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今往后,我们再没瓜葛,各走各路吧。”“江叔叔怎么办?”楚修终于开口,嗓音低沉暗哑,“你要丢下他不管吗?”江知宴蓦地咬紧牙关,很快又放松,淡淡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坏,江春声肯定承受不了儿子死两次的打击,所以我会代替江知宴赡养他。我已经和周海鸿父子相认,只要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是飞达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赡养一个老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替知宴谢谢你。”说着,楚修站了起来,他双眼通红,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人,哑声说:“向我证明你是闻鹤西,不是江知宴。”江知宴莞尔一笑,迎着楚修的目光说:“江知宴爱你,我不爱你,你看我的眼里对你有一点点爱吗?”楚修看着他冷漠空洞的眼睛,最后一点希望被浇灭,心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痛了,他近乎哀求地说:“我能……抱抱你吗?”江知宴没有回答,主动抱住了楚修。楚修抬起手,轻柔地回抱住他,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夺眶而出,无声地滴落在江知宴的脖子上。“知宴……”他轻柔地唤了一声,哽了片刻,接着说:“你想错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我会永远爱着你,直到我死的那一天为止。”说完,楚修松了手,两个人分开,楚修说:“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江知宴说,“我打车就好,你走吧。”楚修却坚持说:“我送你。”江知宴没办法,只好上车。十五分钟后,汽车停在周家大门前。“谢谢你送我回来,”江知宴客气又疏离,“再见。”“再见。”楚修说。江知宴下车,走上台阶,按响门铃。楚修看着他进了门,才发动汽车,疾驶离去。楚修一直在超速行驶,郊区车少不要紧,进了市区却仍不降速,他不要命似的,在深夜不算拥挤的车流里横冲直撞,招来其他司机的咒骂。他侥幸地平安到了家。进了门,他径直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啤酒,拉开拉环,仰头就往嘴里猛灌,来不及吞咽的酒液顺着下巴流下来,漫过脖子,打湿了衬衫。喝完一罐,紧接着又开了第二罐,喉咙被激得生疼,眼眶也跟着发酸,他停下来,啤酒罐被捏扁,没喝完的酒淅淅沥沥地流到地板上。啤酒罐随手扔到地上,楚修离开厨房,往卧室走去。他把被啤酒弄湿的衬衫脱下来,拉开衣柜,蓦地怔住----江知宴的衣服全都不见了,衣柜里只剩下他自己的衣服。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直隐忍到现在的楚修瞬间崩溃了,他发了疯似的把衣柜里的衣服扯出来往外扔,旁边的书桌也遭了殃,笔记本电脑、台灯、花瓶……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都被楚修砸到地上,粉身碎骨。直到没有东西可摔,楚修像被抽光了力气,颓然地坐到床上。左手手掌不知道被什么划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汩汩地流。楚修有很严重的晕血症,他自虐似的盯着伤口看,心悸、恶心、晕眩……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天,江知宴死在他面前,滚烫的血喷了他满脸,整个世界都变成了血红色。闻鹤西说,江春声承受不了江知宴死两次的打击。楚修同样承受不住,好像一把尖刀插-进胸腔,活生生地把心脏剜了出来,痛苦得恨不得立刻死掉。楚修浑身发抖地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满头冷汗,眼睛半睁半闭着,眼神明显已经涣散,很快便失去了意识。有人在敲门。楚修摔砸东西打扰了楼下住户休息,一个电话投诉到物业,物业派人来察看情况。敲了半天门,没人搭理,听着里面也没有动静,物业的人就离开了。夜再黑暗再漫长,总有结束的时候。天亮了,晨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楚修安静地躺在地上,还维持着休克时的姿势,没有动过。突然响起的铃声打破了寂静。眉毛动了动,楚修被吵醒了,他挣扎着坐起来,没有搭理响个不停的手机,随手从地上抓了件衣服包住沾满血的左手。铃声停了,很快又响起来。楚修从一地凌乱中翻找出手机,来电显示是“楚岚”。“喂。”楚修接听,嗓子哑得厉害。“哥,你快来医院!”楚岚声音焦急,带着明显的哭腔,“爸爸他……他……你快过来!”第46章江知宴一夜没睡。痛到了极处, 反而感觉不到痛了。他只是静静地躺着,像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漫长的夜终于熬过去, 天亮了。江知宴拖着疲惫的身躯爬起来, 迈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去了卫生间。洗漱完出来,清醒许多。江知宴站在落地窗前向外望, 朝阳灿烂, 绿树葱郁 ,鸟语清脆, 仿佛岁月静好 。安静地站了片刻,转身下楼。这座富丽堂皇的别墅,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空荡荒凉的感觉, 江知宴循着一点微末的声音走进厨房,女管家正指点着几位佣人, 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早饭。“早。”江知宴率先打招呼。“早,闻少爷。”女管家一如昨日,恭谨又冷淡。“周叔叔还没起吗?”江知宴问。“董事长在健身房。”女管家答。这样勤于锻炼, 怪不得年过半百还能保持那么好的身材和状态。江知宴问了健身房的位置, 又觉得空手过去不太好, 便倒了杯温水, 又往水里加了少许盐,搅拌均匀,给周海鸿端过去。穿过与客厅相连的走廊, 走出后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不大不小的花园, 草木葳蕤,花开正好。正对后门的花园北侧,建着一座白色的二层楼,江知宴穿过花园走进小楼,一楼是小型泳池,被瓷砖映成碧蓝色的池水平静无波,周海鸿不在这里。江知宴从门口右手边的楼梯走上去,一眼就看见正裸着健壮上身在跑步机上竞走的周海鸿。他径直走过去,说了声“早”,周海鸿瞟他一眼,按停跑步机,拿起毛巾擦汗,江知宴适时地把水杯递过去,周海鸿一口气喝完。“昨晚没睡好吗?”周海鸿微微气喘,“脸色这么差。”江知宴淡淡地“嗯”了声,没多做解释,他顿了下,欲言又止地问:“昨天……没给你添麻烦吧?”他问得隐晦,但江知宴知道,周海鸿听得懂他在问什么。周海鸿走下跑步机,边朝楼梯的方向走边笑着说:“从前我只觉得孔瑛不待见你,直到昨天才知道,她竟然恨你入骨,我实在很好奇,你到底做了什么让她这么恨你?”江知宴蓦地咬紧牙关,很快又放松,淡淡地说:“我没你想得那么坏,江春声肯定承受不了儿子死两次的打击,所以我会代替江知宴赡养他。我已经和周海鸿父子相认,只要亲子鉴定结果一出来,我就是飞达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赡养一个老人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替知宴谢谢你。”说着,楚修站了起来,他双眼通红,目光沉沉地看着眼前人,哑声说:“向我证明你是闻鹤西,不是江知宴。”江知宴莞尔一笑,迎着楚修的目光说:“江知宴爱你,我不爱你,你看我的眼里对你有一点点爱吗?”楚修看着他冷漠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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