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有过上次打电话被错接的经历，陆水再也没有打过去。如果今天是平淡的一天，他可能也不会打过去。但现在陆水心里微乱，他再次看向门缝，忽然有点理解为什么哥哥大晚上要叫屈南过来。明明事情已经解决，明明两个人都没受伤，但哥哥还是第一时间给屈南打了电话。而屈南会不顾一切地赶过来，在客厅里抱着哥哥，进行安慰。于是，陆水模仿着哥哥的行为，拿出了手机。顾风坐在池边正刷手机，漫漫时不时探出水面观察一番，然后甩尾游走。手机响起时他刚准备起身：“是我。”这回接电话的人对了，可是陆水没有说话。“你看纸条了？”顾风明知顾问，“我在喂鱼，你要不要看？”陆水还是不说话。“你怎么了？”顾风察觉到什么，他连喂鱼都不看了，“四水？”“嗯。”陆水终于出声，原来这就是给喜欢的人打电话的感觉。“你在哪里？”顾风又问。“房间里。”陆水回答，但紧接着又是半分钟的沉默。“你在家？”顾风仔细地听着，“需要我过去么？”陆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好，我现在过去。”顾风说完挂断了电话。通话结束，陆水捏着手机不知所措，门外是哥哥和屈南的说话声，自己只是想打个电话，没有叫队长过来。完蛋了，一定会被发现的。作者有话要说：张钊：开车的是顾风啊，那没事了。屈南：开车的是顾风啊，那太好了。第30章 私会被抓包时间紧迫, 但陆水并没有多少时间用来思考下一步，因为下一秒房门就被推开了。陈双走进来，看到弟弟拿着手机。“怎么了？学校有事找你？”“嗯。”陆水只能点头, 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队长要来, “说了假期训练的事情。”“哦……你放心去训练, 别想别的。”陈双揽住陆水的肩膀，假期刚刚开始他已经不舍。但运动员有许多身不由己, 他们的时间从来不能自己做主。这次自己可以休息4天，但是四水只有两天。“哥。”陆水摸了摸他的脸，“我不怕的。”哥, 我真的不怕, 我害怕的是你怕。陈双笑了笑, 脸色还是非常苍白。“没事了, 哥在家，什么事都没有。对了……屈南说，他想在这里住两天, 然后我们一起送你返校。他……不放心。”什么？他要住？陆水苦恼地皱起眉头，原本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屈南马上离开, 这样队长来了的话还能隐瞒过去，毕竟哥哥非常粗心。陈双将弟弟的眉头误解：“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他说他可以睡客厅的沙发，用餐时也不会打扰你吃饭，明天我们带你去书店买书。”陆水一听就知道这是茶艺, 屈南又泡茶了, 真想掀了他的茶桌。明明家里还有一间小睡房，他不用委委屈屈去睡沙发, 可是他偏要这样说。可事实是，他如果在家，哥哥不会这么的慌张。想到这一层陆水点了点头，随后看到了哥哥轻松的笑容。但是他自己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因为队长已经出门了。顾风每隔一会儿就微信联系他一下，问他现在在干什么，并且把自己的所在位置也发过来。陆水多次劝他不要过来，不要了，不要了，可是队长发来的位置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楼下。现在怎么办？陆水坐立不安，只好偷偷溜到厨房来转悠，手机的每一次震动都让他期待，同时也让他紧张。队长：[我到楼下了，就在今天你下车的位置，家里发生什么事了？]陆水的大脑cpu进入过载状态，在和队长深入交流时他就显出了笨拙。他可以毫无怨言地陪着顾风训练，尽职尽责当好他搭档的替身，在他冲爆了发育关的低谷时期默默陪伴，数十万次跟随他的脚步跳下10米高台，可是却不善于交谈。队长：[我给你买了吃的。]紧接着一张照片发来，一个牛皮纸颜色的纸袋放在车子的副驾上，陆水看不出他给自己买了什么。[不要了，我要比赛了，不能瞎吃。]队长：[都买了双数份。]陆水开始犹豫。队长：[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送上去就走。]陆水被蛊惑了，也迷糊了，分不清自己是想见人，还是想要双数的夜宵。他不听话了太多次，不知不觉就把地址告诉了队长，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没有后悔药吃，队长说他下车了。完蛋了，他下车了。现在陆水只能希望他在旧小区里迷路。就在陆水为难之时，屈南推开了厨房的门，而且已经换好了家居服，显然要在这里过夜。“四水你怎么在这里？”陆水连忙将手机收好。“我在思考。”“哦……”屈南若有所思。“你来厨房干什么？”陆水反问。“你哥正在洗澡，我怕他今晚吃得太少了，所以进来给他热一杯牛奶。”屈南回答，“你要不要喝？”陆水摇摇头，侧身擦过屈南的肩膀逃离厨房。哥哥确实吃得不多，他比自己更容易受惊吓。走进客厅时能听到洗浴间传来水声，陆水心中一团乱麻，在沙发反复坐下又起立，眼神时不时瞥向门口。不多时，手机一震。队长：[我在603门口了，不会敲门。]糟糕，居然这么快就到了，他为什么没有迷路呢？陆水心急如焚，不巧屈南拿着热好的牛奶过来：“你真的不喝吗？”“不喝。”陆水想留着肚子喝饮料，“你拿给我哥吧。”“也行，我先给他送过去。”屈南说着走向了浴室。陆水稍稍放松，以他对屈南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只站在浴室门口送一杯牛奶。果真，屈南先敲了敲那扇门，然后进去了。现在就是机会，陆水抓紧时间走到门口拧动把手推开家门，动作如同跳水翻腾一气呵成干脆利索悄无声息。顾风原本站在黑暗里，只亮着手机灯，楼道里的感应灯泡一瞬亮起，两个人见了面。刚才好安静。顾风知道陈双在家，所以没弄出什么动静。小区比他想象中还要老旧，并且治安很一般，他一个陌生人不费劲就进来了。楼道也是布满灰尘，他想不出陈双为什么要带陆水住在这里，更没想到603隔壁的这户已经被警方贴了封条。灯光在他们头顶，给陆水刚刚吹干的头发罩了一层圆圆的小光圈。顾风指了下602的门，什么都没问，他推测大概是邻居出了事才让四水心神意乱，也怕自己的声音将陈双引出来。陆水点点头，拖鞋前端露出的脚趾蜷缩了一下，看向他手里的纸袋。灯光灭掉，两个人同时陷入黑暗当中。“你……”“你……”感应灯亮了，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口，陆水抿了抿嘴唇，顾风微微皱了下眉头。等了一会儿，顾风将手里的纸袋递过去，感应灯再一次熄灭，他们看着彼此的脸。“这个……”“这个……”下一句又撞到一起，灯亮了，陆水忽然觉得灯泡有几十万千瓦的亮度，照得他头发发热。他能分析别人，602的，伏城的，队员的，甚至包括哥哥的一举一动，唯一一个分析不出来的同类就是顾风。自己是鱼，他也是鱼，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