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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紧。”“现在什么时辰了”李横见一砚墨汁已经用尽,忍不住问。扈从:“快三更天了,相公通常都是这个时候歇的。”“哦,这么迟了。”李横心中突然一凛:“王慎不是要这个时辰出军偷李宏大营吗”扈从:“是的,各军士卒已经披挂完毕,就要出发了。相公,反正此事同咱们也没有关系,还是先睡吧”“老夫身为置制使,如此大战,自然要坐镇中军。”扈从苦笑:“相公就算要坐镇中军,也没有人肯听你老人家的。而且,这仗一打起来,昏天黑地的,大家搅在一起,若你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李横这人是带过兵的胆气也壮,道不怕这些。可听扈从说没有人肯听自己的,顿时沮丧,喃喃道:“也罢,拿些水来,我先洗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呜呜”的巨响,竟是凄厉的风声。这风大得出奇,转眼,满耳都是旗子飘扬的脆响。然后,李横所住的帐篷也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下一刻就要被直接掀翻。“啊”帐篷内外,李横的扈从们都大声叫起来:“快快快,快加固相公的大帐”话音尚未落下,一道闪电在外面的天空掠过,照得李横所在的那顶牛皮帐篷都透明了。眩目的亮光让所有人呆若木鸡。接着就是轰隆的雷声,就好象有一口巨大的磨盘在天穹滚过。一滴粗大的雨水被大风吹起,直接打到李横的面上,竟是隐隐生疼。接着是第二粒,第三粒第一百粒,转眼,空中全是粗大的雨柱,整个大帐都被雨水覆盖了。李横也被这雨水打得站不稳脚步,内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恐慌,感觉天下之大,竟无自己存身之处。“快快快,快关住帐门”扈从和幕僚们都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啊”然后,他们同时发出一声大叫,身体竟然被人撞得飞起,狼狈地落带雨地里。就看到,陈达带着几个卫兵走过来。闪电一道道在天空划过,忽明忽灭,眼前的一切清晰可见。只看到陈达等人身着铁甲,手提大刀大斧,面带狰狞,如同地狱出来的恶鬼。突然间,李横心中惊慌起来,忍不住厉声大喝:“陈达,你想做什么,要造反吗”自进泗州军之后,王慎和军队的将领对他都是爱理不理。至于地方官员,都是杜党人物,和他李横本就是政敌,自然也没有来往。所以,平日里和他接触最多的是反到是陈达。陈达是泗州军军法官,外号陈阎王,军中将士见了他就好象是见了鬼。可说来也怪,陈达在李横面前却非常恭敬,面上时刻带着假笑。但今天,他却可怕成这样。李横有种莫名其妙的念头涌上心头:王慎要杀老夫,是的,他一定是要趁今夜的乱战杀了我听到他这气愤到极点的厉喝,陈达突然一笑,拱手:“李相公,此刻已到了大军出发的时辰,军使命小的过来请相公去他那里坐镇指挥,请”说罢,一挥手,就有两个士卒扑上来,将一袭黑糊糊的东西罩在李横身上。原来却是一件蓑衣。见他们不是来杀自己的,李横稍微松了一口气,大叫:“老夫不去,老夫不去”“相公,请”军法处的士卒力气何等之大,不由分说簇拥着李横就走。不片刻,就到了营外。骑在马上,又是一道闪电掠过,透过已经连成一片,连成一道银色帘子的雨幕,李横就看到王慎和侍卫们就站在自己前面。到处都是粼粼的水光,大水已经没过人的脚步,正汹涌着朝西南方向流去。在往常,王慎都是一身青衿,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此刻的他一身铁甲,上面有蓝光闪烁,雨水从他的铁盔上流下,在形成一道小瀑布。他骑在马上,手中提着一把长刀,威风凛凛得如同一尊天神。在他身边有三条巨汉团团护住,分别是岳云、呼延通和封长青。这么大雨水,他的身体竟然纹丝不动,眼睛灼热地亮着。看到被淋得异常狼狈的李横,王慎嘴角一翘,喝道:“相公来了,且立于中军大旗下,看末将今夜将李宏的脑袋给你摘回来。”说罢,他将手中的长刀一挥,率先冲了出去:“天上的电光就是咱们的火炬,我手中的长刀就是你们的方向,跟我来”在他身后,几千人马同时动了,没有呐喊,只有人脚马蹄踩进水中的哗啦声。大团大团的水花翻起,这使得他们看起来仿佛是一道接天大浪,足可以冲毁拦在前面的一切。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整齐地开出去。在暗夜里,这么多人马相互之间竟泾渭分明整齐要序。李横是识货的人,如何看不出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究竟强悍到何等程度,面上变色,身体禁不住剧烈地颤抖起来。是的,这是他第一看到王慎军队和敌人作战。陈达骑马过来,拉住他战马的缰绳:“相公,请随末将来。”部队不住向前,在水中跋涉,虽然不快,却不可阻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前面终于看到李横军黑黝黝的营寨。在这么大的雨水中,敌人灯光都被浇灭了,在闪电的光芒中正瑟瑟发抖,显得如此渺小。一切正如王慎所预料的那样,李宏贼军在扎营的时候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为图方便,将老营立在河滩地上。一是为了取水方便;二是,李宏乃是北方人,不识南方水土。前段时间旱得厉害,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他也不知道这南方的暴雨一旦落下来究竟是何等的可怕。但见,各处的雨水都汇聚于此,凶猛地冲击着贼军的营寨。河滩地都是沙子,被水流一冲刷,地基顿时被掏空,一排排栅栏轰然倒下,一座座位鹿砦散开,木材浮在水上到处都是。可笑的是,贼军并没有意思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乱糟糟地从积水的帐篷里钻出来,在军官的指挥下试图修葺倒塌的工事,成千上万的人马挤在一起,又是叫又是骂,如同炸群的蜜蜂。这些士卒经过宗泽宗爷爷的调教,也算是可用之兵,经历过无数的腥风血雨,可今天的情形还是第一碰到,秩序乱得不能再乱。“李宏完了”王慎料中了这一点,做出正确的抉择,心中狂喜的同时又替李宏和他手下的士卒感到悲哀:这些士卒都是两河北地男儿,其中未必没有慷慨悲歌之士。当年在开封的时候,在宗泽的率领下和女真人大大小小打过许多战,为国家和民族流过血,战斗力不可谓不强。可自从留守司内讧,部队分裂之后,往日这些热血男儿就飞快地堕落下去,成为残害百姓的流寇,战斗力也不断下滑,成为毫无荣誉感的垃圾。宗汝霖宗泽若是泉下有知,非被自己这些不争气的徒子徒孙气活过来不可。第二百一十八章 冲击“李宏军,你们这一两年此处抢劫,财帛女子唾手可得,欺压百姓奋勇争先,大约是已经忘记什么才是真正的战争了吧”风更大,从东向西,天空中粗大的雨线已经被吹成了横线,直扑李宏大营。李宏贼军被雨水打得面庞生痛,抬头都困难。再加上泗州军在推进的时候都静默无声,脚步和马蹄声都被轰隆的雨声、风声和雷声掩盖。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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