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项明章并无兴趣八卦,说:“严重么?不想见面我就让关助理去办。”楚识琛道:“无妨,交给我。”之前丢标一下子弄走三名管理层,一名组长,堪比一场部门地震,后来项樾派了两名老员工过去。这两天医药公司的项目收官,除了奖金和假期,项明章的意思是办个午餐会,不用很复杂,一是为项目组庆功,二是项樾和亦思双方的员工亲近亲近。三是……让楚识琛操办、参加,趁此机会,可以跟亦思的人名正言顺地接触。项明章对第三条没有明说,只道:“那你办吧,关助理很忙。”楚识琛说:“在公司的餐厅吧,不用外出又宽敞,大家在熟悉的地方会比较放松。”“可以。”项明章道,“别占用大家的休息时间,中午提前一个半小时下班。”楚识琛说:“好的。”没别的事了,楚识琛拿上签好的文件,从办公桌前退后了一步,不似平时那么干脆利落地转身。仅这一秒钟的迟缓,项明章倏地看向他:“还有话要说?”楚识琛道:“项董的寿宴不欢而散,例会又缺席,人心风向莫测,那些董事要不要打点一下?”项明章一个人操心惯的事情,没想到有人替他考虑到了,毕竟连亲妈都不闻不问,他说:“你貌似很为我着想。”楚识琛顿了顿:“为你着想是我的工作之一。”项明章滑动喉结,那天项家的华美外衣撕破,被楚识琛撞见,他从不露于人前的消沉状态被楚识琛看到,酒醉带楚识琛到缦庄,跟避世的母亲同桌吃饭,每一件都超过了工作的范畴。不论公私,项明章与任何人的交往都喜欢自己掌握节奏,自己控制远近,然而不知不觉间,楚识琛逐渐打破了一些原则。他不适应,或者说不知道是好是坏。项明章面无表情:“不用了。”楚识琛感觉到一份疏离,作为下属应该闭嘴服从,落个省事,可他至今没培养出多少下属的自觉,探究道:“是不是那天晚上我说错话,惹伯母不高兴了?”项明章说:“没有。”楚识琛:“那就是你不高兴了。”项明章:“我为什么要不高兴?”楚识琛心说我哪知道,他思来想去:“喂药的时候,把你脸掐疼了?”项明章瞪他一眼,不算愠怒,但带着几分颜面损失的不悦,严肃否认道:“你的猫爪子力气有什么可疼?出去。”作者有话要说:项明章:很疼,差点颞下颌紊乱第25章项樾园区有两个餐厅,一个主餐厅,负责所有员工的早午晚三餐,菜式繁多,另一个小餐厅提供简餐零食,为加班或错过饭点的职工补充能量。楚识琛给各部门发了通知,亲自去了趟亦思的楼层,既然项明章用意积极,那他传达得不失诚意才好。不到十一点钟,午餐会一切准备妥当,遮光帘全部拉开,浅色调的餐厅通透宽阔,东西两边摆了长长的冷盘台和酒水台。员工们提前下班都很高兴,没多久便蜂拥而至,中高层的管理也陆续过来,气氛越来越热烈。在研发中心待了一上午,项明章和几名工程师一起来的,他高大英挺本就引人注目,一到场周围的人纷纷向他投来问候。项明章微微点头回应,目光在餐厅内睃巡,白色立柱旁,楚识琛正在跟彭昕讲话,遥遥望过来,波澜不惊地锁定他,相隔热闹的人群举了一下香槟杯。不得不说,楚识琛这副气定神闲的姿态,以及沉着端庄的气质,比彭昕更像一名上司,比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出众。这时李藏秋姗姗来迟,挂着亲和的笑容朝项明章走近,两个人私下极少碰面,打了声招呼,站在一处融洽地聊起天来。李藏秋欣慰道:“大家这样凑在一起真不错,项先生有心了。”项明章客气地说:“不嫌我出幺蛾子就好。”“怎么会?”李藏秋说,“我一直想让双方多接触,但我太过时,怕方式不好适得其反,感谢项先生今天的安排。”项明章说:“我不过一时兴起,是楚秘书落实得到位。”李藏秋夸奖道:“识琛越来越能干了,他以前贪玩,好好培养其实不错的。”项明章接茬说:“项樾调去销售部的人怎么样?要是水土不服,麻烦李总多调教,当成自己人随便使。”“这话见外了。”李藏秋笑道,“大家不分彼此,怎么会水土不服?”项明章喝了口威士忌:“那我就放心了。”餐厅里叽叽喳喳,项樾这几年进行过多次收购扩张,不停吸纳新鲜血液,普通员工之间融合得很好。彭昕被楚识琛不卑不亢地恭维了两句,身心舒畅,四处活跃气氛,部门其他同事纷纷跟着老大行动。这群销售部的人精们最擅长交际,一碰面似乎相见恨晚,三两句好像打小就认识,干一杯仿佛已经成了人生知己。别的部门受到感染,渐渐都放开了,楚识琛在大厅中慢慢地穿梭、巡视,以防哪里没有打点完美。无酒精的茶水吧,有个人独自守着吧台喝东西,兴致不高的模样。楚识琛认出是谁,走过去问:“任经理,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任濛,亦思财务部的经理,身材很结实,他抬起头,浑厚的嗓音透着消沉:“楚秘书。我没事,就是有点累。”财务部的工作虽然繁杂量大,不过楚识琛今早刚整理过报告,任濛手头的任务并不是很重,他佯装不知,说:“合并过来一定比以前辛苦。”任濛双手捧着一杯乌龙茶,摩挲着沿口:“陪公司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了,苦点累点无所谓。”楚识琛说:“有时候没办法,大家都是趁年轻拼一拼。”任濛笑着摇摇头:“人跟人不一样,李总五十多了还那么有干劲儿,我就差远了,这两年时常觉得力不从心。”这样的场合,颓丧显得不合时宜,资深的职场人不会不懂。楚识琛顺着对方的话关心道:“怎么了,身体抱恙?”任濛拽了下领带,指着喉咙说:“呼吸道不好,春夏能捱住,天气一冷就难受,车尾气重了能咳嗽大半天。”楚识琛问:“看过医生么?”“治标不治本。”任濛回答,“医生建议换个生活环境,气候好一点的。唉……不现实啊。”楚识琛安慰了一番,拿起陶壶为任濛斟茶,然后不再打扰,半路回头,任濛仍坐在那儿,与四周格格不入。楚识琛若有所思,稍作停顿后走开了。渐至正午,丰盛的餐点上齐,大家正式开始用餐,楚识琛拿了份奶油鲑鱼饭和椰皇布丁。一转身,凌岂敞着外套拎着包,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跟山顶洞人第一次进城似的。楚识琛问:“你刚到?”凌岂陪组长去见客户,刚回来,以为开联欢会呢,他快饿死了,拿了份一样的饭,说:“咱们坐哪啊?”楚识琛指向不远处:“混着坐的,研发中心的人在那边,你可以过去请求加入。”凌岂一看项如绪在那桌,小声拒绝:“我才不跟主管坐一桌,万一打个嗝,影响前途。”几张长餐桌被全部占领,方桌和卡座满满当当,露台的遮阳伞下也座无虚席,角落剩一张三边小桌,楚识琛和凌岂过去坐下。见客户要穿西装,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