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战(一)(二)(三)(四)
少跑点眠花楼,他要花多点时间和他这些兄弟们在一起,教教他们怎么用枪,怎么杀人;陈指挥使的心里,第一次觉得手下的这些兵是兄弟,他之前很看不起他们,特别是那些贼配军!
现在反而是那些贼配军在奋勇杀敌了,长枪被党项人的刀劈断了,那个贼配军把手上的木杆对着马上的敌兵扔去,然后一把抱住了一只马腿,陈指挥使眼见着那个党项兵一刀劈在贼配军的头上,血光四溅。
另外一个贼配军趁机从后面扑上去,扯着党项骑兵的衣服,把他扯到马下,党项兵回手就是一刀劈在肩头,不过贼配军死不放手,这时候,另外一个弩兵过来,用手上的弩弓狠狠地砸在党项人的头上。
陈指挥使这时候觉得,他以前一直咒骂的贼配军数量太少了,要是多几个,这些党项人不至于这么嚣张,不至于把他的队伍搅成一锅粥;对了,以后不应该再叫贼配军,这也是大宋的好男儿,应该叫兄弟。
即便身边有两个亲兵和他一起呼喊也是无济于事,都是没上过战场的运粮兵,这时候抓着比根木棍都不如的弩,哭叫着四处奔逃,而党项人这时候却集成了一个三角阵,前面几个骑兵开道,后面跟着几十个党项兵呼叫着挥刀跟进,所到之处,宋兵一触即溃。
必须自己这边要形成一个阵形的,但更重要的,是先要挡住党项人的势头,否则由着他们冲杀,自己这边就全完了,陈指挥使刚才还为杀了七、八百党项人沾沾自喜呢,觉得胜券在握了。这时候才发现,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呢。
眼见着党项人对着自己这边杀了过来,陈指挥使几乎也没时间想什么,拔出腰刀带着两名亲兵便迎上去了。
的确是才拔出的刀,领导么,自然是居中调度的多,所以尽管前面也有党项人突入阵来,陈指挥使却没出手。一来,需要他指挥,二来,只有五十来个党项兵,而宋兵初胜,士气正高,早就围了上去。
只是那五十来个党项兵,在被围攻之下,还换来一比一的战果,不是一般的强悍。最要命的是。宋军这边,死的多半是长枪兵;本来整个指挥就只有百余名长枪兵,前面就折损一半。刚才抵挡骑兵冲击又死了不少,如今*什么来挡住党项兵的势头?拿弩弓去砸么?
既然党项人冲着陈全杀了过来,这指挥使也是他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他陈全也是条汉子,再说,即便居中指挥再重要,可要是领军的主将被人家杀着跑,那士气就更没办法聚拢了,这一仗必败无疑。
两名亲兵和陈全一样,高喊着“杀啊”,举着朴刀冲着前面的党项骑兵就劈了过去。其中一名亲兵根本不管党项人砍向他的腰刀,迎着马头就劈了下去,那马也甚有灵性,将头一侧,只是毕竟没有奔跑起来,躲闪不及,头躲过去了,马身子却躲不过,这一刀重重地砍在马的左胸。而几乎同时,那党项人的腰刀落下,几乎将那名亲兵劈成两截。
这另一名亲兵则是举刀架住了另一名党项骑兵砍向陈指挥使的刀,而陈全顺势一刀,齐腰把那个党项兵砍成两截。
一见自己的主将冲了上来,很多宋兵也跟着冲上来,有的挥舞长枪,有的是拣起了阵亡党项人的腰刀,更多的,是拿着弩弓当棍子似的砸下去。党项兵见前进受阻,也是一窝蜂的围上前,与宋兵战在一起。
如果没有速度的优势,混战中骑兵虽然占了居高临下的优势,但是躲闪却是很不方便,特别是也照拂不到身下的战马,所以冲进阵的党项人,倒基本是被砍倒了骑马的或者是之前跌下马来的,同样是步兵,可这素质就大不一样了。
别看宋兵人数还多些,一是平时疏于战阵,二来厢兵本身身材就比较瘦弱些,尽管挡住了党项人的冲击,却是节节后退,陈指挥使已经杀得一身的血污,左肩上也被党项兵的腰刀扫了一下,血流不止,而身边的宋兵还在一个个的倒下。
好不容易挡住了敌人的冲击,要是再被击溃,这局面就没办法收拾了,即便陈全觉得身子有些发虚,咬着牙还是死战不退,混乱中一个党项兵高高跃起,手中的刀照着陈全面门劈下,陈全勉力将刀一架,当啷一声,陈全觉得虎口一热,刀都几乎拿不稳,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才磕开一把刀,另一个党项人却是早在边上窥视以久,瞧陈全的模样就是个大官,不见边上的宋兵都死命回护他么,并且这个官儿已经杀了自己三名兄弟,这时见有机可趁,当头便是一刀向陈全头上砍来。
陈全现在已经是全身脱力了,眼见刀来,躲闪已经是不及了,这刀速度也快,‘呜’的一声直奔面门,就是架不住也要架,陈全勉力提刀横在身前。
一个贯力而发,一个却是勉力招架,眼见着陈全便要被劈死在刀下,说时迟那时快,马蹄声在身后响起,一杆长枪伸过来,帮陈指挥使架住了这一刀,紧接着一抹刀光一过,那党项骑兵被劈成两截。
跟随刀光亮起的,还有两条剑影,一左一右,闪电般的刺向党项人,而刚才的长枪,更如游龙般的在党项人群中舞动,一个党项兵正要挥刀架住长枪,一支长箭霍然出现在他的咽喉之上。
陈全心里一松,自己这边的那小队骑兵,总算赶过来了。
他算是刚从鬼门关上转一圈回来了,却不知道若英和他一样,也是刚走了一遭。
若英之前是在厢兵队列之后的,即便是女流之辈,她也知道战场乃生死之地,可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所以李清自己要跑到最前面去,若英并未出声阻拦,这有些事当做便需做的。她知道她的夫君不是个退缩之人。
无非一死罢了,大不了黄泉路上再做夫妻,老天爷也奈何不了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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