布料,只觉手底下的骨骼肌肉比自己小了好几圈似的。被那有力的大手握住,周云飞心头一跳,倒是忘了说声谢。“老大!”方婶不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手那么脏,给人衣服摸脏了你洗啊!”何朗赶紧松开手,略显局促地望着母亲。周云飞趁机瞄了眼他的手,不脏啊,洗得挺干净。等脚上恢复了点知觉,他冲方婶和何朗分别点头,转脸一瘸一拐地往前院走去。等周云飞走出点距离,方婶用手里刷锅的饭帚打了下儿子的胳膊,低声训斥道:“甭动那歪心眼子,人家是金凤凰,落也得落梧桐枝儿,还能上你这鸡窝里下蛋来?”何朗急急分辩:“妈,我没----”“没就最好!把眼珠子搁眼眶里看住喽!”方婶说着,面带忧虑地望向周云飞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刚在饭桌上瞧着周云飞不时往房头上瞄,她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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