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这个钟家多半就是被我曾祖坑过一把的钟家,这古玩肯定不能卖给他。但既知道能换钱,又都挖出来了,若不出手,心里又难受。不如索性拿远一些,送到广州去卖,反正那里也有高价收购的。地址我都打听好了,就是不知这些宝贝来历,怕被人坑了。正好小林知道了这事儿想帮忙,又打听到你眼力好,我就想了这个法子,把你……嗯,请来掌眼。”高价收购……广州……钟家……境外……几个关键词语像接连打下的闪电,瞬间关联,照亮了雁游的双眼:“广州的地址在哪里?”“我可是在脑子里记着的。就在……”如果不是身体不适,雁游说不定会在狂喜之下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徐大财说的地址,与慕容灰当时查出的公司地址完全一样!钟麻子当年害死了自己,现在,钟家后代又打上贩宝出国的主意,算盘甚至打到英老头上。他一定要瓦解钟家的诡计,新仇旧恨,一起清算!徐大财看不出雁游在想什么,只觉得他这副目光炯炯的模样像是准备使什么坏似的,便提醒道:“雁小兄弟,看在都知道江湖老黄历的份上,我可是把知道的都说了。这批东西我们也不知钟家是从谁手上弄过来的,里头有你老祖宗的旧物,只管拿走。但你承诺的事儿可得做到。”东西都是几十年前到手的,徐大财便自动将雁游口中的朋友,理解成了祖宗辈的人,以为这是他家流落或丢失的旧物。被他这一打岔,雁游渐渐从热血上头中回过神来。想了想,他说道:“东西你们不用拿到广州,城里有人愿意收购,而且也不必偷偷摸摸。只是这价格却未必能给高,我只能保证,绝对公道。”徐大财本来也没指望件件都是能卖高价的珍宝,肚内盘算一番,觉得若是价钱公道、能把所有东西都出手的话,应该比只卖一两件更划算,便点了点头:“行,你把买家介绍给我吧。”雁游指了指半天都没插得上话的施林:“他都认识。英老教授、陈教授,一个是考古界的权威,一个在做古玩生意。是要挂卖抽成,还是一次性买断,回头我和他们说明了情况,你们自己细谈去吧。”“哟?看来我们是舍近求远了。”徐大财先是高兴了一阵,继而又犯起愁来:“小林,要是知道了这些事儿,学校肯放过你吗?咱家十几辈子了才出一个大学生,要是得毁了你的前程,还不如不赚这钱了。”施林不说话,只是恳求地看着雁游,生怕他说话不算数似的。其实,他们却是多心了。单凭带来钟家这条线索,就足够雁游原谅他们十次八次。再加上施林虽然心眼儿多,本质却是不坏。雁游也愿意再给他次机会。替怀里的小猫顺了顺毛,雁游问道:“卫师兄和孟昊呢?”“就在旁边那顶帐篷里。”“这毒蕈粉会留下后遗症吗?”“不会,是改良过的。”雁游点了点头:“解了他们的药性,让你舅舅先躲起来,趁还没惊动老师,赶紧一起下山吧,稍后我会说服他们不要外传。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你以后再敢算计我、或者学校里的师生们,我一定数罪并罚。”施林松了一口气,满面感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徐大财显然比他皮厚得多,笑容满面地连连道谢,又再三保证再也不会犯错。“先别急着谢我,回头说不定还得请你做几件事。”交谈之际,雁游已在心内盘算该怎么炮制钟家。也许派人送宝上门、混进内部打探消息会是个好主意。他身边的人都不宜露面,倒是这个熟知江湖事,又有几分浑不吝的徐大财可以一用。反正施林还在学校,料他不敢起二心。“行啊,只要东西能脱手,能赚到钱娶媳妇,小兄弟要我做什么都行。”徐大财没口子地答应着,俨然一副想聘礼想得神魂颠倒的样子。☆、第41章 一箭双雕相较雁游,卫长华和孟昊吃的亏并不大。没被招呼毒蕈粉,只是普通的迷药,往脸上泼点凉水就解开了。徐大财早在两人醒转前就躲了起来。但在下山途中,雁游无视施林的苦瓜脸,还是说出了真相。“别急呀,小兄弟,先听我说完。这批东西,是几十年前我父亲和人一起从一个姓钟的古董商手里骗来的。你知道,我们幻门以前除了在街头卖艺,更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去那些做寿办宴的有钱人家当堂表演,运气好了,辛苦一天,半年的衣食就有着落了。但那年月太乱,生意渐渐不好做了。这时,有个巫门的人找上我曾祖,提出合作,让我们用障眼的小戏法配合他来装神弄鬼,干票大的。”听到这里,雁游插嘴道:“这么说来,之前我们遇上的鬼打墙,也是你们的杰作了?”“是我干的。现在新时代了,小林这孩子要好好念书,将来做个出息人,我和我姐就没再传他这份手艺。嘿嘿,刚才可把你们吓坏了吧?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文,就是幻门里的障眼小道罢了:我提前搞了些树枝什么的做成路障,挡住了一些去路,悄悄诱导着你们兜圈子。每隔一段距离又布置下相同的东西,一旦发现走了回头路,你们自然害怕。那个四眼仔说的泥手印,也是我抢在你们前头,悄悄按上去的。”雁游心道,你不想让施林再沾这些九流手段,偏偏又让他做了帮手把我们骗到这里,这可不是前后矛盾?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徐大财又道:“你别怪小林,这事儿也是不得已,总之你先听我说完缘故吧。当年我曾祖听了那大巫的提议后,虽然心动,还是拒绝了。我们历来挣的都是小钱,这种事儿不敢做。但生意越来越差,以前隔三岔五就能参加宴席、得次赏钱,渐渐的变为再接不到活计。而且乱世之中人人自危,街头卖艺时打赏的人也越来越少。某次全家十几口一起饿了两天后,我曾祖找到了那个大巫,答应和他做成这票买卖。”“听我曾祖讲,那时节有钱人都在往外跑。把财产换了珠宝钻石,浓缩财产,卷包跑到港岛甚至国外,以躲避战乱。但有些人虽然家大业大,却是走不了。比如地主,几百亩良田,乱世里变得一文不值,指不定哪天就被洋鬼子给祸害了,谁肯出钱接手?只好守着。还有些古玩商也走不了,青铜器、瓷器、雕器……随便哪样都有份量,满满当当放了几大屋子,根本没法儿带着上路,想出手又一时卖不完,丢就更舍不得,也只得守着。”“不过,我们挑的这家主人挺有眼光。几年前开始,他就不再搜罗大件,转而去做翡翠玉件的生意。听说盘了几年,总算把手里带不走的东西发卖得差不多,又杂七杂八搞了一批东西来,准备拢总一起卖给个霓虹人,等款子到手就举家迁到日不落去。”“这人姓钟,行里称之为钟麻子。大巫说,这人似乎是亏心事做多了,曾秘密找他做过几次法事。驱邪祈福本该找道家,但这钟麻子求的却是请神扶乩。巫术一行其实同算命测字差不多,讲究的也是察颜观色。大巫同他聊天时,不动声色地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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