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不愿意动弹。日夜交替时的余晖打在窗帘上,淡淡的光,照不亮被厚重黑暗覆盖的房间。在这片黑暗中,他不用伪装坚强,强撑的硬壳瞬间崩裂,露出痛失双亲的青年血肉模糊的内在。这是他不能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一面。有太多豺狼等着他翻出柔弱的肚皮,趁机冲上来将他撕扯成碎片。这也是他不能展露在爷爷面前的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人间惨剧,他不能让悲痛欲绝的爷爷再为自己担忧。他只能隐藏着,硬扛着。说来好笑,唯一见识过他悲愁垂涕的,竟是一个素未谋面自称神仙的奇怪老头。可惜,出库被自己奚落一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仲世煌发现自己有点想他。至少在那个看上去法力无边的神仙面前,他不用辛苦地隐藏情绪。反正,他要是想对他不利,自己绝不会活到现在。纷繁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结成一团,应是理不清,心更乱,又一夜辗转难眠,偏偏他就这样靠着门睡着了。到夜半,还做了个合家团圆的美梦。仲世煌差点被一口水噎死,很快又差点被温故气死。比起远在祖宅的周伏虎,问近在眼前的他不是更方便?等周伏虎解答完一个问题之后,温故又问道:“衣服怎么分类放洗衣机?”仲世煌:“……”不是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吗?他怎么觉得他这个是早出家呢?简直不食人间烟火。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起,他放下杯子,接起电话。那头是耿颂平:“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那个肇事司机有个十六岁的私生子,被鹰城的一对老夫妇领养。孩子成绩一般,老夫妇家境也一般,每个月只有四五千的退休工资,但那孩子最近找了家中介申请出国留学。你放心,我会盯住他们的。”仲世煌沉声道:“他申请去哪个国家?”“b国。”仲世煌揉了揉眉头:“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那个司机的嘴巴。”“我知道。对了,”耿颂平道,“我昨天见老仲先生的时候,他叫我查一个人。”“谁?”“跃梁的梁炳驰。我查了一下,他早年和大仲先生合作的生意破产,靠钱拖着病的老婆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曾两次雇佣杀手对付大仲先生,都被大仲先生躲过去了。最后那次杀手还反水,打瘸了他的一条腿。”“爷爷有没有说为什么单单调查他?”耿颂平道:“有。老仲先生说,其他人的嫌疑逐一排除,现在剩下最大的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还有一个老仲先生没说。除了大仲先生和刘婶婶之外,你也可能是他的目标,一定要小心。”“那就让他放马过来!”愤恨地挂下电话,丢在地上,肩膀突然沉重地抬不起来,他无力地靠着橱柜,力气仿佛一丝丝地从体内抽出,顺着地砖的缝隙钻入地下,消失无踪,人变得一动也不想动。“披萨要什么口味的?”温故跑过来。仲世煌抬眼看他。温故心头一颤。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好似看不到光明,充斥着人性中最极端暴戾的一面。仲世煌突然笑了笑:“你想吃什么口味?”温故眨了眨眼睛,望着“恢复正常”的仲世煌,机械地回答道:“你吃什么我吃什么。”“我吃人肉呢?”“……我帮你把风。”作者有话要说:☆、死亡之因(中)人肉披萨当然是没有的,人肉叉烧包黄生也金盆洗手已久,最后外卖小弟送来的是两盒招牌披萨。仲世煌心情不好,吃了两口,就扔给温故,让他吃完收拾干净。温故赶紧把塞入嘴巴很多次却始终没有咬下去的披萨又拿出来,“不合胃口?”仲世煌道:“看上去还没有你好吃。”“一日三餐的确叫人厌烦。要是能当神仙就好了,”累了一天,总算找到一丝洗脑的机会,温故自然不会错过,“听说神仙是不用吃东西的。”仲世煌嗤笑道:“这种鬼话你也相信?神仙不吃东西干嘛开蟠桃大会?难道呼朋唤友去看猴子偷桃?”“……”温故干咳一声道:“蟠桃不一样,吃蟠桃能长生不老。”“那是人类美好的想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你愿意吗?”仲世煌见温故顶着奇怪的齐刘海,张大眼睛看他,一脸希冀,忍不住拿起没打开的那盒披萨敲在他的额头上,“你希望我早点升天的?!”“……”温故干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仲世煌将披萨盒子往桌上一丢,转身上楼:“吃完收拾干净。”温故趴在桌上挠头皮。怎么会有人不想当神仙呢?!仲世煌回到房间,关上门,靠着门板半天都不愿意动弹。日夜交替时的余晖打在窗帘上,淡淡的光,照不亮被厚重黑暗覆盖的房间。在这片黑暗中,他不用伪装坚强,强撑的硬壳瞬间崩裂,露出痛失双亲的青年血肉模糊的内在。这是他不能展现在外人面前的一面。有太多豺狼等着他翻出柔弱的肚皮,趁机冲上来将他撕扯成碎片。这也是他不能展露在爷爷面前的一面。白发人送黑发人已是人间惨剧,他不能让悲痛欲绝的爷爷再为自己担忧。他只能隐藏着,硬扛着。说来好笑,唯一见识过他悲愁垂涕的,竟是一个素未谋面自称神仙的奇怪老头。可惜,出库被自己奚落一顿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仲世煌发现自己有点想他。至少在那个看上去法力无边的神仙面前,他不用辛苦地隐藏情绪。反正,他要是想对他不利,自己绝不会活到现在。纷繁的思绪在脑海中纠结成一团,应是理不清,心更乱,又一夜辗转难眠,偏偏他就这样靠着门睡着了。到夜半,还做了个合家团圆的美梦。仲世煌差点被一口水噎死,很快又差点被温故气死。比起远在祖宅的周伏虎,问近在眼前的他不是更方便?等周伏虎解答完一个问题之后,温故又问道:“衣服怎么分类放洗衣机?”仲世煌:“……”不是说农村的孩子早当家吗?他怎么觉得他这个是早出家呢?简直不食人间烟火。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地响起,他放下杯子,接起电话。那头是耿颂平:“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那个肇事司机有个十六岁的私生子,被鹰城的一对老夫妇领养。孩子成绩一般,老夫妇家境也一般,每个月只有四五千的退休工资,但那孩子最近找了家中介申请出国留学。你放心,我会盯住他们的。”仲世煌沉声道:“他申请去哪个国家?”“b国。”仲世煌揉了揉眉头:“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撬开那个司机的嘴巴。”“我知道。对了,”耿颂平道,“我昨天见老仲先生的时候,他叫我查一个人。”“谁?”“跃梁的梁炳驰。我查了一下,他早年和大仲先生合作的生意破产,靠钱拖着病的老婆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他曾两次雇佣杀手对付大仲先生,都被大仲先生躲过去了。最后那次杀手还反水,打瘸了他的一条腿。”“爷爷有没有说为什么单单调查他?”耿颂平道:“有。老仲先生说,其他人的嫌疑逐一排除,现在剩下最大的两个可能,一个是他,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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