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寒昭顿了脚,回身道:“谁?”徐鹤潜正要开口,宴白流手臂一伸拦住他,道:“凌薇,凌霜的妹妹。”凌霜轻呵一声,道:“正主记不得了,你倒记得。”宴白流道:“冤有头债有主,人不是寒昭杀的,算什么正主?”凌霜道:“仙家看因不看果。这里面谁是元凶,我自己清楚得很。”寒昭皱了皱眉,心中困惑。徐鹤潜向来了解他,自然也猜测到了他此时的想法,困扰得捏了捏眉心,上前一步道:“好了,凌师弟,此言暂歇。”凌霜抱臂冷笑道:“我想说就说,你们想听就听,不想听走就是了。磨磨唧唧的。”宴白流桃花眼一横,瞪他一眼,随后一把拉过寒昭,“还不走,愣着等人骂吗?”寒昭回首看了一眼笑容缓缓敛下,面色阴沉的凌霜。宴白流依旧拽着他,道:“我看你是在青玄宗待傻了吧,平时让你多走走你也不,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寒昭:“……”宴白流:“说话啊,你倒是理我一下?”寒昭如他所愿,道:“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宴白流正愁怎么回答他,就听徐鹤潜轻咳了两声。“这事,日后该说的时候,自然一字不落地告诉你。”“现在不行?”寒昭问。徐鹤潜默了一会儿,不自觉就抬手抚了抚眼,轻声道:“暂时……还不合适。”︾后日,宗主的传讯如期而至。遣寒昭、秦西沉兵分两路往东南方向去,剑音二阁则按照宗门给出的地图前去。宴白流坐在板凳上感到异常无聊,两腿一翘,舒舒服服道:“得亏凌霜没去,否则可让你为难死了,是不是?”寒昭道:“他去与否,不干我事。”宴白流轻笑一声,道:“那倒不一定。你嘴笨,他嘴皮子利索,你得吃不少亏呢。”寒昭道:“理亏,我让他。”“你理亏什么呀?”宴白流手臂撑在桌子上,逮着他颊边的发丝拽了拽,“我告诉你,别老乱猜,几百年没动过脑子了,你脑子里还装得下那么多东西吗?”寒昭眉眼一利,剜了他一眼。宴白流一激灵,立马松了手,道:“别气啊,我开玩笑的。”“我知道。”“那我上次给你的酒,你喝完了吗?”“没有。”“你干嘛不喝,不合口味?”“还没到想喝的时候。”宴白流一愣,忽然笑了,道:“那也好。不过既然这样,我就希望你最好一辈子也赶不上借酒消愁那趟儿吧。”寒昭轻声道:“借你吉言了。”宗主令一下,寒昭也得下山了。他把东西准备齐全装进乾坤袋里,就两手空空地下了山。秦西沉往东,他往南。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副本的核心梗源于我的梦,因此撞梗是不可能了,目前我只和基友讲过……不会可怕的那种,放心看~第14章 白喜事(二)哒哒哒的马蹄声在泥路上由远至近,在寂静的夜空中回响。马车行驶在石子遍地的路上,偶尔被绊一下,车上的沙袋与箱子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鞭子“啪”的一声抽下去,马歪着嘴喷一口气,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脚步渐渐加快。“这趟赶完,下次打死老子也不赶夜活儿了!”月光映出一张毛发浓密的脸,一个大汉咂了咂嘴,打了个哈欠。“这不人家给的钱多吗。”马车上一道困倦的声音传出来“对了老大,我听说我们走的这条路,有八个坟头。”“别瞎说,这是大路,谁会埋在这儿啊。”“我可没瞎说。”那小年轻说,“听说好多都是生前有罪,所以死后埋在这里供万人践踏,以赎罪名积功德的。”“你真信?”“我觉得能信啊。”小年轻道,“不过呢,听说这里还埋了一个人,和普通人不一样,这人老大你肯定知道。”“谁?”“张家小儿子,张资成啊。”“不是吧,你听谁叨叨的!张家里有钱,平时也没做啥缺德事儿,干嘛把自家娃埋这儿啊。”小年轻嘻嘻一笑:“老大,这地方靠仙人的劫海近啊,灵气滋润着的嘛。”那满面胡须的大汉道:“死人一个,要什么滋润?”此时,大风忽而划过,震得树叶簌簌作响,林梢间乌鸦一类的鸟扑棱着翅膀腾飞而起,嘴里咕咕叫着。夜黑风高,月色凉薄。大汉拿手臂挡了挡风,好不容易等风歇了,他又“啪”的一下抽在马屁股上,道:“邪风,怪里怪气的。”小年轻道:“都和你说小少爷埋在这地下,当然是不能乱说话了。”大汉道:“我走南闯北多少年,还没怕过这些----来,你接着说。”“用这灵力滋养着啊,小少爷可以暂时不会像我们平时见着的尸体那样生斑发臭。”小年轻道:“张家就俩儿子,大儿子不成器花天酒地,小儿子机灵是机灵,却是病痛缠身,他们是想着办法想让那小儿子‘活过来’呀。”“死了的人,怎么活得过----”老大粗犷的声音戛然而止。小年轻翻了个身去看,见他仍然好端端地坐着,疑惑道:“老大,你咋的了?”大汉半晌才回过神来,立马攥紧鞭子接连抽了好几下马屁股,马儿受惊一声长鸣,鼻孔中喷了两股气出来,就开始撒着丫子跑。迅风从耳边刮过,树叶树枝毫不留情地在他脸上划下痕迹。小年轻脸上一痛,伸手去摸,竟有几分濡湿,嚎道:“老大!!”大汉没有给他回应,只是一下一下地抽着马,时不时嘴里喝一声“驾”。小年轻四处张望着,忽然发觉疾驰中的马车边闪过一道高挑的影子----事实上那究竟是什么他没看清楚,就见苍白月色中束着那么一道影子,他还和那影子的一对红眼对视了一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打了个激灵。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把背上的冷汗。夜凉,天黑,连月色都透着一股沁人的冰蓝,小年轻心里渐渐有些毛毛的,敛气屏息不敢多言。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汉终于歇了下来。马儿打了几个响鼻,摇着脑袋甩了甩耳朵,身上挂着的链子叮叮当当响,马蹄不安地来回踩着地。“老、老大,那是什么啊……”胡须大汉往那边一望,“反正不是人,别问了。”小年轻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寒昭正被一穿着华贵衣袍的中年男子请进了屋里。“仙师请进。”他弯腰俯身,手向前伸,毕恭毕敬的作态甚至有一点谄媚,“寒仙师听闻已多年不出山,这次能在百忙中抽空前来,崔某感激不尽。”“无妨,”寒昭道,“这寒水镇上,是发生了何事?”眼瞧着寒昭落了座,崔青海才甩了下衣袖坐在椅子上,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还不是那张家!要死要活的,非要他们那宝贝疙瘩还阳,如今倒好,他们儿子起来了,妖魔鬼怪也都起来了!”寒昭衣袖轻收,端起茶杯拂去茶叶,淡淡抿了一口,“还阳?”“是啊,可不是吗!他们故意把他们老二埋在从劫海往这儿来的大路上,就是为了汲取劫海上那点灵力以滋养尸骨!”崔青海愤愤道,“仙师,听说前天早上,有人看见张家老二的坟开了,棺材里头空荡荡的。而从那天过后,我们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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