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这里是郁南的游乐场。这里属于郁南。“你们不是分手了吗?”郁南很是疑惑,“为什么你还要到他家里来?我听说分手之后都不适合做朋友的。”他是真诚疑惑,路易却笑了下:“是分手了,你不要紧张。”郁南:“我没有紧张。”“谢谢。”路易将毛巾放在沙发上,头发理至耳后,呈现出一股知性的柔美,“我只是以前来过几次,这里离cbd近,有时候休息很方便。刚刚发现格局变了,原来那间卧室变成了画室,是你的?”郁南说:“对呀。”“真好。”路易意味不明地说了句,“墙上那幅画画得不错,以假乱真。”墙上挂的那幅画是宫丞的肖像,郁南重绘的那幅。他奇怪路易为什么会知道那是他画的。路易好像真的只是来避雨,不巧被郁南碰到而已。他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真的很抱歉,搞出这种乌龙,真是太尴尬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宫丞,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让他误会我还纠缠不放。”路易的态度很明确,处理得还算优雅。郁南晕头转向地看着他。“拜托。”路易对他笑了笑,“淋成落汤鸡闯进前男友的房子这种事,我还想要点面子,他要是知道了会嘲笑我的。”郁南皱着好看的眉。他的人生经验与社交反应,完全不足以他支撑这种场面。“哦。”郁南几乎是顺着应了一声,却一路送着路易到了玄关,就像在赶他走一样。路易走到门口,又顿住,温和建议:“对了,你们把密码改了吧。”郁南站在门里,未等他开口,路易补充,“毕竟是我的生日,这样留着不太好。”路易走了。郁南站了很久才关上门。他迈动着两条腿走到沙发前,路易用的毛巾还在,上面黏着几根浅棕色长发。落地窗外雨已经停了,只有夜色通过无数水珠折射得亦幻亦真。郁南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611205。61就是路易,那么路易出生于十二月五号呢。他想。第三十四章 答应你宫丞是去上海的第四天晚上回来的。他打开门,家里灯火通明, 却是静悄悄的, 想象中郁南冲过来扑到他怀中叫他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宫丞摘了手表放在台面上, 又脱了鞋,这才往里走。偌大的客厅里, 郁南正背对他席地而坐, 身上穿了件他的睡衣。宫丞的睡衣对郁南来说有些过于大了,但是他还是很爱这么做。听见脚步声, 郁南回头看了一眼。人还是那个可爱的人,脸还是那张漂亮的脸,态度却变了,显得特别淡定。“宝宝。”宫丞走过去, “你在干什么?”郁南一言不发, 竟赌气似的转了回去,一心一意做他的手工艺。只见茶几上放了一个大圆石缸,缸里有一层透明状固体物质,黄色颜料汇成的图案一眼便能分辨是一条龙的雏形。郁南正拿着画笔, 加深它的轮廓,一笔一笔, 颇有耐心。难怪家中这么安静。“这是什么?”宫丞也在地上坐下,从身后抱住人, 在郁南脸上亲了下。郁南终于有了点反应, 闷声闷气道:“这是一条龙的树脂画,我给舅舅准备的生日礼物, 以后可以放在他的武馆。我已经画了第一层,现在在画第二层,以后还有好几层要画。”宫丞说:“这么费工夫?”郁南点点头。按照以往,郁南应该会给他解释为什么要画一条龙,为什么愿意费这些工夫,顺便讲一讲家里的事等等。郁南总是不设防的,似乎想把关于自己的所有都讲给他听。郁南并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也没有要迎接宫丞,回答完他的问题便继续作画。他动作小心细致,好像全部精力都放到了眼前的作品上。宫丞可不这么想:“你不是说想我了?嗯?”郁南手不停,没语气起伏:“我是想了。”宫丞又道:“是吗?那你没发现你的朋友圈我点赞了?就是你和朋友去打拳的哪一条。”那条朋友圈照片里,郁南戴着拳击手套,五官都被汗水浸湿了一般,分外明艳,却又透着平时宫丞没见过的狠厉,奶凶奶凶的。宫丞彼时在一个酒会上,被这张照片吸引得看了好一会儿。他想起郁南抱怨他都不看他的朋友圈,便给点了个赞,还以为会立刻得到郁南的回馈。谁知直到他回来,郁南都没有反应,也没有再对他撒过娇,原来是有心事。“我没看到。”郁南说,“因为我很忙。”听他声音,宫丞察觉十分的不对劲,双手放在郁南腋下,直接将人转了过来。郁南还低着头闹别扭,宫丞又强迫着抬起他的下巴,神色瞬间变了:“怎么了?”郁南眼睛是红的,小兔子一样。显然从宫丞回来后就在委屈着,却一声不吭。被宫丞问,他也就咬着下嘴唇不肯讲。郁南单纯,并不代表他蠢。他甚至想到了路易可能是故意的,否则为什么要提密码,还强调那是他的生日?难道不是应该抱歉地离去,真正做到不打扰他才对吗?郁南太难受了,关于宫丞的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密码是前男友的生日这件事他都不知道。后来他听覃乐风管这感觉叫憋屈,他认为形容得十分贴切。之所以还忍着等到宫丞回来,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让宫丞解释。“宫丞,你知道我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吗?”郁南松开唇,问。宫丞去上海前后花了四天,猜测小家伙为什么不开心,皱眉道:“我错过你的生日了?别生气,我给你补过。”“你不知道。”郁南说,“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生日是三月十日。”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自己的身世,补充道,“可能不是我真正的生日,但是你还是要记住。”现在才八月初,宫丞捏他的鼻子,宠溺道:“还有这么长时间,就想过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礼物?”“我才不想要礼物。”郁南眼睛更红,别开脸,“我今年十九岁,你去把门锁密码改成190310。还要把其他人的指纹删掉,只留我和你的。”其他人?宫丞将他的脸掰回来,低声问:“谁来过了?宫一洛?”郁南说:“生日是十二月五日的那个人。”宫丞:“谁?”很快他明白了什么,“是路易。”昨晚让小周表的态竟然起了反作用。郁南眨一眨眼睛,像确认了什么一样,一颗眼泪就从通红的眼眶掉了下来:“你记得他的生日,还用他的生日做门锁密码!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还喜欢他?”眼泪滴落在宫丞衣服上,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深色的小点。除了某些特殊时刻的生理性泪水,宫丞从来没见过郁南哭。那眼泪掉得干脆利落,一股奇妙的情绪涌上宫丞的心头,那是一种他足有好些年都没感受过的情绪,用以命名的话,他想应该是称之为心疼。这个小东西该是天真无邪,不该这么难过。宫丞心中不悦,神色沉了下去:“路易来干什么了?”郁南却只期期艾艾地问:“你到底是不是还喜欢他?”他人生的第一次恋爱才刚刚开始,根本无暇去顾及其它,只这一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的委屈源头都来自于这里,不安的源头也来自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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