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

>   傅庭筠大急。

  孤男寡女,半夜三更,这要让人发现他在她屋里,她就有一百张嘴也说不定清了。再加上前面还有个左俊杰,她就等着被人戳脊梁骨吧!”

  她恨不得把他的衣角拽住。

  “你不说有素菜包子吗?”他没有一点顾忌,声音不高但也没有压低一点,“给我包上吧?”

  拿了包子,他就应该走人了吧!

  傅庭筠喜出望外。

  轻手轻脚地下床,在闷户橱里找了块包东西的靓蓝色粗布把包子收罗整齐了。

  “这什么?”他从闷户橱里拿出个白底青花的一对小瓷瓶。

  “这从家里带来的‘四物汤’丸。”傅庭筠这才想起手里的这块靓蓝色的粗布上次修竹家来时包药材的,想必刚才找包布的时候把几瓶药丸也给翻出来了。

  他一声不吭地把对小瓷瓶揣到了怀里,好像这闷户橱的东西他的般。

  傅庭筠怔愣好一会。

  药不能乱吃的,否则会酿成大祸

  她想了想,还道:“那补气益血的。”

  他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的样了了。

  傅庭筠瞪大了眼睛,难掩讶然。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心间。

  他偷了那么多吃的,不过隔离两三天的工夫就又来找吃的了,不去翻她桌子上的镜奁,却把两瓶药丸占为己有……难道他不一个人?

  那他什么人呢?

  被通缉的江洋大盗或行凶乡里背负人命的逃犯?

  他们通常都一个人。

  流民?

  拖家带口,天气炎热,百时陡迁,没吃没喝的,有人受不了生了病,所以那么多吃食才只能维护两、三天,听说补气益血的药丸立刻揣在了怀里。

  可流民有他这么好的身手吗?

  仅仅靠几分憨力气做不到悄然无声潜入静月堂的。

  她越想越糊涂,越想越头痛。

  他已提了包袱:“我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

  傅庭筠像被施了定海神针似的,僵立在了那里。

  他已轻巧地推开窗楼,身如羽燕般地几个起落,消失在柳树林中。

  传记里的情节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傅庭筠瞠目结舌。

  远远的,有几声犬吠。

  她院子里的狗听到动静也跟着叫了起来。

  绿萼被惊醒。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九小姐,您怎么自己起来了?有什么叫奴婢就的了!”

  傅庭筠“哦”了一声,梦游似地上了床。

  绿萼想了想,起身帮傅庭筠倒了杯茶,刚走到床前,傅庭筠猛然坐了起来,脸色很差。

  “九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绿萼担心地问。

  “没什么!”傅庭筠含含糊糊地说了几句话,喝了半盏茶歇下,心里却像水滴在油锅里——炸开了。

  他说,明天再来!

  那岂不赖上她了。

  要她什么也打听不出来怎么办?

  她不安地翻了个身。

  难道真的助纣为虐地帮他打听粮仓的所在不成?

  陈妈妈今天早上还说,那些流民四处流窜,看到吃的就抢,为此丢了性命也在所不惜。要他因此聚众流民来抢碧云庵的粮仓怎么办?碧云庵毕竟全女子,要因此丢了性命岂不他的过错?

  早知这样,就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果慧师傅的。

  念头闪过,傅庭筠又翻了个身。

  现在想这些做什么?这个时候说给果慧师傅听,且不说后院之事,果慧师傅只问一句“你怎么这个时候才说”,她怎么回答?

  第二天早上醒来,傅庭筠顶着个黑眼圈。

  她的焦虑大家知道,自然也就没人问及。

  犹豫了一个上午,傅庭筠最后还招了寒烟,让她帮着打听粮仓的事——她自己的喉咙还没有好,根本不敢开口。

  寒烟忙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他晚上还会再来?

  傅庭筠一想就会立难安。

  眼看着日落西山,她无法可施,让寒烟又要了三十个素菜包子。

  睁着眼睛到半夜,他如期至。

  不管狗还萼红,都没有发动一声响动。

  傅庭筠心中更惧。

  知道她为他准备了三十个素菜包子,派得力的丫鬟忙了一天也没有打听到粮食的储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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