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索话,不代表他听不懂话,迟绪说房租到期,房租什么时候到期还不是他说的算,你不愿意迟绪的确不愿意同他住在一起,原本他们之间就有一道地位上的鸿沟,迟绪不想让这道鸿沟更深,没有,只是不习惯,对了,我后天早上回老家。这话题转的太妙了,赵瑞怀顿时不再纠结他住在哪,为什么不是说好了要在一起过年吗迟绪擦干了手,笑着转过头,你和谁说好了真的要回去吗是必须。那就明天回去吧,我送你。好。如果他们年轻一些,自私一些,或许可以抛开所有,就在这间温馨的公寓里,两个人腻在一块舒舒服服的过个年,可成年人总是身不由己的,也很懂得趋利避害。赵瑞怀不能不顾父母,不能不敬满堂牌位,一旦他那么做了,会有数不清的麻烦找上门来,迟绪也不想让他为难,那些麻烦必然会牵涉到他。只要双方心里都有数,很多问题都可以平和的解决。当天晚上,迟绪包了原本打算过年吃的饺子,东西都买全了,不使用上太浪费。而只能帮他和面的赵瑞怀把手洗干净后,废了好半天的劲在电视上调出了去年的春晚。就当今天是过年吧。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迟绪,似乎在为满足了迟绪十八岁时的小小愿望而兴奋。事实上迟绪只有在父母去世后那几年才会为此伤感,在一家团圆的节日里躲到被子里哭,长大后则好了很多,到他三十二岁,父母已去世二十年整,更是一点感触都没有。他只隐约记得儿时过年,自己坐在家中硬邦邦的木头沙发上,看着春晚的小品,手里玩着一大坨从妈妈那抢来的面团,捏成丑不拉几的小人,又或者学着妈妈和奶奶的模样包饺子,吃年夜饭之前,爸爸和爷爷会带他到院子里放鞭炮和烟花。被爱包围的小孩白嫩又圆润,他在绚烂的烟花下跳跃着,欢呼着,无忧无虑着,漆黑的瞳仁里满是纯粹的快乐,可那烟花爆发时巨大的响动犹如骨骼深处的拔节之声,眨眼之间夜色中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硝烟与无边的寂静,而那个小孩已经成为能够忍受漫长寂寞的大人,他沉稳又得体,再也回不到从前。可今天,在一个不年不节的日子,迟绪忽然有种回到儿时的感觉。赵瑞怀只需往那一站,足以给他盈满心里的热闹。他甚至想要更多,过年哪有不放鞭炮的。这还不容易,待会吃饺子,我带你去放。你不怕有人从楼上泼凉水啊。赵瑞怀顿时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能不能懂得变通,我们找能放的地方不就好了。迟绪摇头,算了,怪麻烦的,都几点了。麻烦什么,又不让你开车。迟绪捏了一个饺子扔到一旁的盘子里,抬头看他,赵瑞怀眼睛里充满了孩子气的期待,迟绪立刻察觉到,他很想出去玩,和自己一起。严格来讲,赵瑞怀真的被赵昌元保护和教导的很好,知世故而不世故,历圆滑而弥天真。迟绪很好奇,赵瑞怀为什么会喜欢上他,他当然不可能问,估计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那好吧,你先去烧水,待会煮饺子。迟绪其实不大会包饺子,就像馄饨一样,他只能包的皮薄大馅,肚子圆圆,想要褶皱好看就很难,不过味道尚可。迟绪尝了一个,把剩下的都捞到了盘子里,总共三十个,他吃一个之后还剩二十九个。赵瑞怀得多幸运,在二十九个饺子里头一个就吃到了花生,你包了多少花生迟绪伸出一根手指,一本正经的道,你明年要升职了。你也是啊。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很清楚,大和旅业即将在他们手中建立,大和集团也将迎来属于赵瑞怀的时代。赵瑞怀有野心,迟绪同样,既然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想成为赵瑞怀手中披荆斩棘的利刃。如果可以想到自己的精神状态,迟绪忽而有些低落。想什么呢再不吃饺子凉了,张嘴。赵瑞怀说着,不由分说的把饺子塞进了他嘴里。迟绪刚咬一口,被硌了牙,一股怪异的水果硬糖味在嘴巴里蔓延开来,混合着牛肉的咸香,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唔吃着糖了迟绪皱着眉头把饺子和糖一块咽下去,随即问他,你怎么挑出来的赵瑞怀用筷子戳了戳白嫩的饺子皮,你放个蓝莓味的糖,还贴着边,我一眼就看着了。那你为什么给我吃赵瑞怀不回答,迟绪猜他心里的答案大概比糖甜,所以他不好意思说。吃完饺子,赵瑞怀带着迟绪去买了烟花,一三年初京城还没有禁放烟花的规定,虽然已经快十一点了,但仍有卖烟花爆竹的店开门,赵瑞怀财大气粗,看好什么买什么,把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才算完,光填缝的仙女棒就有十几捆。能放完吗今晚放不完就明天晚上放。迟绪听出不对劲了,你不是说明天送我回家吗赵瑞怀露出比他更疑惑的表情,送你到家我就走那你,要住一晚吗要不然送你到家我就走他一句话反复说了两遍,好像把迟绪送到家就离开是一件非常令他委屈的事。住一晚吧。赵瑞怀有些心满意足的笑了,他启动车,开往能尽情放烟花的地方。迟绪看着窗外迅速划过的夜景,记忆重回爷爷葬礼那天。那是赵瑞怀第一次去他家,也是他生命中最恨赵瑞怀的一天。正值盛夏,迟绪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后得知了爷爷的死讯,匆忙赶回老家,将以散发出气味的尸体火化,他那时已经疲惫不堪,精神涣散,只是勉强支撑着自己操持葬礼,毕竟爷爷走的凄凉,他无力弥补,只能尽力让葬礼体面。而赵瑞怀作为上司,为表示体恤下属而来,他比迟绪晚到半天,一到场便将迟绪肩上的重担接了过来、赵瑞怀从小在世家长大,对丧葬的规矩礼仪知知甚多,上位者的姿态又如此不容挑衅,即便他与亡者非亲非故,那些负责葬礼事宜的工作者也对他唯命是从,甚至连墓地都是他去挑选的。迟绪记不得那天有多少人和自己说,你真该感谢你的上司,他是个好人,要没有他操持,你爷爷的葬礼哪能这么风光。虽然失去记忆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是赵瑞怀照顾他,但是迟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他没法让赵瑞怀在他面前洗碗,他会很不自在。赵瑞怀也很享受迟绪无微不至的体贴,他就像自己带了一周娃的爸爸,在妈妈回家终于得以解放,吃饱喝足后只需要舒舒服服的坐在那里就好。赵瑞怀坐在椅子上,杵着下巴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看。厨房窗口朝西,夕阳暖融融的铺洒进来,将迟绪笼罩在一片赤金色的光芒中,将他身上轻薄的白t晃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那如影子般弧度惹眼的腰身。赵瑞怀喝了口水,稍稍缓解嗓子里的干涩,迟绪嗯赵瑞怀其实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句,你以后就在这住好吗迟绪手上动作一滞,他浅浅的舒了口气,把洗好的碗放到一旁架子上,那边房租到期再说吧。赵瑞怀只是偶尔说不利索话,不代表他听不懂话,迟绪说房租到期,房租什么时候到期还不是他说的算,你不愿意迟绪的确不愿意同他住在一起,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