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节
世纪那么久的深吻,阳光的余晖中从开启的窗户里撒入,在他柔软的发丝尖端处笼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在发丝交错指尖隐隐约约看着男人半瞌下的双眼,眼中带着慵懒的戏谑情感,他自由的那边手搭在木椅靠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修长的手指蹭着那快束缚在黑发年轻人眼睛之上的黑色布条边缘——双舌缠绕推挤之间,来不及吞咽的晶莹唾液从黑发年轻人的唇角滑落,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兴味的闷哼,那只放在布条上磨蹭的手懒洋洋地移开,粗糙的拇指腹抚摸上身下人的唇角,只是微微用点儿力,将那一道水痕抹去——那灼热的指腹磨蹭在阮向远还带着淤青的唇角,让他在被强制性的接受对方的掠夺时,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含糊的痛呼。他想听对方的声音,这样就能知道他是谁。他想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这样就能猜到来者何人。然而,对方显然比他更加狡猾,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住了他的声音,以水雾为传播介质以及嘈杂的流水声打乱了黑发年轻人的判断力,简短的几声几乎不能算是说话的声音压根不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于是他心烦意乱,吸入鼻腔的,满满都是浴室里沐浴液、洗发液以及蒸腾的热水混杂的熟悉味儿,以及对方身上的冰雪气息仿佛将他所有的具有个人特点的气味完全掩盖了起来——阮向远除了知道对方身材高大,手指上有长期用枪械和其他类似武器摩擦出来的薄茧之外,什么也判断不出来——啊,不。至少当他用中指扣住他的下颚时,那在特殊位置的薄茧似乎也能说明对方是个时常会用到笔杆的人。不过也仅此而已了。当阮向远发出无法顺畅呼吸的含糊喘息,对方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他,结束了这个漫长而令人浑身头脑发胀的长吻——与此同时,在浴室的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群人走过来时乱七八糟的调笑声,阮向远隐隐约约想起,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似乎晚餐的时间段已经结束了,那么按照之前做狗崽子时候看到的那些犯人的作息规律来看,此时此刻的浴室恐怕就要迎来使用的高峰段了吧……那么就是说,得救了?然而,还未等黑发年轻人松一口气,只听见身后耳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咂舌音,很显然来人也听见了外面的躁动,而还没等阮向远开口商量些什么,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身后的人轻而易举地架了起来,甚至有那么至少五秒钟的时间里,阮向远非常确定他是整个人悬空被拎起来的——卧槽卧槽卧槽,这也行?!劳资这是遇见绿巨人了?耳朵听着外面那些犯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阮向远呼吸都快停止了——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些公鸭子嗓也能那么亲切动人,他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吼一声救命,然而,在他呼叫出声之前,嘴就被死死地捂住,然后整个人被这么拎着直接扔进了一间间的淋浴隔间中的其中一个,关闭着的帘子被撞开发出唰唰的声响,然而……阮向远就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死死地摁在了浴室隔间里的墙上,期间,他的嘴被死死地捂住,发不出半点声响!那个人依靠着自己高大的身躯,轻而易举地将黑发年轻人整个人像是壁虎似的摁在墙上,一只手捂着他的嘴,另一边手腾空出来打开他们头顶的花洒——伴随着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劈头盖脸的水倾泻而下,阮向远猝不及防被呛了几口洗澡水,猛烈的呛水咳嗽声中,他听见身后的人用明显自己也刻意修饰过的嗓音,异常低沉地扔给他了一个最简单不过的句子——“跑?想都别想。”对方的话没有说话,双眼被黑布遮住的阮向远只听见伴随着一声“嘎吱”窗户的响动,就好像有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伴随着水花溅开的声音和原本压在他身上的这个变态的暴躁怒吼声,有什么东西在向他们迅速靠近——“你是——”变态的话没来得及说完,阮向远只听见拳头请问肉体的声响,下一秒,原本压在他身上的重量就这样消失了。94第九十四章如果非要找一个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阮向远此时此刻的感受,他只能说,就好像被蒙住了双眼的人在电影院里听一部武打动作片,并且此电影院音效绝佳,几乎靠听的,他就能脑补出一系列动作——比如从最开始,从天而降一个夜礼服假面战士,用一招蜻蜓点水从走廊镜头往这边一路飞奔而来,那些恶霸们回头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大吼着“怎么是你动感超人”,然而,在他们话还未落的时候,就被冲过来的见义勇为红领巾扔了出去,从声音来听,其中至少有三个人的背撞到了墙上,一个人整个人飞进了某个隔间,还有一个倒霉蛋在顺着湿漉漉的地面一路滑出去十余米后狠狠地撞在了水管上——以上,都是阮向远听到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就像个二逼似的保持最原始的姿势摆在地上,直到他的周围都恢复了一片安静,只剩下了莲蓬头哗哗的流水声以及积水流进下水管道里的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自己这个“被压迫的弱者”角色不用演得那么投入——他的手又没有被人捆住,从头到尾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让这条黑色的破布绑在自己的眼睛上是怎么个情况?很显然,那个见义勇为的夜礼服服假面大哥还没有离去,在流水声中,黑发年轻人甚至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而后,什么人在地面走动发出的声音证明了他的想法,很奇怪的是,那个人似乎是走到了浴室门口,然后关上了门,甚至还……落了锁。阮向远囧了下,跌跌撞撞地蹭着木椅子边缘,用还能动的那边左手艰难地将自己蹭了起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也来不及问那个沉默的好人到底是谁,他一边用左手胡乱地扯着眼睛上的黑布,嘴巴里也没消停地嘟囔:“大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帮我把我的手给接回去?”“……”听到了阮向远的话,来人动作明显一顿,勾起唇角发出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哼,顺手拿起放在门边架子上的那块写着“维修中”的牌子挂在了上了锁的门上——当那块简陋的牌子还在空中无辜地伴随着地心引力做摆钟运动时,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来到椅子旁边,站在了那个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用左手不太灵活地摸索着将眼睛上的破布取下来的黑发年轻人身后——在男人那不含任何感情的瞳眸中,黑发年轻人修长而显得有些苍白的指尖因为过于用力地纠结那个绑在脑后的死结变得泛红有了些血色,黑发年轻人一路摩挲着,最开始是将那绑起来的地方越拽越紧,当站在他身后的男人终于开始觉得不耐烦而微微皱眉的时候,他似乎终于找到了打开那个死结的方式,指尖翻飞……如果此时此刻阮向远看得见,他一定会发现,站在他身后盯着他动作的男人在目光触及之处,那微微湿润显得更加乌黑的头发和修长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