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两个人躺在床上,如果真的紧紧抱在一起,他真的能做到坐怀不乱么?电闪雷鸣之间,照亮了他的眉眼。他的眼睛中渐渐浮起精光,再看宋安非的眼神就变了味道。修长纤细的腰身,浑圆的臀部,他以前的几个婆娘,都没有这么苗条的身体,这样大风大雷的晚上,最适合的莫过于搂着温香软玉,酣畅淋漓地干一场,听着最大的雷声,操着最爱的人。042 不准偷看可是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欲望。陆啸昆是个骨子里传统又正经的男人,虽然性欲旺盛,但他从来不自己解决,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他的意志力。他心里也清楚,他跟新娘子之间的结果,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过一段时间,等事态缓和了,王家小姐就会搬离这里,从此他们各过各的,彼此毫不相干。还有另外一种微乎其微的可能,那就是王家小姐最后做了他真正的媳妇。不管这两种结果最后是哪一种,他现在都不能碰她一分一毫。于是他面朝上躺着,尽可能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外头的风声小了一点,而雨声却大了起来,哗哗啦啦,伴随着时不时的电闪和雷鸣。旁边的宋安非,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感受。他在这样的雷雨交加的夜晚,忽然想起了他的母亲宋英。他从小胆子小,很多东西都怕,平日里最怕的就是打雷天气。小时候每遇到这样的天气,他就会跑过去和宋英一起睡,后来长大了,不好意思再跟母亲睡一起,他就在旁边搭个床铺,宋英会跟他聊天,减缓他的恐惧。可是如今又是雷雨天气,他的母亲,却已经不在了。按照时间推算,他母亲去世可能也才短短四天,他连一张纸都没能给母亲烧,也是个不孝子。也不知道他母亲被埋在了哪里,前路漫漫,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实现自己对母亲的承诺。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吃素守丧而已。这一场雨哗哗啦啦,一直下到第二天早晨还没有停。宋安非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他偷偷朝陆啸昆看了一眼,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推开门,外头是水茫茫一片,像是傍晚时分的暮霭。雨还在下着,院子里低洼的地方全都是积水,他冒着雨跑到茅厕里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留神,摔了一跤,等到再爬起来的时候,已经全身湿透了,泥水啪嗒啪嗒往下流。他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悄悄关上门,发现陆啸昆还在睡觉。他身上的水流了一地,必须要换件衣服。可是让他很紧张的是,他刚才是扑通一声扑倒在泥洼里了,全身都湿透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光外头的衣服,里头的衣服也都湿透了,包括……包括他的假胸……他蹑手蹑脚地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一套衣服,然后再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间的一角,在尽可能远离床榻的地方,将东西放在一个木架子上,自己偷偷脱了上衣。他的胸是用衣服来缠的,其实并不算大,他一层一层解开,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滴滴答答淌着水,都是泥水,身上全都脏了,他只好用衣服将自己的身上擦了一遍,正要脱裤子的时候,他忽然看到炕上的陆啸昆动了一下,他慌得抱起旁边的衣服,猛地背过身去。“你……”刚想来的陆啸昆,声音有些粗哑,纳闷地看着他。宋安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喊道:“你别看。”陆啸昆仿佛一下子清醒过来,心里一热,赶紧别过脸去,眼睛盯着土墙,心里也是一阵乱跳。宋安非也是背着身,还在着急地喊:“你别看我。”“我……我没看你,没看你。”陆啸昆也有些窘迫,挠了挠头,又抹了一把脸:“背着身呢。”宋安非这才回头,看见陆啸昆果然背对着坐在床上,他赶紧先将胸部缠好,又赶紧穿上上衣:“你别看啊,我要换裤子……”“那你儿子他也不怕么?”“嗯?”陆啸昆扭头看他:“你说壮壮?”宋安非点点头,陆啸昆说:“他还是有点怕,毕竟年纪小,他才六岁半。”“你要成亲,为什么要把他送走?”陆啸昆张了张嘴,说:“为什么……这有什么为什么,没想,就送了……你很想见他么?”“早晚不都是要见。六岁半的小孩子,正是可爱的时候吧。”提到壮壮,陆啸昆明显高兴了许多,语气里也露出了一些慈父的神采:“可不是,他虽然皮,但是倒是个乖孩子,虎头虎脑的,送他走的时候,他还不乐意,说要看你呢。”“有了后妈,他不害怕么,他是担心我是个恶毒的后妈吧?”陆啸昆就不说话了。宋安非觉得自己不会聊天,哪壶不开提哪壶。壮壮对他这个后妈,多少还是有点惧怕的。这世上关于恶毒后妈的传闻太多了,何况王玉燕和张桂芳,哪个的名声估计都不是贤妻良母的类型,他嫁过来之前,壮壮估计也听过他不少的坏话。陆啸昆他们之所以先把壮壮送到亲戚家住着,多少也是怕王家不喜欢的缘故。“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屋睡觉吧。”宋安非说着就捞起毯子躺了下来。陆啸昆说:“那我把房门开着,你有事就叫我。”陆啸昆进了屋,灯也没有吹灭,房门敞开着,月光和灯光交融在一起。宋安非枕着胳膊,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月亮,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他是被风给吹醒的,眼睛睁开的时候,眼前却是一片的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身上的毯子立即被风给吹落到了地上,他慌忙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毯子就落到了地上,迎面全都是土腥味,几乎什么都看不见,羊圈里传出了几声叫唤,但是很快就被风声给吞没了。他慌忙将席子卷了起来,拾起地上的毯子,赶紧跑进屋里,将房门关上。“咣当”的声响将陆啸昆惊醒,屋里却是一片漆黑,煤油灯早已经被涌进来的风吹灭,他坐起来问:“谁?!”“是我。”宋安非站在黑暗里,靠着门说:“外头好大的风,好像要下雨了。”黑暗中他听见“嗤”的声响,火光一闪,陆啸昆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宋安非见煤油灯一直摇曳个不停,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将窗户关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尘土气,还有风雨欲来的腥味。外头风似乎越来越大,房子都隐约能听见吱吱呀呀的声响,让宋安非觉得这房子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整个连屋顶都掀掉了。这房子,真是老了,但这房子再老,也给了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有了墙壁隔着,外头的风越大,越显得屋里头叫人安心。他把席子重新铺在地上,正在那里抖毯子上的尘土的时候,陆啸昆说:“别在地上睡了,一下雨地上就泛潮,睡了容易着凉。”宋安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炕上不算宽敞的地方,犹豫了那么一下。就在这短短的犹豫的空档,陆啸昆就说:“你睡炕上吧,我睡地上。”可是宋安非怎么好意思呢,既然刚才陆啸昆都已经说了,下雨天地上潮湿,他还怎么能让他睡在地上,于是就说:“不用,炕上够两个人睡了,我相信你。”“我身体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