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如何?”温别玉看了画板上的外行人简笔画半晌,开口评价。“真的很难看。”俞适野情话张嘴就来:“难看的外表掩盖不了它璀璨的内心,只要我们始终关心爱护它,它就会为我们而永恒存在。”温别玉对此不予评价,只冲俞适野伸出手:“手机。”俞适野茫然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随即看见对方举起自己的手机,对准画板,咔嚓将上头的玫瑰花给拍摄下来,并将这个照片设为自己的手机的屏保。然后,手机再度回到俞适野手中。“现在不用关心和爱护,它也会永恒存在于你的眼里了。”温别玉揶揄道,“要好好地注视它哦。”说罢,温别玉喝光杯中的酒,转身离开。背过身去那个刹那,他没有控制住自己,勾起了嘴角,笑得还挺开心。***当天晚上,或许是因为睡前的那杯酒的缘故,俞适野做了一个犹带着酒香的橙色梦境。梦境抹消理智,酒意驱散界限。睡着了的俞适野在床上翻了个身,不经意碰触到旁边的人。熟悉的感觉使他还在睡觉的情况下就将人往怀里揽。可两人中间叠着两层被子,无论俞适野怎么揽,都无法将人抱到怀里,他烦躁地皱起眉头,眼皮也接连跳动,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俞适野睁开眼睛之前,温别玉先睁开了眼睛。窗帘遮着窗户,周围黑蒙蒙的,从缝隙里漏进来的一两丝深蓝色的光,是夜晚独有的迷幛,薄薄一层,落在人眼。温别玉迷惘了一会,于黑夜中看见了俞适野的轮廓。他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于是掀开挡在两人间的被子,窝入俞适野的怀抱之中。他对这里如此熟稔,以至于压根不用调整位置,就找到了最合宜的角度。闭上眼睛的那一刻,陌生又熟悉的火苗蹿上他的身体,很快穿过皮肤,融入血液,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没有痛苦,这一根植在人体内的火焰,只将人烧得熏熏然沉溺。这个夜晚如此安宁,直至晨风吹开梦纱,太阳照醒沉眠。俞适野醒了。他还没有睁开眼睛,但他已经感觉到现在的情况很不对劲。他怀里抱了一个人,对方整个蜷在他的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锁骨,脑袋枕着他的胳膊,呼吸也正洒在他的心口,一呼一吸的频率正与他心脏的跳动相吻合,让俞适野产生了一些自己与对方正心脉相连的错觉。怀里的人显然是温别玉。短暂地蒙了会儿后,更多的神经从沉睡中苏醒,无数纤细的神经末梢争先恐后地向俞适野传递更多的感官反馈。他感觉自己的手掌附着在温别玉的腰上,那一处的衣服早在睡觉时候被蹭开了,人体的温度洒满俞适野的掌心,他握着这支细得惊人的腰,几乎本能的,用指腹在上边搓揉轻擦。当即,由他掌控的腰肢一阵轻颤,像是对他的无声回应。橙色的梦境在清晨里还留个缠绵的尾巴,由此,泛出一片欲色的暖。俞适野产生了所有正常男人都会产生的反应。作者有话要说:1是知名网络用语。第十五章身体的复苏像是一个巨大突兀的音符,把一曲本该柔媚的小调搅得支零破碎。俞适野从晕眩之中清醒了,仅有的一丝混沌自他脑海中消失,火苗袭上他的身体,正在热烈跳动,可脑袋像是一口气嚼了一整把薄荷叶,清明得都大了一圈。情况有点尴尬。情况非常尴尬。他和温别玉……他们的关系……他曾给温别玉的承诺……每想起一个问题,俞适野的身体就要僵硬一点。上一秒,他全身的神经都用来感觉温别玉;这一秒,他全身的神经都用来帮助自己。他小心翼翼,屏息凝神,试图在不惊动温别玉的情况下,将自己的手臂从温别玉的脑袋下挪动出来,以便在对方还没清醒的时间里,将所有的问题化解于无形。可就在他试图抽动手臂的那一刻,闭着眼睛的人颤动两下眼睑,睁开了眼睛。他懒懒吸了口气,含着气的声音温吞又慵懒,以至说出的那句话,像是一句呢喃的撒娇:“你碰到我了……”俞适野发现自己有了更多反应。他哀叹一声,认命了,很有礼貌地告诉温别玉:“我这就走。”温别玉茫然了一下。他有点迷惑地看了俞适野一眼,先抬起手,摸了下他的手臂与肩膀,又拿手撑着额头。“俞适野?”“嗯?”怀里的人说了一句后就没声音了,俞适野耐心等待着,不过几秒钟,就见原本趴在他怀里的温别玉触电似的弹起来,坐到了另外半边床上。他显然彻底清醒了,盯着自己的眼神像藏了两柄小刀在里头。面对着这两柄射过来的小刀,俞适野倒觉得接得不冤。谁让今天早上……但,唉,男人有反应,男人又做错了什么呢?他顺势坐起来,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原本想要对温别玉解释两句的,但这种事情,无论怎么解释,都不会比现在更好一丁点。于是他说:“我去浴室。”“请去浴室。”两道声音重叠了。俞适野的很平常,温别玉的就显得冷冰冰。俞适野神色自若地笑了笑,站起身,裹着丢在椅子上的袍子进入了浴室。男人离开卧室之后,温别玉立刻倒回床上,他单手撑着额,懊恼地闭起眼,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开始泛起热来。一个人升温了,另一个人则降温。裸身站在哗啦啦的冷水下,俞适野洗了一个无比清凉的晨澡,总算是把自己不该有的反应给消了下去。直至这时,他才有心思思考一个奇怪的问题:明明两人是分被子睡的,为什么一觉醒来,被子不见了,他们滚在了一起?难道我的睡相真的这么不安稳,还能在梦中一连掀起两床被子,非把人抱到怀里才罢休?莫非是好几个月没有纾解的缘故?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得想个解决的办法……最正常的解决方法当然是找一个固定的上床伴侣,但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常规的解决方法被堵死了,可问题还得面对与解决,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时间,他都心不在焉的,惹得身旁秘书将金阳天城二期落成酒会的事情对他重复了三遍,才忧心忡忡,犹觉得老板没有记住地离开。太阳升起了就必然落下去,月亮落下了就必然升起来。无论俞适野怎么样希望今天的时钟走得慢一点,时钟还是准准拨到了必然存在的,他回家的那个时间点上。当他心不甘情不愿,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回家的时候,他在电梯前碰见了自己的秘书。秘书今天和往常大不一样,没了一叠文件干练职业的模样,而是一手抱花,一手抱半人高的玩偶,巴掌大的小脸藏在花束与玩偶后边,险些让人寻找不着。俞适野见人手上东西太多,有点抓不住的样子,紧走两步上前,帮她把玩偶托了一下。“小心。”“谢谢老板。”“这是……生日礼物?”“是的。”秘书有点不好意思,“跟我男朋友说过不要送玩偶了,结果他还是送玩偶。这么多玩偶挤在床上,我都要没地方睡了。”电梯到了。俞适野和秘书一起进了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秘书找自己的男朋友去了,俞适野则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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