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纷纭,总而言之,秦助理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人。临助虽然低着头,余光却忍不住乱瞟,眼前的秦助理和外界传的一样,又不太一样。他听来的版本是秦助理对人对己都异常严苛,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威严狡黠,但秦助理脸上……好像有一道淡红色的压痕。这压痕他熟悉得很,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时印出来的吗?他在人力资源部干活时,每天中午打盹都会印出好几条。可秦助理这样的人,也会像自己一样趴着打盹吗?秦轩文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这样偷偷摸摸又好奇的打量,他一天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回。底下的传闻他也清楚,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懒得理会。他认认真真、竭尽所能地扮演着一个“走在阳光里”的角色。单於蜚的办公室更宽敞更气派,装潢却简洁到近乎冷酷。他咳了一声,说:“您找我?”第一助理都那么忙了,第一助理的顶头上司自是更忙。但单於蜚的疲惫并未反映在脸上,仍是一副冷厉的模样。但声音却比平常喑哑。单於蜚交待了两件事,一是明氏在原城涉黑的“尾巴”尚未彻底斩断,必须马上处理,二是这周皎城有个品酒会,上层人物借品酒的名义互通有无、拓展人脉,明氏也会参加。秦轩文听得心不在焉,脑中似乎还留着不久前那个梦的余响。传言有一条,说秦助理在单先生身边待久了,各方面都与单先生有相似之处,一来他们都是外表出众的年轻才俊,二来都冷漠寡情,高不可攀。这话不对,但他没有必要纠正。单先生是真的高不可攀,从无情感波动,他却有。他只是暂时将怀里那颗被碾碎了的心冰冻起来了而已。注意到他正走神,单於蜚适时扣了扣桌面,“在想什么?”他回过神来,忽然问:“柏先生最近有没有……”话说一半,才知失态、失言,他叹了口气,摇头,“算了。”算了,是不再打听,不再问。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柏先生与单於蜚之间有往来,可是每每一问,单於蜚都会反问——“孤鹰”的情况,你不是最清楚?他想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已经一年半没见过柏先生了!那个夜晚,柏先生关上车门,登上直升机,留给他一个追不上的背影。而他在留有柏先生气息的车里蜷缩了一整夜,像个拿着残破渔网的渔夫,在狂风暴雨里咆哮着抓扯着,却一条鱼都未能留住。“回去休息。”单於蜚说。这句话挟着不容反驳的意思,他有些意外,“休息?”“你状态不对。”单於蜚起身,走近,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压痕上,“歇几天再来。”他向来敏丨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腕的佛珠随着手臂抬起的动作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响动。没人听得见,最近的单於蜚也不能。只有他听得到。须臾,柏先生无动于衷,将衣角抽丨了出来,然后在他面前,干脆利落地一挥手。“砰——”是车门合上的声响。“砰——”是他周身碎裂,分崩离析的声响。“柏先生!别走!”他惊呼着醒来,眼里茫然慌乱,额上脸颊已是冷汗涔涔。胸膛急速起丨伏,后背的肌肉硬如铅块,他像是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睁大的双眼发木地盯着前方的白墙。很久,才意识到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不断重复的、屠戮他的、真实的梦。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呼吸随着心跳平缓下来,眼中的惊色被疲惫取代,忽而察觉到方才睡姿不好,腰酸背痛。他站起来,一面踱步,一面按揉太阳穴。冬季的太阳弱不禁风,刚露个脸,就又被层层叠叠的云遮住。天阴了下来,如一条翻滚浑浊的河。这时,敲门声响起。他稍事整理,“请进。”来人是刚从人力资源部调到总裁办的临时助理,年纪轻,做些打杂跑腿的活,怯怯地站在门口,也不敢往里走,“秦先生,单总有事找您。”“知道了。”他一笑,对方当即红着脸低下头。整个明氏都知道,秦轩文秦助理是单先生的股肱重臣,在l国就陪着单先生打天下,开罪谁也不能开罪秦助理。下头传得煞有其事,一说秦助理是头“笑面虎”,总是笑,但为人冷淡,心狠手辣,手上握着好些人命;一说秦助理的背景颇为神秘,跟随单先生时年纪小得离谱,而容貌又极其出众,与单先生似乎有着超乎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众说纷纭,总而言之,秦助理是个绝对不能惹的人。临助虽然低着头,余光却忍不住乱瞟,眼前的秦助理和外界传的一样,又不太一样。他听来的版本是秦助理对人对己都异常严苛,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威严狡黠,但秦助理脸上……好像有一道淡红色的压痕。这压痕他熟悉得很,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时印出来的吗?他在人力资源部干活时,每天中午打盹都会印出好几条。可秦助理这样的人,也会像自己一样趴着打盹吗?秦轩文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这样偷偷摸摸又好奇的打量,他一天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回。底下的传闻他也清楚,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懒得理会。他认认真真、竭尽所能地扮演着一个“走在阳光里”的角色。单於蜚的办公室更宽敞更气派,装潢却简洁到近乎冷酷。他咳了一声,说:“您找我?”第一助理都那么忙了,第一助理的顶头上司自是更忙。但单於蜚的疲惫并未反映在脸上,仍是一副冷厉的模样。但声音却比平常喑哑。单於蜚交待了两件事,一是明氏在原城涉黑的“尾巴”尚未彻底斩断,必须马上处理,二是这周皎城有个品酒会,上层人物借品酒的名义互通有无、拓展人脉,明氏也会参加。秦轩文听得心不在焉,脑中似乎还留着不久前那个梦的余响。传言有一条,说秦助理在单先生身边待久了,各方面都与单先生有相似之处,一来他们都是外表出众的年轻才俊,二来都冷漠寡情,高不可攀。这话不对,但他没有必要纠正。单先生是真的高不可攀,从无情感波动,他却有。他只是暂时将怀里那颗被碾碎了的心冰冻起来了而已。注意到他正走神,单於蜚适时扣了扣桌面,“在想什么?”他回过神来,忽然问:“柏先生最近有没有……”话说一半,才知失态、失言,他叹了口气,摇头,“算了。”算了,是不再打听,不再问。一直以来,他都觉得柏先生与单於蜚之间有往来,可是每每一问,单於蜚都会反问——“孤鹰”的情况,你不是最清楚?他想说我不清楚,我不知道,我已经一年半没见过柏先生了!那个夜晚,柏先生关上车门,登上直升机,留给他一个追不上的背影。而他在留有柏先生气息的车里蜷缩了一整夜,像个拿着残破渔网的渔夫,在狂风暴雨里咆哮着抓扯着,却一条鱼都未能留住。“回去休息。”单於蜚说。这句话挟着不容反驳的意思,他有些意外,“休息?”“你状态不对。”单於蜚起身,走近,目光停留在他脸上的压痕上,“歇几天再来。”他向来敏丨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腕的佛珠随着手臂抬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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