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插上最后两个弹匣的uzi,娇小的身体挡住实验体进攻白楚年的去路。

  一股藤蔓蜿蜒爬来,毕揽星一条腿缠着藤蔓挂在半空,抱着步枪将缺口堵住。

  趴在高架上的萧驯放弃狙击对自己威胁最大的实验体,将瞄准镜对准了白楚年脚下的目标。

  先遣部队成功突入研究所,外部实验体失去反抗能力。

  陆言已经忘记自己打空了多少个弹匣,冲锋枪的后坐力让他的手在发抖,最后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只知道机械地瞄准射击。

  他的鼓膜被枪声震得麻木,听声音都仿佛隔着一层雾气,恍惚间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小白——”

  陆言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瞥见了一道坠落的白光。

  “楚哥!哥——!”

  陆言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成了白楚年失去意识前听到的唯一的声音。

  他终于支撑不住,后颈腺体爆出一团滚烫热血,从百米高台跌落,如同上帝随手扔下的一把报废的枪。

  天空早已被一片寂静灰蓝取代,时间变得无比漫长,兰波离开的第一个小时,白楚年想念了他三万六千次。

  坠落的身体在落地之前陡然停滞,白楚年的身体被七八根凝固的海浪尖刺穿透,尖刺从背后没入,染红的尖端从胸前、大腿、侧腰、小腹穿出,血流顺着尖刺向下流淌。

  白楚年仰起头,僵硬地抬起手,沉溺于欣赏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

  原来他以为兰波永生不死,会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所以不够珍惜,他只会占有的爱与兰波的深沉宠爱相比是否太轻了?

  固化的海洋慢慢融化,将白楚年从尖刺上放了下来,海水聚拢成一双手将他温柔捧起,让他飘在水面上。

  白楚年嗅到了兰波的气息,急切地想要拥抱这团海水,但海水无形,嵌不进他怀抱里。

  “我感激锦叔和会长收留我,感激医生们奋力救我,感激学员和朋友们信我,感激你爱我,这些感激,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不能还清呢。”

  “我现在不敢大声说话,怕牙齿不小心把你咬碎,我怕世人忘了你,让你在其他神祇面前丢了面子……我不允许神被遗忘。”

  白楚年自己身下浮现了一个蓝环。

  “现在一切我都还清了,只是还欠你太多。我要你远离家乡,陪我留在你陌生的地方,要你放弃悠闲生活陪我出生入死,要你自愿泯灭嵌在我身上,这些亏欠我实在还不清了,只好让我用这具破烂身体换你永恒不灭吧。”

  他点名自己,将自己的m2能力“泯灭”进化为类a3“复苏”。

  舌尖的宝石蓝眼脱落,与捧起他的透明巨手结合,海水流淌成人鱼的形状,从透明开始幻化成型,海浪冲刷着他鱼尾上的蓝鳞,坚硬锋利的鳞片一块一块拥有了形状和颜色。

  汹涌海水中,金发人鱼顶破浪涌直起身子,海水从他打湿的发间簌簌滴落,他垂着头,打横抱起褪去血色的小白,低头用嘴唇贴着他冰凉的额头:“randi……你违抗我的命令?”

  由“泯灭”被提升为类a3的“复苏”变为了一种回溯能力,生死互换,以自己被泯灭的代价换回一个灵魂,修补他的身体,消除他的伤痛,让他新生苏醒,完好如初。

  白楚年骤然被压缩成了一枚雪白的玻璃珠,从空中坠下,从兰波指间滑落,掉入海水中。

  “nono,nowa。”兰波慌忙扑进水中,狼狈地在浅滩上摸索寻找,海水被他搅翻,沙粒沾在他的肩膀和脸上,碎贝壳和水草卡进了他憔悴凌乱的鳞片缝里。

  研究所大楼在战争中多处炸毁,内里储存的燃油和药剂大量泄漏出来,沿着断崖向海水中迸发,海水变得浑浊,表面浮起一层彩色油膜。

  兰波浸泡在肮脏油污中,失魂落魄地寻找不知埋在哪块沙子里的玻璃珠,皮肤被油污和带走有颜色的药剂染得斑驳不堪。

  岸上的人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鸦雀无声,韩行谦突然发现异常:“怎么回事,兰波的净化能力不见了。”

  一颗洁白的玻璃珠从沙粒中滚了出来,兰波一把抓住它,在污浊的海水中洗净,举到面前端详。

  洁白的玻璃珠一尘不染,摇晃一下,玻璃珠就会发出一声“喵”。

  玻璃珠中冰封着一片蓝色的塞壬鳞片,如琥珀熠熠生辉。

  兰波握紧了那颗玻璃珠,痛苦地蜷曲身体,把脸颊埋在臂弯中。

  肮脏的水流让他的金发沾染污秽,他也曾设想过小白寿命将近时的悲伤诀别,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从未感到如此失落。

  是真的失去他了?兰波迟迟无法消化这事实,他在水中睁着眼睛,沙粒在他眼前飞舞飘动,再缓缓降落,与沙子融合,消失不见。仿佛小白的人生。

  一阵空灵笑声从天边游荡而来,被切断一左臂和一右手的永生亡灵随着夜幕降临。

  亡灵已变得更加癫狂失控,他朝着停留在荒草中的吉普车飞去,将吉普炸得粉碎,却没发现里面的人质。

  “人呢?把那男人交出来,交出来!”尖锐变调的嗓音带着一阵阵波动向外扩散,亡灵朝着援护小组的医疗飞机飞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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