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有的害怕,有的小心翼翼,还有的傲然挺立。太傅就是神色傲然的一个,他冷冷盯着并肩走进来的郑钰铭和楚朝辉,如果郑钰铭胆敢坐到大王宝座,他就一头撞死在木台之下。“各位请入座。”郑钰铭很客气,他没有去木台之上,而是让人在木台前设了案几,跟楚朝辉并排坐在案几两侧。郑钰铭这样入座方式让太傅微微楞了一下,楞过后,发现左右的同僚都已经坐到自己位置。“太傅,请上座,今夜跟各位脊檩相商的事情很重要,不得不派士兵相请,得罪太傅之处,望太傅海涵。”楚朝辉站起身冲着依然站在大殿中的太傅作揖。太傅看着楚朝辉不语,楚朝辉脸色不变,依然真诚得要命。“这件大事非太傅这样的脊檩一起参与才能做出正确决策。”太傅缓缓走到左侧首位,他在王庭的权利不如左大夫,但威望向来最高,在王庭的位置排在左大夫上首。“吴国不可一日无主,臣请公子早日继承王位。”一位贵族以为郑钰铭这么晚召见,是想早点坐上大王的宝座,心中想做拥立之臣,赶紧抢在众人前面提议。楚朝辉心中一动,他仔细观察大殿中各人的表情,失望的发现,以太傅为首的一部分人对郑钰铭的公子身份还是不认同。郑钰铭同样感觉到太傅这群名士对他的质疑态度,他低头寻思了一下,朝建议的贵族摆了摆手。“王位之事等吴国平定后再议。这里有边境士兵在要道拦截到的漪姬亲笔密信,各位且看下内容。”郑钰铭让大牛将密信挨个送给王庭大臣和贵族过目。太傅第一个过目,扫了两遍内容后脸色苍白,萎顿在座位之上。在他下首的骠骑大将军看完,当即破口大骂:“奸妃祸国殃民,死有余辜,如果不是吴国得先王在天之灵庇佑,让三公子逃过这毒妇之手,吴国社稷就要毁在这毒妇之手。”“唐国国主卑鄙无耻,贪得无厌,吴国大祸有一半就拜唐国国主贪婪所赐,魏某请求公子派兵讨伐这无耻之君,还吴国一个公道!”魏仁在楚朝辉的授意下第一个提议发兵讨唐。“不错,应该讨伐这贪婪之君!”群臣和贵族纷纷附议。郑钰铭瞟了太傅一眼,太傅神色间对发兵计划很赞成。蔚山大军拿下王都后,许多王庭大臣和贵族纷纷投诚,只有以太傅为首的王城名流紧闭府门,一言不发。太傅这样做是不承认郑钰铭的公子身份。而太傅跟王颉一样,是名士,在各诸侯国间很有名气,郑钰铭要能取得太傅认同,王位是百分百正统了。“这里还有北侯擅自自立的谋逆消息。”楚朝辉环顾大殿众人。“微臣觉得,北侯是在自己封地自立,算不得谋逆吧?”一位大臣低声说道。“怎么不是谋逆?历代大王分封给封主的封邑都是吴国国土,吴国国土的完整不容任何人分割,北侯自立之举不是谋逆的话,各地封主都有样学样,吴国现在还存在吗?”郑钰铭冷哼。吴王的一位庶弟率先站起来反对,吴王的三位庶弟在漪姬夺位中已经死去两位,这位仅存的庶弟是最先向漪姬投诚的,王都被蔚山攻破后,又是第一个向蔚山示好。“不错,北侯在国家危难之时,不起兵相助,反而趁机自立,他已经失去宗亲资格。”太傅抬头看了看这位封主,垂下眼皮闭目养神。有吴王庶弟出头,对北侯发兵的决定也当场定下。为了赶在寒潮来临前发兵,三天之后,楚朝辉和周成率领山谷两千士兵、投诚的一万虎贲向北部边境进发。卫青和曾游带领增编的两千骑兵,三千步兵去攻打北侯,魏仁的四千虎贲还是留在王都保护郑钰铭,除了楚朝辉,魏仁是第二个希望郑钰铭平安无事的人。两路大军出发,王都一下显得空旷。漪姬和姜大夫的残余势力彻底被清理掉后,王都城内解除了戒严,百姓开始走出家门过起正常生活。十一月初的某天夜里,当一股北方寒流笼罩王都时,太傅单独到王宫求见郑钰铭。第106章太傅深夜进王宫求见郑钰铭时,郑钰铭正在殿内跟黄钟说话。“公子,微臣先告辞了!”情报处行动都得秘密进行,黄钟不方便跟太傅照面。“嗯,城内的目标人物先不要去惊动,看看他们接下来有什么举动。”郑钰铭眉头微皱,王都才刚刚平静下来,这平静下却又在悄悄酝酿风波。“微臣遵命!”黄钟行礼退出大殿,绕到宫殿后院从小门离开。“快请太傅进来!”黄钟走后,郑钰铭吩咐护卫,自己站起身,披了一件银色斗篷站到宫殿大门口迎接太傅。郑钰铭所在的这处宫殿是魏姬在世时的寝宫,公子光和公子明都是在这里出生,公子明和魏姬是在这里中毒死去。魏姬的寝宫是座很精致的宫殿,因为公子明和魏姬在这里中毒身亡,吴王触景伤情,没多久就让人将这里封闭起来。漪妃在掌控王宫后,也从不踏足一步。宫殿内的侍者侍女都被安排到别处,这些人不久就在王宫内无声无息消失。在郑钰铭入住前,这处精致的宫殿空置已经有十一年了。太傅是十一年后第一次踏足这里。宫殿内虽然已经清理修缮过,但破败之气依然没有全部消散,院墙细缝中冒出的杂草,院落地砖上的青苔痕迹,在诉说着曾被抛弃的历史。郑钰铭选择这所宫殿做住处有表明身份的深意。入住以后,郑钰铭不想让侍者侍女服侍他的生活起居,他不习惯王宫仆人的唯唯诺诺。而是用了山谷的士兵卫士负责做日常勤务工作,太傅进了宫殿院门后,就是由卫士领着去见郑钰铭。“卫士当心太傅脚下受滑。”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郑钰铭身着银白色锦斗篷立在殿门口迎接,太傅一眼望去,只觉得白衣霜华,衣袂临风,整人个皎如玉树。太傅嘴角动了一动,到了嘴边话咽在喉咙,仅朝郑钰铭深深一揖。“太傅深夜来此找钰铭有何事?”进了宫殿,郑钰铭请太傅在案几后坐下。太傅依然不语,只是拿眼扫了下正在泡茶的护卫。“你下去吧。”郑钰铭见太傅顾忌第三者在场,便朝卫士挥了下手。太傅已经年近花甲,半夜来找不会想行刺,就是想对他行刺,郑钰铭不觉得自己会打不过一个老头子,何况木头还蹲在他的脚边。“老夫有些话想跟郑理事诉说。”太傅等护卫离开后,站起身走到案几前朝郑钰铭深揖。听到太傅称呼自己是理事,郑钰铭眼睛不由微眯,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太傅请讲。”太傅深叹口气,环顾大殿,大殿内摆设简单大方,不复十一前的精致温馨,从摆设格局就可以看出主人已经不是原来。“先王有四子,太子心胸狭隘,二公子光清朗磊落,三公子明天降奇才,四公子聪慧纯孝。”太傅口气缓慢而沧桑,郑钰铭的手不知不觉握成拳头。“四位公子中,太子品性最是愚钝,先王每每说起储君,心中总是不满。等公子光和公子明年纪渐长,先王改立储君的念头越来越强。吴国宗法是嫡长子为储君,只有嫡长子不堪才可以改立其他嫡子。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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