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鹤西,”唐秀懿冲他招手,“快进来。”江知宴答应一声,抬脚走进去,然后看着楚修,等着被安排。空位很多,楚修随便拉开张椅子让江知宴坐下,然后坐到江知宴旁边,和另一边的周海鸿隔着两张椅子。唐秀懿向楚珩介绍:“鹤西是楚修的好朋友,最近住在我家,是个特别好的孩子。”江知宴忙乖巧地问好:“楚叔叔好。”楚珩看着他点点头,没说什么。唐秀懿又向他介绍周海鸿和楚岚,江知宴就挨个问好:“周叔叔好。”“楚小姐好。”楚岚旁边的帅哥不等介绍就主动朝江知宴伸出手:“你好,我叫韩程,是楚岚的未婚夫。”江知宴握住他的手:“你好,我叫闻鹤西。”一通介绍之后,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江知宴偷偷地打量坐在他正对面的楚珩。大概有钱人都很注重保养,周海鸿看起来已经很年轻,楚珩却还要更胜一筹,脸上几乎没有皱纹,五官立体深邃,气质冷峻,和温柔婉约的唐秀懿十分相配。江知宴心想,如果没有中间二十几年的分离,他们大概会是一对令人羡慕的夫妻吧。等菜品陆续端上来,江知宴终于知道楚修为什么非让他来了,帝王蟹、澳洲龙虾、神户牛肉、鲍参翅肚……这一桌下来,没个好几万下不来。但龙虾和螃蟹吃起来太麻烦,江知宴不会弄,就挑些不用沾手的菜吃,楚修贴心地剔了一盘虾肉蟹肉搁江知宴面前,说:“蘸着酱料吃。”江知宴出门前吃了点东西垫肚子,一盘肉吃下去就饱了,他放下筷子,又不好意思一直傻坐着,就隔一会儿抿一口茶水。只有楚珩和周海鸿在聊天,聊的是生意上的事,虽然听不懂,江知宴也百无聊赖地听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周海鸿身上。儿子和妻子的死对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高谈阔论,谈笑风生,仿佛无事发生。虽然与己无关,但江知宴莫名有些恨他,大概是替闻鹤西恨的吧。不久前他还想着要替闻鹤西认爹,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这么冷血的爹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大概是他看得太认真,周海鸿突然朝他看过来,微笑着问:“鹤西有话和我说?”一句话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引到“闻鹤西”身上来了,江知宴如芒在背,慌忙摇头:“没、没有。”周海鸿一脸关切地问:“身体养好了吗?”江知宴答:“好多了。”唐秀懿听出不对,奇怪地问:“周董认识鹤西?”周海鸿说:“鹤西是闻氏集团的二公子,我和他爸爸是好朋友,差不多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唐秀懿惊讶地看向“闻鹤西”。同住一个屋檐下半个多月,唐秀懿对“闻鹤西”的了解仅止于“儿子的好朋友”,当然,她也想过,儿子和这个好看又乖巧的男孩子应该不止是“好朋友”那么简单,这样想着,她便待“闻鹤西”更好,差不多是把他当作“儿媳妇”来疼爱了。她原以为闻鹤西是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却没想到,他出身富豪之家,是个富二代。但她也只是惊讶而已,并没有责怪他隐瞒的意思,他不愿说,自然是有苦衷的。这时,韩程也惊讶地说:“所以,你是闻鹿南的弟弟?”江知宴听到闻鹿南的名字就头皮发麻,他勉强笑笑,点头承认:“是。”“我刚才听到你的名字时就莫名觉得熟悉,原来如此。”韩程说,“闻鹿南在new york的留学生圈子里很有名,我和楚岚都认识他。”楚岚冷哼一声,不屑地说:“是臭名昭着才对,谁沾上他谁倒霉,像个疯子。”“岚岚,”楚珩沉声,“不许胡说。”“本来就是嘛,”楚岚寻求未婚夫的支持,“韩程你说,闻鹿南是不是疯子?”韩程瞧“闻鹤西”一眼,讪笑着说:“他做事情是有些极端,而且随心所欲,不计后果。”江知宴淡淡地说:“我是私生子,和闻鹿南关系并不好,所以对他也不是很了解。”闻鹤西是私生子这件事,除了唐秀懿,在座的人应该都清楚,他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江知宴只想立刻结束这个话题,将关注点从自己身上移走。楚修正想帮腔,就听周海鸿说:“我可以作证,鹤西上大学后就离开闻家了,我已经五六年没见过他,前阵子偶然碰见差点没认出来。”唐秀懿看着“闻鹤西”,眼底满是心疼和慈爱。她想得没错,鹤西果然是有苦衷的,这样的身世,任谁都不愿意轻易提起。她微笑着转移话题:“岚岚和小韩是在国外留学时认识的吗?”韩程接话,聊起他和楚岚相识相恋的过程。江知宴终于不是焦点,他暗暗松口气,小声对楚修说:“我去趟洗手间。”楚修放下筷子:“我陪你一起去。”“不用,”江知宴忙说,“你还怕我丢了吗?”江知宴悄悄起身,出了包厢,他长出一口气,这顿饭蹭得真不容易。问了服务员洗手间怎么走,他穿过古色古香的走廊找过去。洗手间干净又宽敞,空气里还飘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江知宴进了隔间,放下马桶盖坐上去。他并不内急,只是想出来待会儿,在包厢里干坐着浑身不自在。江知宴掏出手机,想打把游戏再回去,可还没开局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叫他:“鹤西?”好像是周海鸿的声音。江知宴没应声,他把手机揣回裤兜里,站起来,马桶自动冲水,他在水声里开门出去,和周海鸿打了个照面。周海鸿穿一身西装四件套,外套开着扣,马甲把腰身勾勒出劲瘦的轮廓,姿态挺拔地站着,一副优雅绅士的派头。“周叔叔。”江知宴礼貌地喊了一声,走到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周海鸿踱到他身后,看着镜子里的“闻鹤西”说:“身体既然好了,为什么不联系我?”江知宴正低着头洗手,丝毫没有察觉周海鸿此刻看着他的眼神有多怪异。“周叔叔是大忙人,”他说,“没什么事我怎么敢打扰您。”周海鸿突然从后面贴上江知宴的身体,把地压在洗手台上,并用胳膊箍住了他的细腰。江知宴大惊:“你干嘛?”他使劲挣扎:“放开我!”周海鸿力气很大,他死死地压着江知宴,像豺狼压着羔羊,轻松地镇压所有挣扎。“鹤西,”周海鸿掐着江知宴的下巴,迫使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让叔叔包养你,好不好?”江知宴被这句话震得连挣扎都忘了。他惊愕地看着镜子里的周海鸿,难以置信地问:“你、你刚才说什么?”周海鸿低头压在江知宴肩上,迷恋地望着他,在他耳边说:“上次见到你,第一眼我就被你迷住了。长大后的你太美了,比你妈妈年轻时还美。”江知宴蓦地一阵阵反胃,刚才吃的山珍海味快要吐出来了。周海鸿继续说:“我一直在等你联系我,可是你没有,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见了。你的气色比上次好了很多,鲜嫩得像朵刚开的花,让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你。”“鹤西,跟我吧。我现在孑然一身,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愿意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