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自从搬出司家之后,白阮娘回洛阳住了些时日,又在两年前再次搬回了长安。因为这一次,她终于遇到了她的如意郎君,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也生下了女儿。

  “那久安呢?”引商还记得那个痴痴想着阮娘的年轻人。

  结果阿罗却说,白久安在跟他们回了洛阳之后,很受阮娘的父亲赏识,后来干脆留在洛阳帮白家做事,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虽说这主仆二人终究未成夫妻,可是各自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属,也是件好事。

  “两位还没成亲吗?”说着,阿罗掩唇笑了笑,不时拿眼睛瞥着他们两人,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引商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与华鸢的关系,也笑着摇摇头,“我们不是……”

  “哎呀,两位看起来这么般配,还未成亲真是可惜了。”阿罗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没有去看她的脸色。

  引商索性不和她解释了,几人又说了会儿话就继续走各自的路。

  又走了许久,华鸢的脚步停在了一间酒肆外,“就这里?”

  这算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偏僻的地方,这个时辰还没有其他客人。走进去之后,引商先找角落坐了下来,华鸢则去和那个胡人老板不知说了些什么,片刻后,老板和店里的其他人都带着一脸的笑离开。

  整个酒肆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搬了酒过来之后,华鸢坐到她的对面,为自己与她各斟了一杯酒,两人执杯一饮而尽。最后,还是她先开了口,“你想听我说些什么?还是想对我说些什么?”

  “你想听什么,我来说。”

  “无论我问什么,你都能如实回答我吗?”她问。

  华鸢果然迟疑了一瞬。

  引商也不想为难他,略一思索,然后说道,“那我问你三件事,是与不是,你只说两句真话就可以。”

  三个问题,三句回答,至于哪一句是谎话,她不强求他告诉她。

  第一句。

  “你就是那个刚刚离任的北阴酆都大帝?”

  “是。”

  第二句。

  “是你害得花渡枉死?”

  “是。”

  第三句。

  “我曾对你有情?”

  “是。”

  三句相同的回答,可是只有两句为真。

  从说第一句话起,引商便一直注视着他,两人始终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先移开自己的目光。她太专注,以至于端着酒杯的手一直悬在半空中,直到胳膊有些酸了才重重落下,酒杯难免砸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溅出小半杯酒。

  “多谢。”她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当她放下杯子,却见华鸢突然笑了。他的眉头本来是微微皱起的,直到这时才总算是舒展开,只不过仔细看去,那笑容里却莫名多了几分悲哀。

  “你很聪明。”他举杯敬她,却不等她再斟酒就先行饮下自己这杯,紧接着,笑得连眉眼都弯了起来,“依我猜,你怕是已经从别人那里知道花渡死于酆都大帝之手。”

  这三个问题,有两问是幌子。酆都大帝曾害花渡枉死,若他是酆都大帝这件事为真,就是他害花渡枉死。第一句和第二句都为真,那第三句必然是假的。

  若他第一句回答她,“不是。”,她还是会问他“是不是你害花渡枉死。”,因为这两句必然有一句为真,他一定会回答,“是。”

  已有一真一假,那第三句必然为真。

  前两句都是试探的幌子,其实她只想问他第三个问题。她说要问他三个问题,也只是怕自己直接问出心中所想之后他不会实言相告。

  而现在,她终于听到了她想知道的答案。

  可是当她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却突然问她,“你怎知我一定会如你所说去做?”

  引商本已微垂下的头倏地抬起,她直直看向他,“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说真话的。”他悠悠说了一句,然后趁着她怒气冲冲站起身想要离去之前,又问道,“不如你再问我三件事,我再回你三句真正的假话。”

  他神色悠然,又有些漫不经心,用手拨弄着地上的酒樽,最后一时兴起干脆在酒肆里找出三个碗来,飞快的扣进去一样东西,“翻吧,好东西,翻两次翻到了就给你。”

  换做往常,引商一定会瞪他几眼,不过现在却没了心情。

  “花渡的死是不是与我有关?”她翻开了一只空碗。

  “是。”

  “花渡与我在长安相识是不是逼不得已?”

  “是。”又翻开一只,还是空的。

  “你我上一世是不是夫妻?”

  “是。”

  三句假话,三只空碗。翻到最后,她终于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冲着他伸出手,“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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