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阿霖出现之后,气氛明显缓和许多。慕容灰同秦老商量了一下明天的行程,说定天亮后由莫兰兰与秦家去报警,他则去车站蹲守齐凤。然后就去办出国签证,一起去米国。这时,雁游才发现无意间竟冷落了云律许久。立即走过去歉然说道:“对不起,师兄,今晚事情接二连三,一时冷落了你。”“呵,你我同门,客气什么。”见折腾到现在,云律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模样,雁游不禁暗道,这位师兄虽然外表文质彬彬,但身体素质还蛮不错。分神之际,忽然听对方问道:“师弟,恕我冒昧,你家是不是也有女眷被……”雁游摇了摇头:“我只有奶奶一个亲人,这次只是帮个小忙。”“帮个小忙?你太谦虚了,单看你这一路辛苦奔走,就能看得出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云律有些暧昧地笑了笑,“这是项好品质,但等出了社会,有些时候却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种话当年也曾有老师傅同雁游说过,所以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只当是师兄自诩前辈,给自己这后辈一点忠告,便照一贯的回答说道:“这道理我也知道,只是往往墈得破,依旧忍不过。而且我也只是在能力范围之内,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罢了,谈不上什么强不强。”听到这话,云律推了推眼镜。镜片边缘在白炽灯下剔射映光,完美地遮去所有表情。雁游总觉同这师兄无话可说,但就这么走开却又不礼貌,便想聊聊英老的事。刚要开口,那边莫兰兰却一迭声地唤他,说同阿霖一见如故,想在秦家多住几天,请他帮忙求个情。毕竟是自己带来的人,雁游只得负责到底。冲云律道了声抱歉,便匆匆走了过去。注视着他的背景,云律眸色愈深。一路跟随至此,许久未曾开口的保镖,也低声说道:“老板,您说白天他出现在那里,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再看看吧。”云律语焉不详地说道,“毕竟是师弟,总要让着一点。对不对?”☆、第56章等把要紧事说完,已经是凌晨三点多。旧时有个说法,四点阴门开,如果熬夜的人在这个时候睡觉,仍会消耗精气,没法睡踏实,第二天还是昏昏沉沉。加上折腾了十几个小时,基本上都是水米没沾牙,一俟尘埃落定,众人只觉得胃都快被饥火烧穿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除了阿霖被秦老送回了房,其他人都压下渴睡的念头,上街找吃的。广州美食多,早茶更是出了名的讲究。但现在深更半夜,馆子都没开门。在街上找了半天,连犄角旮旯都搜遍了,仍是一无所获。大伙儿没在对付暗香门时出事,却差点儿在马路牙子上给饿趴下了。最后,还是个本地人一拍脑袋,想起某处有个夜宵摊子,这才解了燃眉之急。摊子上的菜品不多,除了海鲜烧烤,就是鱼蛋粉面、肠粉杂粥之类。都是小碟小份,供人解馋用的。一群饿红了眼的人浩浩荡荡杀将过去,一通扫荡下来,不到半个小时,老板的存货就告了罄,碟子撂得比人头还高,而且依然在不断增加。简易的小桌子上,二十来号人很自然地分成了两派:秦家相识的本地人一边,雁游等人又另是一桌。过得片刻,慕容灰又道:“干系到这事的,不只四嫂,多半还有我四叔。实不相瞒,我走这一趟,是想请您和我去趟米国。爷爷年纪大了,身体早不如从前。这件事是小叔和我在私下调查,还没敢让他知道。但纸包不住火,出了这么大的事,终归是要告诉他的。我觉得,如果有位老相识陪着,也许爷爷心里会好受些。”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其实小叔并没有让他这么做,但他觉得,自己向来对四叔四嫂看不顺眼,知道后也着实难受了好一阵。爷爷虽然平时对他们很严厉,但毕竟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再怎么恨铁不成钢,肯定也有感情在。老人不比年轻人,伤心失望极耗神思。正巧秦老前辈是爷爷的老下属,两人又“同病相怜”。若是有老友作陪,多少能相互冲淡化解一些心伤。慕容灰能想到的地方,秦老前辈自然也能想到。事干老门主,他马上痛快答应下来:“孙少爷有心,为了老门主,我一定会去。不过——”视线落回满面哀求的长子身上,老爷子咬紧牙关,摒弃最后一丝不舍,大声说道:“事出有因又如何?天下诱惑何其之多,把持不住本心行差踏错,岂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揭过?否则公道何在!你有没有想过,你一时糊涂,却害得多少女子落入火坑?!明早我亲自送你去派出所自首,该判刑该枪毙,一切按官家规矩来。”闻言,秦师傅顿时面如土色,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不知道。原本他还存着最后几分微弱的侥幸心,希望老父亲像小时候那样,上家法抽一顿了事。却没想到,父亲选了最为严酷的惩罚。他还想再求求情,泪眼朦胧间,却见昏黄灯光之下,父亲原本还算精神旺健的面孔,似在一瞬间憔悴了许多,声音也是苍凉无比,不再像平时那么中气十足:“养不教,父之过。我秦某一生自认光明磊落,没想到黄土埋到嗓子眼儿了,家里却出了这种事。这畜牲造下的孽,我该如何偿还?”叹息如洪钟大吕,字字句句敲得秦师傅心口发疼。愧疚悔恨翻涌不休,再说不出半个讨饶的字。他是自作自受,自然无人理会。但秦老前辈的自责自伤,却让人有些看不过眼。当下,雁游突然问道:“老人家,您是不是有位身手了得的小孙女?”老爷子想不到他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下,才迟疑道:“你是说阿霖?那丫头是块好料子,孙辈里头,就她在武道上最有悟性。”“我不懂武,品评不了她的武功。但白天曾见过她一面,交谈了几句,觉得她天真可爱,让人一看就喜欢。”雁游这话让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种夸赞小辈的话,平时说来皆大欢喜,现在提这个,是不是不合时宜?好在他接下来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虽然我没见过秦家其他小辈,但想来应该都同阿霖一样善良单纯。老人家,能教导出这样的晚辈,说明秦家家风清正。虽然这次的事教人遗憾,但您子孙兴旺,良莠不齐也在所难免,就连慕容家也不能免。您已经做出了最公正的处置,请多想想其他亲人,不要过份自责。”他话音方落,身后小楼虚掩的房门,突然应声而开。走出一个睡意浓浓,穿着睡裙的小女孩,赫然正是雁游刚刚提到的阿霖。秦老前辈很疼这外孙女,虽然满腹心事,但见了她还是不由自主拿出了平时温和慈爱的一面:“阿霖,不好好睡觉,乱跑出来干什么?”“外公也没睡啊,外婆让我来催你睡觉。”闻言,秦老前辈眼眶微热,不由向身后看了一眼。小楼没有掌灯,漆黑一片。但他知道,老妻一定站在某扇窗户后担心地看着自己。那少年仔说得没错,气归气,可秦家不只老大一个儿子,还有许多晚辈。不能因为他一个人的污点,就抹煞了其他人。一念及此,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