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没意见。”不光是父母,家里其他重要长辈都对他有过从事商业的期待,但他现在满足不了他们对于“优秀”的定义,与其大家承受失望的目光,楚眠宁可被他们忽略掉。楚誉对此避而不谈,只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没事”。父子二人晚上简单吃了顿饭,就各忙各的去了。楚眠待在房间看英文小说,读到深夜,意识到父母今晚都不会回来,他便把灯全部关掉睡觉。到了转天,父母仍没回家,这种情况楚眠习以为常。一日三餐都有人专门送来,极其丰盛,多到吃不完。家里除了自己,其实还有一条父亲饲养的黄金蟒,它被锁在专门的房间里不能出来,好像和他一样被遗忘了。于燃发来了很多qq消息,楚眠都有仔细看,但没详细回复,只编了个自己最近在上海郊区信号不好的理由。就算逃避了崔荷的问题,他也没办法欺骗内心,在琢磨清楚自己对于燃到底算是哪种感情之前,他都不想被对方干扰判断。假期的第三天,父母回家了。楚眠坐在餐桌前等他们一起吃饭,同时也在等叶芝晗主动跟自己说话。可晚餐都快结束了,母子二人还是冷战状态,楚誉感觉到气氛僵硬,却懒得理会,吃完饭就出去阳台喝酒打电话。楚眠吃饱了也没离开餐桌,他假装继续切牛排,余光悄悄观察母亲的动作,发现她举手投足间依然保持优雅和矜贵,连不经意的视线都从未往他这边投来。楚眠握着刀叉的手指力气流失,他知道母亲也在等他主动示好。----才不要。楚眠当即做出决定,餐具放下,径自回屋了。再跟母亲这么耗下去,他只会越来越讨厌她,所以他马上订了张回容港的机票,然后收拾东西,光明正大地提着行李箱从房间出来,也没有跟父亲打招呼,直接出门。到虹桥机场过安检时,楚眠接到了于燃的来电,对方开口就是开玩笑般的抱怨语气:“你在郊区干嘛啊,种菜还是喂猪?你信号连上了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十点半。”楚眠看着自己登机牌上的时间。“啊?今晚十点半?”“嗯。信号很快就好,你再等等。”“行,我去等你!”于燃兴奋地撂下电话,上网查从上海到容港的飞行时间,发现楚眠凌晨十二点半才能到。那个时候再出门肯定没出租车了,他换好衣服,现在就打车去机场。楚眠登机后直接睡觉,再被空乘人员叫醒时,他已经身处离上海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了。他取完行李,手机开机查看酒店信息,屏幕上一直弹出短信窗口,是于燃问自己“到没到”,最近一条是三分钟前。楚眠一边低头打字一边走出机场,短信编辑完还未发出,他就听见前方有个清朗的声音喊:“楚眠!”他惊讶地抬头望去,路边台阶蹲了个白衣服的人,戴着黑色棒球帽,一见到自己就马上站起。“你怎么……”楚眠愣愣地盯着迎面跑来的清秀男生,情不自禁地笑出来,“我没让你来吧。”于燃折起帽檐,抬头看他,认真地说:“你一个人大半夜在外面我不放心,要是睡路上被人杀了怎么办?”楚眠心口很热,站在原地忘了走,“你等多久了?”“没多久,也就一刻钟。”于燃不露痕迹地撒谎,“你现在回家吗?”“订了酒店,在那边。”半夜下着毛毛细雨,不至于打伞,淋一下也无大碍。不过于燃还是摘下了棒球帽,抬手给楚眠戴上,然后自己提起卫衣后的兜帽挡雨。“你怎么这个时间的飞机啊,你爸妈不担心?”“嗯,我想早点回来。”楚眠漫不经心地叹气,“这几天有点累。”于燃没去过上海,不知道郊区什么样子,但容港的郊区他见过,很多菜地。于是他顺理成章地认为楚眠最近在上海干农活,便主动接手行李箱,“那我帮你提着吧,你歇会儿。”楚眠犹豫一下,还是给过去了。他发现自己在接受于燃的好意时,变得越来越心安理得,仿佛潜意识里已经认定于燃应该对他体贴照顾,而他也不自觉地享受这种特殊待遇。昏黄路灯下,两个人的影子摇摇晃晃,不断延伸,又在脚下缩成两个黑黢黢的圆形。楚眠一进酒店房间,就脱外套躺在床上休息,于燃问他吃不吃夜宵,他摇头拒绝。但没过多久,他还是听见于燃站在门口小声打电话:“嗯,要两个,不打折也行……什么油?”楚眠手指摩挲着于燃的棒球帽,脑海里反复出现刚才走出机场见到他的瞬间,身体一下子就温暖起来,也逐渐有了份回归自我的安全感。于燃挂断电话后,走到床边,“欸,我回家了啊。”楚眠目光凝固在他身上,没有开口表示什么。“帽子给我。”于燃说着,弯腰越过楚眠的身体去拿。楚眠意识到要是再不挽留,他就真的直接走了,“我可以给你开一间房……你干脆也在酒店将就一晚吧。”于燃动作顿住,思考几秒,干脆答应了:“也行,反正我懒得动。”楚眠松口气,起身摸电话,“我现在联系前台。”“没事儿,”于燃毫不介意地拍拍床,“你这个床不是挺大的!”楚眠哑然地收回手,调整呼吸,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点位置。但他考虑半分钟,还是忍不住联系前台,让工作人员再送来一套枕头和被子。他等心率慢慢回归正常,感觉肚子有点饿了,随口问于燃:“你刚才打电话叫的什么?”于燃低头玩手机游戏,若无其事答:“噢,你不是说你累了嘛,我给你叫了按摩师。”楚眠疑惑了两秒,眼神往下,忽然发现洁白的床单上放着张小卡片。他立即抓起来,看到卡片印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旁边是五颜六色的楷体大字----“保健按摩中心,韩式丝'袜按摩,泰式精油推拿,古典宫廷奶推。”“安全,卫生,快捷!服务一流,包君爽到底!”楚眠差点两眼一黑猝倒过去,他指尖颤抖着质问于燃:“你叫了这种……‘按摩师’?”“我才高一。”“哦对。”楚誉点头,“怎么样,打算出国吗?”“留国内,想读北京协和医学院。”听他说完,楚誉咂咂嘴没兴趣再多问,似乎是对儿子的志向并不满意,但也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尽管楚眠在父亲面前有点拘谨,但楚誉起码不会像叶芝晗那样用优雅的态度掩盖真实想法,这点就让楚眠稍微轻松。所以他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要再生一个吗?”楚誉先是沉默,随后表情从容地摇头,“以后没准儿会给你添麻烦的。”“不用考虑我了。”楚眠说,“你们做决定就好,我没意见。”不光是父母,家里其他重要长辈都对他有过从事商业的期待,但他现在满足不了他们对于“优秀”的定义,与其大家承受失望的目光,楚眠宁可被他们忽略掉。楚誉对此避而不谈,只拍了拍他肩膀,告诉他“没事”。父子二人晚上简单吃了顿饭,就各忙各的去了。楚眠待在房间看英文小说,读到深夜,意识到父母今晚都不会回来,他便把灯全部关掉睡觉。到了转天,父母仍没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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