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云。沈隽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想喝酒想抽烟想打架,浑身抑制不住的信息素让他本能地想见血, 仿佛只有那样才能安抚心里那头躁动的异兽。他以前没有爱过人,满心满眼装的只有恨,傅清疏说他分不清什么叫喜欢什么叫兴趣,沈隽意觉得自己可能真的分不清占有欲和喜欢。他救人就是个随手,当时的傅清疏和沈烽并没有什么区别, 都是弱者。后来,他开始追许奕,不可避免的注意打量那个总是冷冰冰的教授,面对学生各种各样的问题其实很耐心。君燃的酒吧出事,他连闯几个红灯,不顾自己的车报废将人送到了医院。他跟沈开霁吵架伤了手,他虽然讨厌自己,但还是将他带到实验室包扎,他受伤的次数数不胜数,但还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细心地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包扎伤口。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伤口好疼。沈隽意长了这么大,除了自己的拳头之外不知道什么叫安全感,觉得一切全都掌控在自己手里才算是真实拥有,所以在发现自己可能喜欢傅清疏的时候,他本能地想要掠夺。今晚的事归根究底和莫久无关,是他自己的嫉妒心淹没了理智,占有欲爬上了高地,他不想听见傅清疏一遍又一遍的拒绝。他和沈开云一样,自私,下作。沈隽意长舒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傅清疏的号码。他今天这样,估计傅清疏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以前还会针锋相对的怼他两句说让他滚,往后恐怕连看都不要看见他。-傅清疏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几小时,又或者只有几分钟。他是被一阵燥热唤醒的,此起彼伏的热浪煎熬着他的神志,浑身上下全是汗,有黏湿胶着的东西不受控制的往外涌,已经积成一小片濡湿。整个实验室里全是混合着清甜发腻的松木香气,浓厚的能让人硬生生窒息,傅清疏本能地扯住领口拽了下,喘息了下撑着桌子想要站起身。手腕上有一圈极浅淡的红痕,像是条细线,他没在意的颤抖着手撑起身,却双腿发软地再次跌了回去。傅清疏咬着牙,去找自己的文件包。禁药的周期是一周一支,他今天出门前放了一支在文件包里,只要打了,就好了。他几乎是拖行着慢慢向墙边挪动,走一步边感觉有一大股东西从后头汹涌的漫出来,再一齐来撕碎他的理智,让他就此沉沦。不过五米左右的距离,他像是走了数万年,眼睛被信息素呛得发雾,耳朵里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呼吸沉的像是被炙烤过,滚烫滚烫,手指也几乎按不住桌沿,肉眼可见的发抖轻颤。密闭的空间里,omega的信息素层层发酵越来越浓,血管里被放了一把又一把的火,汁液被争先恐后的挤出来,沾湿布料。这次的发情热比十三年前要严重太多,那次他还能勉强有理智能将自己泡在冷水里,冷静又迅速的决定以后,这次他必须拼尽全力才能让自己不瘫软在地上。傅清疏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终于挪到了墙边,颤抖着手扯开文件包,从里头拿出那支闪着蓝色光的药。-沈隽意连连打了三次电话,傅清疏都没有接,任由它响到结束,再由那个机械的女声告诉他,对方不便接听,请他稍后再拨。他捏着电话,心尖像是被一个细针扎着,绣花似的精细,针法又快,让他来不及喘息就被下一针戳中,只能徒劳的强忍。电话突然响起来,他激动的一看,却不是傅清疏打过来的。“什么事?”沈隽意接起来。“哟,怎么心情不太好啊?”对方声音有些粗哑,平时听着还好,这一刻在沈隽意耳里越发难听。“你找旁人吧,我姐这几天来了,她看见我跟人打架又要担心。”沈隽意语速极快地说完,又补了句:“没事我挂了。”“哎哎哎别挂别挂。”严保忙道:“我听晟哥说,你把他的人打了?”沈隽意顿了顿,“什么时候?”“前几天吧,在落霞集。说让一个叫沈隽意还有个叫傅清疏的人给打了,鼻青脸肿的那怂样,晟哥面子上过不去,来跟我兴师问罪,让我给个交代。”“我自己打的,傅清疏没动手,他就是个过路的,晟哥心里有气你让他找我,别找傅清疏,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化人,经不起这个。”严保一听就笑了,“怎么,护着他啊,我可没见过你这样,喜欢的人?”“说了过路人,挂了。”他站起身,最后再往实验室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往校门走。走了几步,又不甘心地转过了头,上了楼。实验室的门紧闭,他伸手拍了拍,微沉了下呼吸说:“傅教授,对不起,你……”话音陡然一停,沈隽意忽然闻见一股浓烈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气味,瞬间被扯的一懵,下意识按住了门才缓住。艹,这么浓的信息素!沈隽意拍着门,扬高声音喊:“傅清疏,把门开开,谁在里面?”傅清疏已经差不多烧糊涂了,手里攥着药怎么也抽不出来,更遑论打进身体里,焦灼的眼睛通红,嘴唇也被咬出一道道带血的齿痕。拍门声很大,沈隽意的声音很沉,他因为信息素的影响很敏感,一下一下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尖上,让他体内的汁液更加汹涌,抑制不住的往外挤压。沈隽意拍着门,没有人回应,只有那股信息素隔着门丝丝缕缕地传出来,带着说不出的清甜的松木香气,不腻人,却让他的信息素也翻涌起来。沈隽意心里没来由地有点慌,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正在崩碎,碎下来的玻璃碴扎在最软嫩的地方。“傅教授,开开门好不好?”沈隽意用力拍着门,拽住门把手把门晃得叮咚响,呼啦啦一阵,“我跟你道歉,我不亲你了,你开开门,好不好。”他真的慌,上一次这么慌的时候,他失去了母亲。沈隽意看着紧闭的门,和鼻尖浓烈的信息素气味,咬牙说:“别逼我拆了你的实验室!”傅清疏的声音又软又腻,把他原本的清冷嗓音都氤氲上一层香气似的,“我没事,你走吧,不必道歉了。”沈隽意听着他的声音不对,最后问了一次,“你真的不开?”傅清疏还剩最后一点理智,攥着药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哆哆嗦嗦的颤了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来:“别进来……别……进来。”他真的不能让沈隽意进来,现在信息素和发情热几乎全权掌管了他的身体,如果他真的进来,自己一定忍不住沦陷臣服。他不能。不能。“那我就拆了你的实验室。”沈隽意深海似的眸子瞬间结成寒冰,抬脚狠狠一踹,门被踹的晃了晃,锁芯咔哒一声松动了,他又是一脚,两脚,直到门咔的一声朝两边敞开。傅清疏撑在桌沿,脚底一软。沈隽意眼疾手快的将他捞进怀里,鼻尖瞬间闯入最浓烈的信息素,差点被激的跪下去,好不容易才缓住,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烫的不成样子了。他环视了一圈,实验室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傅清疏一个。“你……你是omega?!”沈隽意呆住了,抱着他的手也僵住了,木愣愣的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