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他自作多情。没关系,他不在乎啊,他已经看到了结局,他又一次咬着牙熬了过去,他顺利的毕业,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还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特别特别的喜欢他。如果看到这本日记的话,或许就不会喜欢他了。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到,那些隐秘的感情,再也不会成为伤害他的武器。迟绪赵瑞怀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视线凝固在那些**浮在水面的纸张上。难怪教授说,撕开了,不是撕碎了。那种情况下,迟绪也舍不得将它撕碎,而现在它却被扔进了水里。赵瑞怀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的迈动双腿,一步步的走下台阶。你要做什么?迟绪声音不大,却满是震惊。赵瑞怀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已然浸泡在湖水中,他弯下腰,拾起离他最近的一张纸,被水浸泡后,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赵瑞华把它铺平,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回过头对迟绪道,你不是说让我看吗。什么也看不到的。那我也要看。赵瑞怀目光坚定,不容动摇。这些被扔到水里的日记,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成为伤害迟绪的武器。赵瑞怀虽然没有目睹,但他深知人性,也能想象的到,一个骚扰室友的同性恋,会有什么样的下场,耻笑,排挤,歧视,那是比孤独还要苦厄的处境,如同被整个世界所厌弃,成为任谁都能随意踢一脚的小石子,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源于这本日记。可它公开之前,它是迟绪辛苦乏味的生活中唯一的慰藉。在它犯罪之前,它是快乐的。这就是它未来存在的价值,多年以后,赵瑞怀要让迟绪拿着这些模糊的日记,回忆自己的大学时期,迟绪想到的不会是傅一辰,而是那些青涩懵懂的感情,和写日记时有点可笑的小心翼翼。赵瑞怀决不能让这本日记和那段过往就此沉入水底化作淤泥,那样他和迟绪心里都会出现一个死结,每每想起,他如鲠在喉,迟绪也不得安生。你又不想让我看了吗?随你便。迟绪扔下这三个字,转身走了,步伐很急,像是逃跑。你去哪?回家!赵瑞怀安下心,继续去捡那些纸。他昨晚没睡好,早餐也只吃了几口,身体处在亚健康状态,湖水不深却冰凉,漫过大腿时他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从水里出来后被风一吹就更冷了。赵瑞怀边哆嗦边把日记铺在长椅上晾晒。迟绪用的笔不同,字迹模糊的程度也不同,有一些完全看不清了,有一些依稀可辨。要放假了,我借他的手机给爷爷打电话,告诉爷爷寒假不回家,要去餐厅打工,他说餐厅不适合我,要帮我找份家教的工作,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其实我除了餐厅之外,也找了家教的兼职,他放假也不回家,应该会去我打工的那家餐厅吃饭吧?希望他能去。餐厅的工作果然不适合我,老板说我不会点单,不会给客人推菜,我打电话告诉他,他应该在忙,有点不耐烦听,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假期赶快结束吧。又下雪了,可我一点也不冷。听说他中秋节过生日,我应该送他礼物,还有几个月还是先欠着吧,等我能赚钱了,在一起送给他。今天他请我吃了牛肉面,还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给我,爸爸,我突然想你了,你和妈妈好吗,照顾好奶奶。第62章赵瑞怀席地而坐, 湿透了的西装裤沾满了脏兮兮的尘土。他无暇顾及自己此刻的狼狈,眼睛紧盯着铺满长椅的日记,提防它们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吹走。他什么也不想, 只专注这个,直至阳光和微风把它们晾晒干, 变成皱巴巴且十分苏脆后,才一张张的小心整理起来。无视旁人异样的目光,赵瑞怀踩着那双已经废掉的皮鞋回到车上。关好车门, 他深深呼吸, 捋了两下额前凌乱的发丝, 仿佛这样做能纾解心中的压抑。不行。他必须要立刻见到迟绪。赵瑞怀甚至没有回家换一身干净衣服,他掐着那一厚摞日记站在迟绪家门前时, 裤管还在不停的往下滴答着水珠, 我有事要问你。进来吧赵瑞怀点点头, 在玄关脱掉自己潮湿的鞋袜,他的脚被水泡的苍白褶皱,应该还会很凉。活该, 都是他自找的, 谁让他一定要去水里捞那些日记。迟绪这么想着, 却无意识的弯腰, 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拖鞋, 随手扔到地上。赵瑞怀看了他一眼, 没说话, 默默的穿上了拖鞋。你要问我什么事?打他一出现, 迟绪就看到了他手里字迹模糊的废纸,故意问,想看的没看到?赵瑞怀把那些一碰就哗啦啦响的日记搁到茶几上,看到了,没看全。迟绪一愣,伸手去翻那些纸,有好几张简直可以说清清楚楚,怎么,怎么会这样?我问你。赵瑞怀深吸了口气,拾起其中一张模糊了大半的日记,你这上面写的是什么?你还没醒酒吧?迟绪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一个可能性了,他真的不懂赵瑞怀在做什么。赵瑞怀难道不明白这本日记上写了什么吗?他都已经扔掉了,居然还一张一张的从湖里捞上来,捞上来也就罢了,看到了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这么直接的问他。我醒酒了,我很清醒。赵瑞怀在湖边自虐一样将字迹清楚的日记翻来覆去的看,在那些平淡的三言两语中,他看到的是一个青涩单纯且极度缺爱的少年,想念的小心翼翼,眷恋的不着痕迹,赵瑞怀在不可抑制的嫉妒里忽然明白,迟绪对傅一辰不是爱,而是一种特殊的情感。刚刚步入大学的迟绪,是生平第一次远离家乡,远离自己唯一的亲人,即便等待他的是大好前程,可他怎么会不想家。寻常人想家了,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任性一些的干脆周末回家,或是让爸爸妈妈到学校里来探望,迟绪却不行,他不想让爷爷担心,也舍不得路费,他只能忍着,冷了,饿了,生病了,受委屈了,他必须得忍着。傅一辰圆滑伪善,对任何人都笑意盈盈,表现的亲切又温和,他在迟绪忍的十分辛苦时,随意的伸出一把手,哪怕只是给迟绪的碗里夹一块肉,都会让迟绪想到疼爱着他的家人。这世上迟绪最爱的就是他的家人。赵瑞怀想明白了这点,嫉妒便被满满的心疼所取代,他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迟绪,他试图从那些模糊的日记里找到更多的信息,拼凑出迟绪真实的模样。如果看到这本日记的话,或许就不会喜欢他了。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看到,那些隐秘的感情,再也不会成为伤害他的武器。迟绪赵瑞怀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视线凝固在那些**浮在水面的纸张上。难怪教授说,撕开了,不是撕碎了。那种情况下,迟绪也舍不得将它撕碎,而现在它却被扔进了水里。赵瑞怀大脑一片空白,无意识的迈动双腿,一步步的走下台阶。你要做什么?迟绪声音不大,却满是震惊。赵瑞怀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已然浸泡在湖水中,他弯下腰,拾起离他最近的一张纸,被水浸泡后,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了,赵瑞华把它铺平,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回过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