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冯严转头,看见云瞳在朝他笑,他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云瞳笑的时候,眼睛微弯,带着一股纯天然的诱惑气息,像是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眼里都写着心计。“不要逗他了。”尤铭把买来的早饭放到桌子上,冯严的肚子正巧在这个时候响起来。冯严看到尤铭的时候似乎安心了不少,但是他现在不敢去看江予安了,也不知道前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酒店里没有游戏,冯严就把电视放着,现在在放前一天地方台的新闻重播。正播到一个男人在跟警察说自己在洗浴中心被男人猥亵,说他只是喝了酒,在洗浴中心睡了一夜,早上起来短裤就被脱了,还觉得屁股疼。他哭诉自己有老婆孩子,要是染了艾滋怎么办?冯严看着电视里脸上打了马赛克的男人,嘴里吃着油条,然后他抬起手来,抹了把脸。他对尤铭说:“那个洗浴中心你不要去。”尤铭正在看手机,闻言挑眉看向冯严。冯严精神恍惚的说:“那家洗浴中心只接待男客人,你懂吗?只要进去了,所有人都以为你默认自己玩得起。”尤铭放下手机,表情严肃地问:“你去过?”明明就是前几年的事,但现在想起来,冯严却觉得好像是昨天发生的。他跟朋友们从没去过洗浴中心,他们对洗浴中心的看法还停留在电视上,什么天上人间之类的,但他们也没钱,所以只想去洗一洗,在洗浴中心睡一夜,比去酒店便宜。他们在路边喝酒,每个人都喝得晕乎乎的,冯严喝断了片。然后朋友们把他扶到洗浴中心,又找了个地方去继续喝。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冯严头疼欲裂,身上也很疼,尤其是不能说的地方。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准备下床的时候才看到,地上有许多个用过的套。他已经忘记那天早上他是怎么走出洗浴中心的了,他只记得前台的小哥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还问他什么时候再来。过了很久,久到他已经开始做生意了,他回忆那个时候才在无尽的痛苦中找到了一丝安慰。幸好那些人还记得戴套。幸好他还有健康的身体。尤铭看着冯严,冯严的精神状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他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从头开始。”冯严奇怪的问:“怎么从头开始?”他自言自语:“你们这种人不会明白的。”他的语气中带着羡慕,以及无处藏匿的嫉妒,他说:“你有幸福的家庭,有爱你的恋人,所以你才能居高临下的说我可以从头开始。”尤铭没有再说话了。冯严抓着自己的头发,突然开始用手狂扇自己耳光。云瞳抓住了他的手腕,冯严的动作才停下来,他双目无神,眼里全是血丝,又疯疯癫癫地对尤铭说:“我错了!你说的对!”“我错了!”“你们说的都对!”冯严疯了一样大叫:“我知道错了!”然后他开始痛苦,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来。----云瞳把冯严打晕了。“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尤铭问云瞳,怎么一夜过去,冯严的精神状况更差了。云瞳:“他一晚上都没睡。”尤铭问:“是害怕,还是睡不着?”云瞳 笑了笑:“不知道,他就跟兔子一样蹲在墙角。”他的眼里没有感情。过了半个小时,杨荣宝他们都到了,杨荣宝还提着一个游戏机,专门用来玩这种游戏。周远和周老也来了,只是他们这次过来,杨荣宝和郑叔没有再和他们针锋相对,只是把他们当隐形人。几人坐在沙发上,游戏开始了。依旧是那个在赵宏家见过的进入页面。这个游戏也没有主体人物,是第一人称视角,尤铭操作着手柄去寻找第一个密室的线索。床底下,桌子和柜子,每一个地方都找了,但是什么东西也没有。“敲一下墙壁?说不定有可以按下去的地方。”杨荣宝跃跃欲试。尤铭本来也不擅长游戏,就把手柄递给了杨荣宝。拿到手柄的杨荣宝如鱼得水,他紧盯着游戏画面,找到了不少隐藏的线索,也找到了一把铁质的钥匙,但这钥匙却打不开房间的门,依旧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尤铭正想问杨荣宝要不要喝水,他叫前台送进来,转头就看见杨荣宝死死地盯着画面,嘴唇微张,瞳孔放大,他像是忽然被顶住了,可是额角一直在冒汗。杨荣宝紧紧握着游戏手柄,但却并没有操作。游戏手柄似乎成了一个摆设。可是电视里的第一视觉人物依旧在动作,“他”已经站到了床头柜上,正伸长了双臂在敲击天花板,动作变得紧张激烈,和刚刚游刃有余完全不同。尤铭又去看郑叔和周远他们,他们依旧看着电视里的画面,没有一个人发现杨荣宝的反常。只有江予安看向了尤铭,两人的目光相对,尤铭的嘴唇张了张,江予安明白了尤铭在说什么,只也知道尤铭想问什么----电视里的……到底是虚拟人物,还是真正的游戏玩家?他们是怎么进去的,又是怎么出来的?第九十一章电视机里,“主角”还在四处寻找能使用钥匙的“门”, 杨荣宝一动不动, 尤铭又看向郑叔他们, 全都保持着一个动作, 目光没有变化。尤铭抓住了杨荣宝的手腕,却发现他的手在抖, 抖的幅度很小,但频率却很高。“杨荣宝!”尤铭提高了音量, 但除了江予安没有被游戏蛊惑以外,其他人似乎都听不见他的声音。这种感觉很奇特。明明他遇见再怎么狰狞的鬼都没有过这种感觉。好像有什么无法控制的东西一直在他们周围。是一种久违了的无力感。尤铭伸手, 遮住了杨荣宝的耳朵, 低声念起了清心咒。尤铭的声音很轻,嗓音也很好听,他还记得上初中音乐课的时候,站在他旁边的同学会夸他有一把好嗓子, 如果以后能当歌手一定会大红大紫。这声音回荡在室内,杨荣宝忽然发出巨大的咳嗽声, 他的手抓住自己的胸口,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憋得通红。其他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就连周老都是一脸惊恐的后仰。尤铭连忙把电视关了。杨荣宝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伸手去拿水杯, 因为手抖把水杯掉在了地上, 水把地毯晕出了一块痕迹, 他艰难地说:“这是个什么鬼游戏?”郑叔他们的表情也难看到了极点。“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郑叔像是在自言自语。周远在旁边说:“咒术需要媒介, 也需要受害者的生辰八字,如果这个游戏就是媒介,受害者又是怎么挑选的?”随机比固定对象更恐怖。因为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个受害者。江予安就坐在旁边,他也不插话,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还挂着笑容,但这笑容冷漠至极,眼里只有尤铭,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周远的余光瞥到了江予安,他有瞬间的紧张和恐惧,来源毫无道理,却挥之不去。尤铭把碟片拿出来,原本泛着镭射光线的碟片瞬间破碎,化作黑灰。这张碟废了。“冯严的碟片玩过。”尤铭忽然说,“但他的没有拿出来就变黑,是为什么?”“除了冯严以外,知道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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