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重逢

曲爷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还以为陈禾始终卡在“你师父是谁”的问题上,什么师承来历这么难说?吞吞吐吐不像话。

  曲爷想了又想,觉得自己徒弟可能被人坑,但万万没有连招式都被人偷学走的道理。

  “你的师父,是不是姓——”

  话到嘴边卡住了。

  修真界只称释沣为血魔,费劲打听消息,也只能探听到血魔在豫州,血魔是魔道的新尊者这等话。曲爷根本琢磨不出,释沣现在…还用不用释沣这名字了。

  鉴于名字本身就是一场针对北玄派的阴谋。

  想要相认,还真是件难事。

  哪怕将北玄派基础功法念几句出来都没用——北玄心法在修真界是烂大街的货色,想要多少能找到多少本,区别只是大家都不会练,又练不好而已。

  更高阶的功法,又怎能轻易泄露?

  两人在船舱里木木的看了半晌,都没说出一个字。

  陈禾作为修士,不擅长看骨龄,但也错不到哪去,他细细打量一番后,觉得就算把那满脸的络腮胡剃了,这人也该有三十了。

  陈禾心有疑虑,曲爷的疑虑比他更深——南鸿子才“死”了二十五年不到,释沣哪里捡来的徒弟,修为高深得可以驱使诸多魔修,让他们心悦诚服?

  这么短的时间里,也教不出来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头,肯定不是我师父/我徒孙!

  这时船舱外传来了吆喝声:“到岸啦!”

  船舱门立刻被打开,粗汉们争着进来牵骡马上岸继续赶路。曲爷一晃神,已经不见了陈禾踪影,只能捡起刀藏回靴中。

  “哎哟!吓死我了!”一个汉子大惊小怪的嚷:“曲爷,您老刚才炼飞刀吶!”

  “……”

  还有把刀明晃晃的插在舱板上。

  曲爷没好气的走过去拔,结果刀卡得太死,费了他好一阵功夫,周围人还以为他故意如此,以入木三分来显示飞刀技力,拼命的奉承叫好,嚷得曲爷差点恼羞成怒。

  船工苦着脸,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

  “拿去补块结实的木板吧!”曲爷黑着脸,从腰里摸出一串铜子丢过去。

  破的地方是舱壁,只要江上不起大风浪,倒也没有漏水的危险,只是漏风罢了。

  几个船工大喜:“谢曲爷!”

  “等等,那黄瘦子呢?”

  曲爷这才发现船舱里少得不止一人。

  “是啊,人呢?”车马行的人也在外面嚷嚷。

  渡船上的人说上岸了吧,岸上的人说没见到,最后大家看着曲爷,黄瘦子明明被丢在船舱里,怎会不见了?

  “我拔刀呢,船一到岸,你们这样闹哄哄的,我哪里注意到他?”曲爷只能含糊的说。“只觉得没瞧见他,这问了这么一句。”

  大家又在渡船上一阵翻找,最后还是车马行的人说:“这小子该不会跳江去找那些高人了吧!”

  船工们纷纷赌咒发誓,没听见有人落水,而且船舱只有一道门,连窗都没有。

  岸上还有等着搭船过江的人,不耐烦的连声催促,车马行也不能停在这里等一个黄瘦子,于是大家只能满腹疑惑的收拾东西,三三两两的上路了。

  眼见与别人都拉开了距离,与曲爷同行走镖的人里,立刻有个家伙凑上来问:

  “曲爷,那黄瘦子…”

  “好了!这事都不许再提!”

  曲爷脸色难看,在风雪中紧了紧羊皮袄,忍不住想自己的徒弟,还有那披着吉光裘身形仿如少年的家伙,到底是谁。

  被他喝止后,镖局的人全都闭上嘴,不敢吭声。

  雪到傍晚时分停了,曲爷只让找了个路边野店打尖,没有休息,又催促着连夜赶路,所有人心中叫苦不迭,等次日正午,摇摇晃晃来到一座小镇上准备歇息时,大家又纷纷感叹起曲爷有先见之明。

  无他,天气晴好,积雪开始融化。

  如果他们在野店住一晚,第二天起早赶路,必然满脚泥泞,湿滑不堪,因雪融后,寒风一吹,背阳的地方到处是冰,只怕又得摔个半死。

  现在到了镇上,舒舒服服歇个一日夜,等路好了再走,简直妙极。

  粗汉们睡到晚间,饥肠辘辘的爬起来找吃的,恰好客栈里炖了一大锅羊肉,来点热汤下面,走镖不敢喝酒,也只能这样祭五脏庙。

  客栈是个南来北往的地方,兴头起了,谁都能搭话。

  就有人说起了江上遇到画舫,武林高人踏水而过的事,这边粗汉们言辞凿凿,大惊小怪,而客栈里一阵哄笑,皆是不信。

  “兄弟,你们比说书还夸张呢,改行吃嘴皮子饭吧!”

  粗汉被说得脸色涨红,拍桌子跟人理论。

  “曲爷,您说话有分量,您给这些孤陋寡闻的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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