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   “你不舒服吗?”他问,怕关系没发展到那程度,又懂分寸地加一句“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问。”

  顾拙言莫名其妙:“舒服。”

  外面实在闷热,他没耐心一直站在门口,瞥见庄凡心怀里的练习册,大概猜到找他的原因。他往里走:“进去吧,等会儿又中暑了。”

  庄凡心立在原地:“拜拜,那你好好休息。”

  顾拙言停下转身,奇怪地看向庄凡心,并且感觉到庄凡心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怜爱,就像顾宝言埋葬养死了的小鸡时的眼神。

  “你怎么了?”他顺顺气,“还是我怎么了?”

  庄凡心道:“胡姐说你去医院检查身体,你是不是得病了?”

  “得病”和“生病”

  听着不太一样,感冒发烧都是生病,没什么大事儿,但“得病”听着像产生了癌细胞。顾拙言恍然大悟,合着支吾半天是因为这个,他无奈道:“单纯做检查,我各项正常,十分健康。”

  看那人仍杵着,炎热混合焦躁令他上头,提高音量解释:“转学做体检。”

  庄凡心迟钝数秒后反应过来,长长地舒一口气:“你早说啊。”他跑到顾拙言的面前,熟稔地拍一下人家的肩膀,“写作业去。”

  两个人并肩进屋,上楼梯时顾拙言低着头,自然而然地看见庄凡心穿着他送的球鞋,忍不住想,庄凡心还挺关心他,是因为这双鞋吗?

  顾拙言打一杆直球:“我如果真生病呢?”

  庄凡心立刻回答:“那得治啊。”

  “废话,我不知道得治?”顾拙言强调,“我是说你。”

  庄凡心想了想:“我陪你剃光头。”

  这是默认癌症、化疗、脱发三位一体,顾拙言再没什么想问,到二楼一拐,见顾宝言在客厅看电视,他的相机扔在沙发上。

  偏厅洒着大片阳光,顾拙言和庄凡心去那儿写作业,卷子铺好,庄凡心忽然一精神,问:“你刚才说转学体检,那你转到哪个学校?”

  顾拙言回答:“天际中学。”

  “天际中学?我就是天中的!”庄凡心没想到如此巧合,毕竟天中很难进,何况是跨省转学,“那你是文科还是理科?”

  顾拙言说:“理科。”

  庄凡心笑起来:“我也是理科!”

  顾拙言矜持地“嗯”一声,眼光落在卷头的标题处——高二年级上学期暑期巩固卷。开学升高二,才提前修完上学期,他在原来的学校已经修完了高中课程。

  他问:“讲什么?”

  庄凡心的心绪仍未平复,好奇道:“那你去哪个班?”

  “还没定。”顾拙言说,“后天去学校考试。”

  大概等于入学前的分班考试,庄凡心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他觉得太有缘分了,忍不住说:“确定班级以后告诉我一声,好吗?”

  顾拙言答应,开始讲题,这些题比不得培优班的难度,稍一点拨庄凡心便能解出来。等待庄凡心写好的空隙中,顾拙言喝口水,垂眸将庄凡心伏案的侧脸框入视野。

  分外安静,配着一头卷毛好像个假人。

  假人不太好听,像他妹玩儿的那种洋娃娃。

  洋娃娃实在是酸,他移开目光,又喝了几口水。

  喉咙一阵滋润,嗓音也变得清亮些、温柔些,顾拙言将目光移回来,问:“庄凡心,你在几班?”

  庄凡心答:“理科三班。”

  他没抬头:“班主任是化学老师,我们班的人都很好,就是特别缺乏奋斗精神。就拿男生说吧,其他班男生经常相约比赛打球啊,游泳啊,我们班男生只喜欢泡咖啡厅,喝饮料吃蛋糕,今天下午就在咖啡厅聚众学习呢。”

  嘟嘟囔囔好长一串,顾拙言听完笑问:“你怎么没去?”

  庄凡心洁身自好般:“我不是想找你学习嘛。”

  这比陪着剃光头顺耳多了,顾拙言继续讲题时也仔细些。时间卡得很准,庄凡心完成后便匆匆离开,去小路口和齐楠交接。

  顾拙言拿上相机回房间充电,睡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靠着床头翻看相机,前几张各种虚影过曝,不用猜也知道是顾宝言干的,等顾宝言出现在照片中,他猜测是庄凡心掌镜。

  一张张翻过,最后一张德牧站着榕树下,如盖的绿荫透着点点光斑。顾拙言将这一张导入手机设成背景,顺便设置一个闹钟,后天早上八点半他要去天中参加考试。

  顾拙言点开通讯录,“爸”,拨打出去。

  这是来榕城后,他打回家的第一通电话,在没开灯的、漆黑的房间里。四五声后顾士伯接通,平静但迟疑,似乎没料到顾拙言会打给他。

  几秒钟后,顾士伯的声音传来:“拙言,在你姥爷那儿怎么样?”

  顾拙言答非所问:“今天做了入学体检。”

  顾士伯说:“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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