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有了兴趣?”高嫱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其实那孩子小的时候,哀家就挺喜欢他的。他是元青的儿子,哀家这些个兄弟里,元青是年纪最轻的,哀家惯来也较疼他些,没想到他竟是去的最早的,唉……”郭玉莲忙递过一块绣着金凤的丝绢:“太后,您节哀。”高嫱道:“当初给元青订婚事的时候,因为老四的妻子太过凶悍泼辣,将老四管的苦不堪言,因此爹娘特意为元青选了那个武安侯家的小姐,就是听说她性子最温和,在家里全听爹娘的,出嫁以后也是个随丈夫的。没想到元青去的太早,唐家的那个窝囊废根本撑不起家,凡是说她两句,她就哭哭涕涕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这天底下人都是向着富贵亲戚的,偏唐家那个贱人不知在咱们高家好好为人处世,却要跟她那落魄的本家人来往,没的还让那些低贱的人带坏了哀家可怜侄儿。”郭玉莲笑道:“太后说的怎么不是呢,奴才都听好几位夫人抱怨过她不识大体了。高家和那样的人结亲,没的玷污了高家的名声。”高嫱道:“哀家这些年居于深宫之中,麟儿年纪尚轻,哀家这做娘的不能让他走了邪路,因此朝上的大小事事事都得操心,那些新近的举子们又各个都不识抬举,没少给哀家添乱,因此哀家也没那闲工夫去管唐家的事了。这几年展明每次入宫,哀家见他,他的性子是越来越古怪,都让唐雪那贱人给教坏了。哀家也曾提过,把那孩子放到国公府上去养着,有大哥看着,总坏不了,没想到展明那孩子大约是被他娘教唆了,竟然拒绝了哀家的建议。哀家本以为,展明摊上这个糊涂娘,怕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出息了,没想到,他竟然出手扳倒了他那庶出的舅舅!哈,哀家知道这消息,心里别提多痛快了!”郭玉莲捧起一碗南海珍珠研磨成的细粉,倒入少许蜂蜜轻轻搅合着:“看来那孩子还是个懂事的。”高嫱道:“是啊,兴许前些年他是蛰伏着默默筹划,兴许他是突然醒悟了。总而言之,这都是一桩大好事。哀家打听了一下,这些年他的处境确实惨了些,是哀家和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实在政事繁忙,因此忽略了他的缘故。他倒想得出,别人都怕家丑外扬,他却借刑部之力判了唐乾一个死刑,让他再无翻身的本事。哀家心想,他故意将事情闹大,或许也是想让哀家和咱们高家的人看到他的决心,他到底还是我们高家的孩子,唐家早该丢弃了。”郭玉莲小心翼翼地将搅拌后的珍珠粉涂抹在高嫱的脸和脖颈上:“他也是个幸运的孩子,太后娘娘果真看到了他的决心。”高嫱道:“他毕竟是哀家的侄儿。老实说,他去刑部告状的举动,让哀家十分吃惊,也很是看好他。我们这些高家的长辈,只顾着为皇上治理江山,因此疏忽了对晚辈的指教。现下这一辈年轻人,各个骄奢淫逸,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前几年刚入朝的几个,办事实在是办得不行,把皇上都给惹恼了。偏生这几年皇上年纪大了,心野了,被后宫那些贱人用枕边风吹得不知深浅,嫌弃我们高家的人办不好事,却大力提拔了一批那些贱人的父兄入朝把持朝政。哀家心里也希望我们高家能多出几个像大哥安国公一样的人才,如此哪里还有小人敢打我们的主意?这些年也是有几个会办事的,可惜出身都太低了,尽是些庶出的子弟。难得展明他是嫡出,从他治理唐乾一事上来看,他或许是有真本事的,能为哀家所用。”郭玉莲道:“奴才总算明白了,太后娘娘果然深谋远虑啊。只是那孩子和安国公家的二爷之间似乎有些矛盾,如今他陷入困局了,要不……奴才去帮他一把。”高展明认认真真地向王教授行了礼,这才离开了。这天晚上高展明没有再去李绾那里读书,他着急要想出对策来,因此一下学便向自己的住处走去。高展明回到香兰苑,推开自己的房门,破天荒的,竟然看见高华崇坐在房里的椅子上,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打他来宗学这段时间里,高华崇和韩白月几乎形影不离,不管他走到哪,只要看见高华崇,在后面一定能立刻看到韩白月,兴许还跟了其他几个殷勤谄媚的子弟,这高华崇落了单的情形,他还真是头一回看见。高展明一看到高华崇,一肚子火气就上来了。他和高华崇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高华崇要下这么大的手笔坑害他?安国公和唐雪的事,高华崇受了伤,难道高展明便是无动于衷的?当初他和高展明在一起,也是你情我愿的吧,总不可能是高展明拿刀架着他的脖子逼他的,后来出了那样的事,高华崇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了,也就都罢了,何故到了这份上都不肯放高展明一个清净?高展明走上前,爱笑不笑道:“堂哥在这里等我,不知有何见教?”高华崇面无表情地问他:“你早上去了哪里?”高展明好笑道:“堂哥何必明知故问?”高华崇道:“是为了初六的事?”高展明还是好声好气地说:“堂哥真是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买下了整个风华楼,还在初六那日将全京城的女伎都包下了,不知是想讨好哪位佳人?下次堂哥做事前要是能告知愚弟一声就好了,愚弟原本想在初六的宴席上请一支女伎为兄弟们逗乐,可如今女伎都让堂哥请走了,还真是让愚弟有些难办。”高展明假意不知高华崇是故意争对他,说话的时候却仔细观察着高华崇的表情。高华崇一怔,皱了下眉头,重复道:“风华楼?”高展明见高华崇的模样好像对此事并不太清楚,不禁有些吃惊。难道此事并非高华崇所为?看韩白月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这件事绝对和他脱不开关系,可是光以韩白月的背景和手段,想釜底抽他的薪还没那么容易,全京城有名的女伎和厨娘都被他包下,做这么大的事肯定该用了高华崇关系才是。很有可能,是韩白月打着高华崇的名头做的。高展明忙道:“堂哥该不会刚买下,便忘了吧。风华楼里的姑娘可是全京城最好的女伎,琴棋书画射艺,样样都是极出众的,她们能入了堂哥的眼,倒也不奇怪。”高华崇淡淡道:“大约是韩白月看上了,以我的名义买下的。”高展明心道:果然如此!可他心里还有些奇怪,高华崇今日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来了?态度至今还算温和,难不成,是有心和他和好?这可奇怪了。高华崇低笑了两声,道:“韩白月他当真是任意妄为了一些,我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初六那日把全京城的女伎都包下。看来倒是我太纵容他了。不过当初我既然可以为你做那么多事,如今为他做些,也没什么。——所以说,你是遇到麻烦了?”高展明没想到高华崇竟然会对他说这些,一时不知怎么回答。高华崇挑眉,道:“既然人是以我的名义买下的,区区几个女伎,借你几班人使使也不是什么大事。韩白月到底只是个外人,你我却都是高家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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