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跳进了云海之中。身后看到这一幕的鬼影们又惊又讶,互相窃窃私语着----“魔尊怎么肯运转魔气愈合伤口了?”“以前不是一直嫌弃魔气又脏又臭吗?”“我们魔修鬼修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为什么要去学那些干干净净的道修呢?”“想开啦,魔尊终于想开啦。”之前被路翀抓住问言老师情况的那只鬼扬声问道:“魔尊出行,我们是不是要一起去撑场面?”众鬼安静了一会,纷纷小声说----“外面那么亮。”“外面那么晒。”“外面那么多人。”然而魔尊不在此处,掌云殿比外面也舒服不到哪里,鬼影们当然知道这一点。乌拉拉的黑影从殿中喷薄而出,铺天盖日追随在路翀身后。很快,无垢台便近在眼前。事实上掌云殿距离无垢台本来就没有多远。现在原本清清静静的无垢台上已经挤满了人。有静坐的,有举大旗的,有拉横幅,有举着扩音法器大声说话要言执冰开门的。跟电视上讨薪水的农民工也没什么区别。路翀双袖一阵,从天而降。正正好落在了门口唯一被留下的空地上。所有道修一脸惊奇的看向他。随即一脸惊恐的呼啦啦后退,留出一个更大的半圆。自从“梵天论道”之后,魔尊路羽中便成了天下正道的噩梦,但凡正道遇到他,已经到了宁可动手不肯动口的地步。在路翀的记忆里,这些道修确实是二话不说就出手了。那时他伤势未愈,又不愿意在无垢台这样干净的地方运转魔种招来污秽之气,最后虽然将这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全部赶走,自己也受了极重的伤。这一次当然不同。所谓的正道中人在全力运转魔种的魔尊面前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等乌压压的鬼影追来打算给老大以壮声势,看到的是干干净净空无一人的无垢台。和一扇紧闭着的门。路翀当然知道怎么开门。如果你关注一个人关注了很久,一不小心知道他的开门密码也不足为奇。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是一个高起一点的平台,平台上放着一架长条形的玉棺。一切都和他曾经看到过的一模一样。不过那时他身负重伤,现在却能好好的站着。照明法阵光芒闪烁,让整个空间亮如白昼。路翀原地迟疑了许久,才迈步走上平台。手指放在了玉棺上,用力推开,随即微微松了口气。他在里面看到了言老师。沉睡在玉髓之中的言老师。路魔头默默凝视着对方。明亮的光线被玉髓折射变得非常柔和,隔着透明的液体,言老师乌黑的发丝微微悬浮着,乌黑柔润,根根分明。言执冰本身极为俊秀的容貌也被水光增添了一分魅色。路翀下意识伸出手,手指在触碰到玉髓的瞬间,停顿在半空中。对方敞开的衣襟里,露出一朵小小的透明莲花。路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看来这是送的很成功的一份礼物,言老师一定很喜欢,才会时时佩戴。也或许是因为言老师本来就很喜欢他?才会爱屋及乌喜欢他送的东西?或许是,也或许不是。路翀原本非常确定的事情,在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叫做路羽中的小号的时候,就忽然不那么确定了。路翀冷冷的想:都是路羽中的错。那只停在空中的手指继续落了下去,穿透了树脂状的玉髓,极轻极柔的落在了言执冰的脸颊上。路翀知道自己如今身在一段记忆里,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段记忆里。因为他十有八-九快要死了。这一次是要真的死了。上一次将死之际,他已经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身怀魔种的路羽中,本来是不该有魔气枯竭的烦恼,然而因为一直不肯引来污浊之气,赶走那些正道中人的同时魔体内也空空荡荡。这本也不是什么致命的烦恼,但是他在魔气枯竭的同时还身负重伤。很重的伤,没有魔气疗伤,就只有死。而这里是不会有一丝一毫魔气的。无垢真君身上佩戴着的那朵小小的莲花,是能够涤荡天下一切污秽的无垢莲。香远益清。跌跌撞撞,强撑着身体来到玉棺旁的路羽中当然知道这一点。他冷静的安排好了一切。虽说身为一代魔尊,他竟然也没有太多身后之事。首先是那些卖身给他的鬼。他以魔种转化污秽之气为纯净魔气作为报酬,驱使他们为自己工作。虽然是公平的雇佣关系,当时定下的鬼契却也使他们永远无法背叛。也就是自己死后,鬼们没法找下家。没关系,雇佣关系还是可以继续下去的。路羽中在神魂之中刻下了法阵,只要自己神魂不灭,魔种就能够源源不断转化魔气,通过法阵给员工们支付工资。与之相对的是,他的员工们也要将未竞的事业继续下去。其次就是,废掉自己全身修为,元神离体。也幸好体内已经没有一丝一毫魔气,又处在无垢莲的净化范围之内,他的元神干干净净的从魔体里挣脱了出来。然后就剩下最后一件事。路羽中剥离了自己的记忆,放进了无垢莲里。小莲花最深处的几个花瓣随之合拢了。没有了任何记忆、也不沾染任何魔气、灵气的元神,和普普通通的元人没有一丝一毫区别。路羽中的元神迷茫的绕着玉棺飘飞了一圈,就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了。和无数元人的神魂一起回归于混沌,温养完整之后,会重新发放一个肉-躯。路翀手指反抗着粘稠的阻力,一下、一下、一下抚摸着言老师的眉眼。他真是非常的幸运,不但蒙混过了天道,重新获得了一具肉-体,还再一次见到了言真君。可惜幸运也用的差不多了。意识到自己是在那些曾被剥离掉的记忆中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好运气只会有一次。他昏迷是因为魔压太高,魔压高是因为体内魔气太多。或许就是自己刻在神魂上的法阵出了问题,才导致魔气没有及时转移。对于一具普通的肉-躯来说,这样的结果是致命的。身后看到这一幕的鬼影们又惊又讶,互相窃窃私语着----“魔尊怎么肯运转魔气愈合伤口了?”“以前不是一直嫌弃魔气又脏又臭吗?”“我们魔修鬼修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为什么要去学那些干干净净的道修呢?”“想开啦,魔尊终于想开啦。”之前被路翀抓住问言老师情况的那只鬼扬声问道:“魔尊出行,我们是不是要一起去撑场面?”众鬼安静了一会,纷纷小声说----“外面那么亮。”“外面那么晒。”“外面那么多人。”然而魔尊不在此处,掌云殿比外面也舒服不到哪里,鬼影们当然知道这一点。乌拉拉的黑影从殿中喷薄而出,铺天盖日追随在路翀身后。很快,无垢台便近在眼前。事实上掌云殿距离无垢台本来就没有多远。现在原本清清静静的无垢台上已经挤满了人。有静坐的,有举大旗的,有拉横幅,有举着扩音法器大声说话要言执冰开门的。跟电视上讨薪水的农民工也没什么区别。路翀双袖一阵,从天而降。正正好落在了门口唯一被留下的空地上。所有道修一脸惊奇的看向他。随即一脸惊恐的呼啦啦后退,留出一个更大的半圆。自从“梵天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