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岁的侄孙子。那边儿我是没去,也能想出来是这么回事儿,那叔爷爷跟侄孙子见了,一准儿逗趣。想想,就觉得捡了点便宜乐儿,老爷,你说吧,素日在家,允真,允平都比他们七叔爷爷大,可我就觉得没什么,怎么今日允净那孩儿来了,我就觉得往哪儿一搁,我就觉得他小叔爷爷就不像那么回事儿呢!呵呵!也是,允净那孩子啊,懂礼,样儿也俊俏,秀秀气气的,也不知道二弟怎么养出这一个宝来的?”顾岩想了下也乐了,素日在家里,顾昭做派一向显的老成。他做人,做事,俱都有股子范儿,也形容不上什么范儿,总之就觉得十八不像是十八的。再加上顾岩惯他,连带的一家大小,见了顾昭都躲着走。由怕生出畏来,自然无人当他本岁数那般带他。如今顾允净来了,这孩子,也是个好的。那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书香,今儿早上还是随便聊了聊,这孩子少年便跟着名师出门游学,去过不少地方,人情世故都懂得。书读的多了,道理知道的也多了,人就看着讲究通透。许就是这么回事吧,早年阿弟也一直出门,他还悄悄去过海子那边,也有了家主意识,所以说,走出去,到处游一游,对子弟是有好处的。哎,今后,这家里的孩儿们还是多读几本,有空了请名师也带他们常常要跑动跑动,养养脾性才好。顾大老爷见着好的了,越想自己家那群不争气的,便越发的生气,见卢氏还在那里没命的夸奖,便哼了一声讥讽道:“带着一群女娘,一身的胭脂味儿,有什么好的。没半点爷们气!”卢氏听了,自然知道他是酸了,便捂着嘴巴乐:“瞧老爷说的,这可怨不得人家允净,早年我那妯娌裴芬(顾山的妻子)不是来过书信吗,老爷忘记了?”顾岩纳闷,便摇摇头。卢氏想了下便帮他记忆:“那年裴芬来信求方子,说是小孙子一直生病。允净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自小便不好养,动不动的就出鼻血,得赤目症,发烧不止。后来,老爷还去常太医家走过几次,要了小儿方给北地寄去。可惜,那孩子就是不见好,都说是个养不大的。后来,弟媳妇就去北地一家道观求符,那道观里正巧有个有道行的馆主,便给允净卜了一卦,说允净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生人,火力太旺。家里要给多寻一些阴年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娘在他身边呆着,这方好了。有些事儿,也就是这么奇怪了,自从给允净找了这些对症的女娘在一边儿侍奉,这孩子便再也不出鼻血不发烧了,老爷说,这事儿多邪行!”顾岩想了下,却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侄儿,侄孙子多了,年月久了他便忘记了。这人老了,嘴巴便碎了,顾岩想了一会,便跟老妻说起自己家的弟子,一来二去的,倒是唠叨出一些章程来,两人这里说的正热闹,陶若家的进来说,那边儿都准备好了。陶若家的说的那边,却是广德堂。广德堂跟广德宫一般,如今世家宅门,都有一套这样的建筑,只是宫里贵气,广德便做一般用,可世家却要用广德作为家中的聚会场所。顾昭与顾岩都是隔了两辈儿的长辈,所以接风酒便不必去了,毕竟,顾允净是庶出嫡孙,只有顾茂德,顾茂昌,顾茂丙一起作陪便是。自然,尚园子,香莲道,圆眼道,甚至主枝那边也都派了同辈份的人来一起接风。明日起,顾允净还要在他四叔顾茂昌的陪伴下,去各家走走认认脸,拜拜长辈。毕竟,顾山如今也是一等一的重臣,顾允净是进了国子学的。顾昭见完顾允净,便一个人没带旁人的来到顾大老爷的院子里,他有一些想法,还是想来跟老哥哥谈一谈。顾岩见到顾昭自然是高兴,最近甚忙也无功夫陪着弟弟,弟弟也不常来这边,如今见他来了,又是一个人,知他有些私房话要说,便屏退左右,与他去花园里略坐。“大哥,我看到这满府上下如今都很喜欢允净。”顾昭先开了口。顾岩点点头,看了一下弟弟的脸色问道:“难道弟弟对他有些看法?”顾昭摇头:“并没有,只是有些旁个的看法,与哥哥说一下,你听听就是了。”顾岩忙坐好,一副认真听取的样子。那顾允净在家中排行二,在堂兄弟中行五,家里他是二少爷,来到这边下奴呼他小五爷。拜完祖先,顾允净这才正式的去了堂屋给大伯爷,大伯奶奶见了礼,一顿嘘寒问暖后,再到顾昭这边来见礼,因他小叔爷理直气壮的睡懒觉,顾允净便只能领着家里来的管家路二,还有几位随身的丫头在院里等着。顾昭完全不觉得丢人的睡到日上三竿,待他懒洋洋的起床,收拾停当之后,这才坐在宿云院的正堂,接见自己的侄孙子。谁叫这个混蛋,昨晚闹腾到宵禁灭灯,顾昭自己还要去鹤园跟顾茂丙一起写书,他是黎明方回屋歇息的。顾允净带着家仆在院里等了大半天,他小叔叔这才懒洋洋的起身,便是如此,顾允净也不敢说半句怨言,一来是辈分,虽这小叔爷比自己还小几岁。二来,来的路上也知道一些事儿,小叔叔这人,不比旁人,还是个狗脸,说翻就翻!还有,他在家是说了算数的,尤其是在大伯爷面前,那是要星星都不敢给月亮。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因此,从头到尾,顾允净都是笑眯眯的,做足了礼数。顾允净刚才站在院里,一直看小叔这院子,以往在北地,他家的宅子算是当地最大的,置办的东西皆是京里流行的,也有平洲那边带来的老习俗打扮。那时候,顾允净觉得,家里什么该算是最好的了。如今到了上京,他才知道,家里那边的,真不算什么,虽然家是大了点,房子是多了点,可是欠缺的东西,有时候拿钱也弥补不来,就说这大门,就说这屋顶的蹲兽,就说家里的讲究,那是半步都不能错的。就说小叔叔这院子,瞧着就比自己那边大,分内外院,外院目测约有横竖皆有二百多步,院里如一个小府邸,瞧着玲珑,可该有的都有。这内院更是精美,亭台楼阁,幽兰雅竹,假山锦鲤,要甚有甚。最重要的就是,一进门便能瞧见南边屋那头,种着古槐,看树龄能有百岁,这颗古槐并不是谁家都敢有的,槐是作为公侯臣吏列位的重要标志,在北面,顾允净家里也有园中槐,只是那槐树只在爷爷的院里有,别人的院里却是没有的。不若这大伯爷家,是个院子,必然种有槐树。顾昭这院子,有古槐三棵,一大两小,桂树一棵。小的槐树是顾岩后替弟弟移植的,寓意三公。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位极三槐,任居四岳”。三槐代表三公,虽顾家如今没有三公位,可家里算是公侯门,顾昭依附哥哥生活,种三颗槐树不算坏了规矩。正在打量,院里一直笑眯眯陪着的哑巴管家上来,引着顾允净往内走,由外院门口一迈入内院,顾允净便看到小叔叔的堂屋外,有东楹,西楹两根。楹就是柱子。这柱子也不是轻易谁家都敢有的,可是他小叔叔这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