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个样,他们连公母都分不清楚,更不用说是在这种情况下,而张连翘从王团圆那里得到熊猫户籍的第一时间,就朝着那两个不断朝他们逼近的男人的方向冲了出去。猫儿子和王团圆在身后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张连翘却连头也不敢回,那两个男人一看见这熊猫自己撞上来了也有些错愕,但是在酒精的驱使下,邓老大还是在微微停顿之后,直接就咬着牙朝他的肩膀开了一枪。“哥……你!”邓老二也被自家大哥的举动吓了一跳,毕竟这枪说是给他们猎熊猫时候用的,但是他们也一直没敢用。而邓老大也没吭声,只是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接着就朝着被打中倒在地上的张连翘跑了过去。因为这里的位置十分偏僻,消音之后的枪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张连翘痛得直接倒在了血泊里,而他的耳朵里还能隐约听见不远处小宝传来的尖锐哭声。“连翘……连翘流血了!!我们快过去呀喵!!”“别过来!!你们要是过来了我就一辈子都不理你们了!听我的话……快走!快走!”仰躺在地上大喊了一声,熊猫嘴里发出的含糊叫声没有引起那两个男人的注意,却成功地止住了三只猫咪的哭声,目及之处,那两个满脸凶狠的男人已经靠近了自己,见状张连翘还想站起来反抗,伤口的疼痛却让他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们抓住了自己。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要引开这两个男人,让王团圆他们逃脱,自己再寻找其实的逃生方法的,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两个男人显然一早就有了准备,为了钱也不惧于做一些刀口上舔血的事,他们干脆地把受了伤的张连翘拖回了租住的小院子,一路上的血都淌了一地,邓家兄弟给他注射了几乎可以麻倒一头大象剂量的麻醉,接着便收拾行李径直离开了这个他们只短短停留了几天的小巷子。“你们……你们可别让白挨这一下啊……”这般自言自语着,脸色苍白的张连翘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他的手死死地堵着自己的出血口上,因为麻醉剂的作用并不太疼,再加上老鼠强悍的生存基因还留在他的骨子里,所以此刻的他勉强还能支撑下去。可是这两个不具备任何医疗常识的中年男人显然并不关心他是不是会死,或许那个买主也并不在意自己最后能不能得到一只活的大熊猫,因此他们只是像运送着一件急需送到目的地的货物一样把他装在了箱子里,接着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这个不大的小城。一路上跌跌撞撞,颠簸加剧了张连翘的疼痛,但是他心里更担心的是那三个小家伙是不是能将王团圆安全地送到派出所去,可光是这么专注地深思了一会儿,张连翘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疼了起来,而紧接着,他便忽然毫无预兆地陷入了黑暗之中,再不复清明。*离y城远隔万里的边城小村,此时正呈现着完全不同的景象。破败的村庄,低矮的平房,随处可见的黄土和尘埃之中,一户小小的砖瓦房门口正有只衰老老黄狗在叫。“阿黄啊,不要叫不要叫!二伢子在家吗?”咬着烟袋的年迈老汉背着手在篱笆外面朝里看,见那只老黄狗一直在冲他叫,便低哑着声音问了一句。老黄狗闻言停下了喊叫,歪过头冲里屋看了一眼,紧接着有个穿着陈旧汗衫,大裤衩,破烂布鞋的瘦削男孩撩开碎花布帘探出头来。“三爷爷?”男孩这般说着朝老汉走来,声音里有些疑惑,看他的年纪应该有十六七岁,面容深刻,身材瘦削,而那老汉见他走过来,招了招手示意他把篱笆门打开,在推辞了男孩要让他进屋喝口水的好意后,接着将挂在自己手上的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递给了他。“知道你明天早上要走了,来看看你……你三奶奶晒的番薯干,以后去了城里可就吃不着了……现在地里的庄稼还没收,家里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这般说着,老汉有些羞愧地搓了搓手,而男孩只是沉默接过了老汉手里的番薯干,好一会儿才有些笨拙地点了点头。老汉似乎也是习惯了他这幅不爱开口的样子,所以也没指望他回自己的话,他只是自顾自的又问了问诸如他东西收的怎么样了,明天几点的汽车之类的问题,而在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之后,老汉点点头,放心一般背着手准备走了,可是走了几步,他又好像不放心似的转过头看了那站在原地的男孩一眼道,“出了这个破村子,就别回来了,有好地方就好好呆着,千万别让人看不起啊……”夕阳渐渐落下,漫天的暮色也逐渐染红天空。山林间的鸟雀发出悦耳的声响,这片被自然眷顾的土地依然如百年前那般焕发着别样的生机。送走了年迈的老汉,沈苍术抱着手里的番薯干关上了篱笆门,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心情倒是不算平静。今天一上午他这小院子就没断过人,或是送上一些山货,或是一些晒干的玉米,生活在这个贫穷村子里的乡亲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送别着这个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而当沈苍术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若隐若现的大山,眼神里却有些他自己都不太明白的东西。明天,他就要离开这个村子,去到一个他只能从别人家的彩电里才能看到的世界了。在此之前,他一直生活在这个到如今这个年代依然依靠鸡叫来维持作息的落后村庄里,靠着门前的一只老狗看家,田里的两亩破地勉强维持生计。因为外婆和母亲早死,他是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的,从他记事起,他就没见过自己那个据说没良心透顶的父亲,而一直到他长到十六岁,一通来自远方的电话却忽然打到了村主任的办公室里,而紧接着在一天之内,几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二伢子的老子要把他接到城里去过有钱人日子的这个消息。要是寻常人遇到这个事,那肯定是要经过一番心理斗争的,毕竟那有钱老子当初干的事实在不像个人干出来的,但凡是有几分骨气的娃都该往他脸上吐两口唾沫,再问候几句他生他的老娘。可是这事转念一想,又不失为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法子,与其守着什么原则不认这个爹,能过上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是更快活的事吗?村子里人因为这件事一时间议论纷纷,所有人都在等着看沈苍术会做出什么选择,可是这等了十几天之后,沈苍术都没有再和城里那边联系,而就在大伙以为他是真不乐意去找他那个亲爹时,他却忽然自顾自地收拾起行李,说是要进城去了。这消息一出大伙儿又有话说了,有的说沈苍术没良心对不住他死掉的妈,有的说这娃脑筋活以后一定有大出息,可是不管大家再怎么议论,沈苍术还是准备就这样离开这个他生活十几年的村子了,可是事实上,他离开的原因却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进城找爹,而是因为另一个他不能为外人所知道的秘密。“吃吗?”蹲在自己家院子门口冲年迈的老狗说了句话,沈苍术从袋子里抓了一把给这黄狗,黄狗立马就高兴地摇了摇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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