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去拿。赵瑞怀一把拽住他,忍不住笑,我们一起去吧,面粉沉。迟绪也笑了,发自内心的。过年的时候好像任何人都可以获得一份宽容,不管做什么错事,闯了什么祸,都会被原谅,他也想短暂的放纵自己,你们这边包饺子往里面放硬币吗放,不过我家不放。赵瑞怀面露嫌弃,我觉得钱上面细菌太多了。什么东西上没细菌你的别说,不想听。迟绪站定,转过身来看他,可是我想包钱。赵瑞怀推着购物车往前走,停都没停一下,原则性问题,没得商量,况且我不缺钱,不需要这个好兆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迟绪也知道赵瑞怀对卫生要求有多严谨,不和他争辩了,那包花生呢花生什么寓意来着嗯,新的一年事业节节高升。这个可以,我喜欢这个。赵瑞怀拎一袋面粉放到购物车里,转过头非常认真的对迟绪说,还要包糖,就只包一颗。第34章和迟绪一样, 赵瑞怀其实也是第一次买年货。他原本以为只需要把清单上的东西买齐就可以了, 然而进了超市才发现,好像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得来一点,干果, 零食, 饮料, 碗筷, 甚至说是玄关的门垫。除旧迎新四个字让他们不知不觉装满了两个购物车, 光是往楼上拿就来回折腾了三四趟。就这, 还没完事,赵瑞怀计划上午买年华, 下午带迟绪去商场买身新衣服, 顺便在外面解决午饭,可迟绪已经累的没力气,躺在沙发上说什么都不起来。赵瑞怀看着他露在外面的一截腰,心里纳闷, 他最近吃的这么多, 怎么一点都没胖真动不了了嗯, 我好累呀赵瑞怀妥协,他面对十八岁的小迟绪总是要妥协。怎么说心理年龄也大了人家十岁, 得让一让,好吧, 那你吃什么, 我出去买。迟绪懒散的翻过身, 背对着赵瑞怀,声音含糊道,不是买菜了吗,我稍微睡一会,就在家里做吧。你做吗嗯迟绪昨晚又失眠了,现在泛起困劲,躺在沙发上没一会的功夫就睡着了。当他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他身上盖着柔软的羊毛毯,一旁的小茶几上放着从他房间里拿出来的加湿器,原本摆了一地的东西不知何时被整齐的收拾妥当了。迟绪仿佛看到了赵瑞怀蹑手蹑脚做这一切的模样,不由勾起嘴角,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他盯着空气中细腻流淌的水汽,回忆起第一天被带回这个家时,赵瑞怀把他卷在被子里,紧紧的抱着,一觉起来,他口干舌燥,折腾赵瑞怀给他倒温水,还把满满一大杯水全部喝光了。所以,才会买加湿器吗迟绪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他很眷恋这一刻的温暖,同时对自己的眷恋感到异常恐惧。原本坚定的信念,似乎变得摇摆不定。门忽然被打开,迟绪坐起身,刚睡醒似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去哪了赵瑞怀一边换鞋一边道,我收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家里没有盐了,去超市买了袋盐。买了袋盐赵瑞怀把两个大袋子放到地上,他笑的有些羞涩的向迟绪解释道,我去买盐的时候听一个大妈说今天猪里脊特别好,我想那就买点猪里脊好了,可去卖猪肉的地方又听她们说菜市场的更新鲜,我又开车去了趟菜市场。然后呢然后我发现,菜市场的菜真的更新鲜,你看,我买这大葱赵瑞怀从袋子里掏出一根少说也得有七十厘米长的山东大葱,那架势就像从剑鞘里抽出尚方宝剑一样豪迈,怎么样,是不是巨大,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葱迟绪低下头,忍了又忍,还是笑出了声。赵瑞怀听到他笑,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似乎略为愚蠢,于是十分尴尬的把葱放了回去,僵硬的转移话题,我饿了,吃什么啊迟绪看了一眼那根长长的葱,就,大葱炒鸡蛋吧,我得先煮点饭。我出门的时候煮好了,在电饭煲里。赵瑞怀如此不食人间烟火,迟绪真有点信不过他,特意打开电饭煲看了一眼,别说,还不赖,你会煮饭啊这个问题让赵瑞怀很不高兴,看不起谁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那你为什么整天出去吃还不是想带你吃点好的,要不然他才不愿意在外面吃,一点都不干净,我懒得做。迟绪没说什么了,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鸡蛋,非常利落的在碗边嗑开,蛋液干干净净的掉进碗里。单手打蛋。想起自己曾经向迟绪炫耀过的厨艺天赋,赵瑞怀无地自容,灰溜溜的躲进了书房。迟绪也有些饿了,只做了两道简单的炒菜,前后不过二十分钟。他把菜端上桌,洗了洗手,去叫赵瑞怀出来吃饭,刚走到书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打电话的声音。我知道,你们难得回来,可我这两天真的有事嗯,回不去。真的对不起,元宵节我一定去英国看你们迟绪知道,电话那边一定是赵瑞怀的父母。他早就计划好,无论如何都要跟赵瑞怀一起过年,再找机会让赵昌元和高晴华夫妇知道他和赵瑞怀的关系,让赵瑞怀和家里反目成仇,他要让这个年过的鸡犬不宁这些日子,他被负罪感压的喘不过气,哪怕现在还不是最恰当的时机,不管怎么样,不管结果如何,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他怕自己过了这个年,就再也没有力气了。迟绪攥紧拳头,推门而入,语气轻快的说道,吃饭啦赵瑞怀一怔,下意识的捂住了手机听筒,可迟绪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赵昌元的耳朵里,赵昌元的语气十分不快,你到底在哪我怎么听到迟秘书的声音我晚上再和你说。没等那边有所反应,赵瑞怀挂断了电话,迟绪在他脸上清楚的捕捉到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显然,赵瑞怀是个孝顺的儿子,他并不习惯忤逆父母,像这样态度强硬的挂断父亲的电话,或许是人生第一次。赵瑞怀的沉默让迟绪的心微微刺痛,痛感使他维持不住脸上轻松的表情,显露出些许的慌乱,你赵瑞怀醒过神般抬起头,狭长的眼眸弯成一道柔和的弧度,安抚似的对着他笑笑,只字不提刚刚的电话,你不会只做了一道菜吧这么快。迟绪忽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似乎太刻意,太幼稚了,这让他有些狼狈,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难堪。而赵瑞怀已然起身,走到了他跟前,傻站着干嘛你不饿吗走吧,吃饭。迟绪没能有所动作,他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重,他看着赵瑞怀,眼神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充满迷茫与无措。本就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而已。赵瑞怀叹了口气。知道迟绪失忆之后,他就决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只以未来爱人的名义好好照顾这个十八岁的小家伙,他太迫切的想要对迟绪好,全然忘记了家中与父母的合影,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迟绪视力正常,又怎么会看不见。可他不想把这件事拿到台面上,他十分清楚,就算自己告诉迟绪,七年后你已经放下了这段仇恨,迟绪也全然不会相信,反而会与他撕破脸,绝不可能继续待在他身边,他这个仇人的儿子身边。一个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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